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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公路成为走私毒品的通道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08日01:17 南方新闻网

  金新月危害

  “从2005年以来,金新月毒品在中国呈迅速上升的势头,大都是通过货运渠道从中亚国家进来的”。“乌市是一个中转站,广州、上海、香港、北京等大城市才是最后的市场”

  乌鲁木齐市公安局禁毒大队一位副队长微微抬了下头:“公开的我可以给你说,没公
开的我不能说”,他对前来采访的记者说,“请不要透露我的名字,因为对金新月毒品的打击方案还在制定中。”这是10月的一天,阿买提江又一次注射了毒品之后的第三天。

  “从2005年以来,金新月毒品在中国呈迅速上升的势头,大都是通过货运渠道从中亚国家进来的。从国家层面上来说,已经有几位领导人批示,要求公安部门密切关注,”这位副队长说,“可以说,金新月毒品对中国已经从威胁变成了危害。”

  他透露了一个数字:今年前9个月,乌市已经破获十五六起金新月毒品案,缴获毒品20多公斤。而在去年,全自治区查获的同类案件为10起。就在今年5月29日,乌市天山区破获了一起携毒1210克的案件,抓获三名犯罪嫌疑人。

  2006年6月22日,中国国家禁毒委员会副秘书长陈存仪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金新月”地区特别是阿富汗已成为全球最大的罂粟种植和鸦片产地,其生产的海洛因向我国渗透的情形不断加剧。

  巴基斯坦禁毒部队官员舒卡特曾向中国媒体透露说,从巴方掌握的情况来看,跨国贩毒集团从巴基斯坦向中国贩毒主要通过以下几个途径:从机场乘航班携毒出境,躲避禁毒部门的检查;雇佣不同国籍的运毒人员,俗称“骡子”,每次雇佣多名,分散携带;通过邮寄包裹。

  除了通过新疆上千公里与8个国家接壤的边境线上17个口岸向中国渗透毒品之外,乌市机场的国际航班正在成为一条毒品“空中走廊”。仅在2005年5月14日、6月4日、6月8日、6月29日,乌市机场公安局竟先后四次在机场截获毒品,共计5941克,抓获8名犯罪嫌疑人。

  对于人体藏毒的毒贩来说,航班无疑是最快捷、安全的了,相比于陆路上的时间长、关卡多,航班的风险小了许多,而乌市地窝铺机场的国际航线可以直飞金新月毒源地国家和一些毒品消费区,因此,乌市西北郊的地窝铺机场,很受中外毒贩的青睐。

  “新疆原来有一批在云南贩毒的人,现在,他们中的大部分回来了,参与到了金新月毒品犯罪活动”,那位副队长说,据已经掌握的情况分析,盘踞在金新月的外国贩毒集团不仅雇佣了非洲人、中亚人进行毒品贩卖,一些新疆籍人也正在被他们雇佣,有些人甚至成了控制货源的大毒贩。

  由于“地利”之便,新疆成了金新月毒品向外渗透必须经过的一个重要地区之一。“乌市是一个中转站,广州、上海、香港、北京等大城市才是最后的市场,”那位副队长说,“当然,也有一部分毒品继续往北走,进入俄罗斯、东欧等国家和地区。”

  中巴公路“毒品通道”

  每天,往返于中巴公路的大型货运车辆往来不绝。中巴交界处、海拔4800米的红其拉甫口岸,从阿富汗走私进入中国的毒品多从该口岸进入

  阿买提江在“以贩养吸”的18年时光里,曾多次前往南疆的阿克苏、和田、喀什等地区提取货物,乘坐20多个小时的火车将毒品贩卖到乌鲁木齐。相比于飞机,如果不是体内藏毒,在他看来,火车和汽车等陆上交通工具的安全性要更高。

  “要大麻吗?”喀什著名的其尼瓦克宾馆咖啡厅的年轻服务生突然这样招呼一位客人,这是一家以外国游客、内地背包客为主要客源的宾馆,“许多外国人到这里来是要买大麻的,如果你要海洛因,也很容易买到。”当地最好的一种大麻的牌子是“东北虎”,海洛因当然是来自直线距离百多公里之外阿富汗的“黄粉”。

  喀什与阿富汗、巴基斯坦、吉尔吉斯、塔吉克等中亚国家山水相连,地理的概念相比乌市更为“首当其冲”。2006年3月14日,在喀什一处与吉尔吉斯边境接壤的口岸,新疆边防查获了一起金新月毒品案,将外籍毒贩抓获。

  “你要去苏斯特?那里到处是毒品!”在中巴交界处、海拔4800米的红其拉甫山口巴方一侧,巴基斯坦警察瓦西列拦下记者乘坐的汽车,“他就是苏斯特人。”瓦西列指着身边一位穿着长裙、拿着DV拍摄的小伙子说。

  “还有70公里远,再向西走就是白沙瓦,那里有毒品,也有枪。”小伙子说,“这里到阿富汗很近,他们人过不来,但是,毒品可以。”

  苏斯特是巴基斯坦控制克什米尔地区的一个边境口岸,也是一个只有少数不多住民的小镇。白沙瓦曾是巴基斯坦旅游胜地,为人称道的“万花之城”,成名于美国对阿富汗塔利班武装、基地恐怖组织打击之后,成为恐怖分子中转、藏身之地。“在大街上就可以看到有人注射毒品。”据到过那里的喀什人讲,早在美军对阿富汗动武之前,毒品和枪支走私已将“万花之城”摧残得面目全非。

