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辆卡车上的司机对她说：“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想想你将会为香港和内地做些什么。”
文/ 刘牧洋 丁晓蕾(实习生)
如果禽流感在世界各地肆虐，一位中国女性的面孔将频繁地出现在电视上。这就是
11月9 日刚被任命的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博士。陈冯富珍，59 岁，香港人。她第一次引起世人瞩目是在其担任香港卫生署署长期间，果断处理了两起重大突发疫情—禽流感和SARS。身材瘦小的陈冯富珍，成为在公共卫生事务中，屡创“第一”之人：第一
位女性香港卫生署长、第一位进入世卫的香港公务员、第一位获中国政府推荐竞逐联合国组织最高领导人；如今，她又成为历史上首位领导联合国机构的中国人。“我只可以讲，我已经尽了力”两次零距离处理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注定将陈冯富珍推到鲜花与鸡蛋的漩涡之中。1997 年，她领导香港卫生署扑杀了140 万只鸡鸭。禽流感爆发之后，陈冯富珍下令斥资130 万美元购买大量的三环癸胺(当时唯一对病毒有疗效的药物)，用来预防大面积的病毒流行爆发。然而，这些药最终都未投入
使用。一名高级审计师批评此次政府购买行为完全不必要。此外在下令捕杀鸡鸭前，她曾宣称“我日日都食鸡，大家唔好惊”；这一稳定民心的手法，招来“误导市民”的批评。而世卫组织联同18 名流感权威在此后签署宣言，盛赞卫生署在其领导下，果断无私地追查病源及杀鸡，让全球避过一场流感浩劫。SARS 风波成为陈冯富珍职业生涯中最大挑战。有关人士回忆，“全力抗疫期间，她连丈夫、儿子也无暇理会，一家人要靠字条沟通，八星期未与丈夫同台吃饭”。尽管如此，立法会调查报告称,陈冯富珍没有充分重视广东2003 年1 至2 月的软性情报, 也没有及早修改法例, 整体表现“未令人满意”。在SARS 报告聆讯庭上，陈冯富珍四度落泪，她称：“ 专家委员会都说政府有的地方做得不足⋯⋯我只可以讲，我已经尽了力。”西方专家对陈冯富珍两次近距离亲自领导流行病控制的经验表示激赏。伊拉兹马斯大学医学中心学者Albert
Osterhaus 认为她当选总干事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领导者，她的强项是把难懂的科学翻译成可广泛实施的政策。在危急情况下，她知道如何在政治力量中周旋。”铁娘子常有落泪时7 月29 日，国务院副总理吴仪会见陈冯富珍，向正在参加竞选总干事的后者传授“秘诀”，她劝导陈“不要经常都摆出‘铁娘子’形象，要有一个
比较温柔的一面”。SARS 期间，她在接受一间香港电台采访时，三次当场流泪，令香港市民印象深刻。香港媒体的一名记者曾与陈冯富珍有过数次接触，他印象最深的是陈太的交际能力，“她处事圆滑，交际能力很强，和记者关系很好，对传媒的人都称呼小妹妹、小弟弟。”善得民心可见一斑。SARS 期间，中央电视台记者王志到香港采访陈冯富珍，途中谈到香港医务人员时，陈冯富珍一句“太难了”，眼泪止不住下掉，王志跟着一起流泪，以致后面很多采访没有如期完成；事后，王志在记者手记里写道：“这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士，我很难听懂她讲的粤语，但我能感受到她所承受的压力和表现出来的真诚。我知道这不是一次成功的采访，但这是一次让我感动的采访。”家庭中的陈冯富珍更加温柔。去年接受《纽约时报》专访时，她不忘强调，“作为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我决定追随我的丈夫。”丈夫是陈冯富珍生活的重心。早年，她陪丈夫到加拿大读书，因为害怕两人关系就此终结；到加拿大以后，她为了能跟学医的丈夫多交流，毅然弃文从医。3 年前，陈冯富珍因为丈夫的缘故一直犹豫是否接受世界卫生组织的工作邀请。一次偶遇动摇了她的想法。当时陈冯富珍开车经过一个路口。红灯亮时，一个司机开卡车恰好停在她的车旁，他发现了陈冯富珍。他从新闻里得知，WHO 正邀请她去工作，于是摇下车窗，对她说：“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机会，想想你将会为香港和内地做些什么。”这句话改变了她。世卫工作3 年，陈冯富珍协助不同国家制定防范大流感应变计划；已实行该计划的国家，由她上任前的50 个大幅增至170多个。可以预见，未来几年，世卫组织将继续倚赖于这位铁娘子，在世界范围内预防并阻止各类疾病的发生、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