  出喀什南行,渐次翻越帕米尔高原的座座山峦,阅尽3座叫得上名字海拔7000多米的雪山之后,为一次

军事演习而新修刚数月的中巴公路延伸到塔什库尔干县城。中巴公路正成为一条新的“丝绸之路”,每天,往返于中国和巴基斯坦的大型货运车辆往来不绝。过塔什库尔干县城,通往边境的一个岔道指向明铁盖达坂、瓦罕走廊,那是正在施工的中国通向阿富汗的公路。每天,来往于喀什与白沙瓦、苏斯特等中外城市间的国际客运巴士,搭载着持不同国家护照的人在此过境。

  中阿交界的瓦罕走廊一带人迹罕至,几户塔吉克牧民正在那里转场。“这里的山海拔一般在5000米以上,很难翻越。”哨卡设在距边境还有20多公里的地方,边防武警曾抓获过在此偷渡的“东突分子”,至于毒贩是否会在此冒险,中方武警说尚未发现:“骑着毛驴可以过。”红其拉甫口岸虽然海拔4800米,但有公路通往,要比瓦罕走廊容易走得多,因此,从阿富汗走私进入中国的毒品也多从该口岸进入。“我们也查获过从中国往巴方走私的用于加工毒品的化学物质。”红其拉甫海关一位工作人员说,早在1997年,化学品走私已有发案。

  “我们查到的金新月毒品大部分从白沙瓦方向来。”乌市禁毒大队的那位副队长说,据中国警方掌握的情况分析,巴基斯坦、阿富汗交界处海拔4000多米高山中的小镇兰迪高图,几乎是金新月毒品流向全世界的“始发站”。一路经巴基斯坦、印度,流向日本、北美国家,一路向西经伊朗等海湾国家和土耳其,流向西欧,一路向北经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等中亚国家,流向俄罗斯和东欧,东方亦正成为金新月新的通途。

  “阿富汗烟”贩运之路

  “加卡尔国际贩毒集团”控制着走私到中国来的“阿富汗烟”,通常沿着伊斯兰堡-沙瓦-苏斯特-中国喀什-乌市-香港-印尼雅加达的固定路线走私毒品。有一部分毒品在运输过程中,直接在中国境内消化了

  “2005年9月,我从几位东乡人手里买到过‘阿富汗烟’。”斯特尔是关永生的志愿者,“我基本戒毒了。”他说,“东乡人从乌苏市来,他们在一起用东乡话说,我能听懂一些,他们说的意思好像是从喀什、伊犁拿货,还有一些是从阿勒泰拿的,外国贩毒的人把毒品送到边境线上,约好地方,他们去取。”斯特尔从东乡人手里买到“阿富汗烟”的价格为550-600元/克。

  中国东乡人主要聚居地为甘肃省临夏州,曾是金三角、中国云南地区活跃的一支“贩毒大军”,在临夏州三甲集镇,几乎全民贩毒。“我们掌握的情报表明,东乡人正大量西移,参与金新月毒品的走私活动。”那位禁毒大队的副队长说,这些人甚至和潜伏在境外的“东突分子”搭上了线,和国际贩毒集团也有勾结。

  “加卡尔国际贩毒集团”控制着从巴基斯坦苏斯特口岸走私到中国来的“阿富汗烟”,该集团总部设在印尼,成员来自马来西亚、印度、巴基斯坦、肯尼亚、美国、日本等国家和地区。这条线上的毒贩通常沿着巴基斯坦伊斯兰堡-吉尔吉特-白沙瓦-苏斯特-中国喀什-乌市-香港-印尼雅加达固定路线走私毒品,漫长的贩运过程也是毒品一次次加工、稀释的过程,最后流入吸毒者手中。有一部分毒品在运输过程中,直接在中国境内消化了。

  “加卡尔集团”直接从阿富汗大宗购买毒品,雇佣“骡子”通过“体内藏毒”方式以1000克为单位运输,“骡子”成功一次可以获得4500美元的劳务费。“以前‘骡子’多是非洲人、巴基斯坦人,现在我们发现有中国人参与。”乌市警方于今年6月破获的一起案件中,中国籍毒贩在巴基斯坦直接购买大宗毒品,“为了获利更大,中国毒贩和外国犯罪集团合作的规模在扩大。”

  艾依拜丽在10月的一个午后,突然说:“我的毒瘾被勾起来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海洛因,“去阿奶家,她那里肯定有‘阿富汗烟’。”

  阿奶是一位80多岁的汉族老太太,从7岁开始吸食大麻,后染上海洛因,她的几个儿子也都染上毒瘾,全家人“以贩养吸”,是乌市吸毒人群中出名的人物。

  “我已经一个月没有拿到‘阿富汗烟’了,”阿奶的儿子老四告诉艾依拜丽,“一个多月前,我从艾买提手里拿到过一些,很快就卖出去了,那东西确实好,就是我们不好搞。”老四说,他目前卖的毒品还是金三角的次品,“我们和他们是两条线。”他们是指贩卖“阿富汗烟”的人。

  艾依拜丽认识艾买提,她很快了解到,乌市有5条上线控制着“阿富汗烟”,他们又放货给下面3条线,最后才分销给最低级的毒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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