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法治在线》：小村疑案

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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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视《法治在线》11月17日播出《小村疑案》，以下为节目内容。

　　引子：

　　字幕：山东聊城 高唐县土楼村

　　正文：2006年7月11号，一名村民无意中看到家住村东头的老汉赵长来躺在自家室内的地面上，身边好像还有鲜血。他迅速将情况报告给了村里的负责人。

　　同期：村长

　　来到现场以后呢一看地下有一地血，岁数大了，都60多了，寻思是胃出血了。

　　正文：死者名叫赵长来，在这个人口不到100户的小村庄里虽然大多数人都认识他，不过却很少有人和他往来。

　　同期：村民1

　　他忠厚老实，是个残疾人，两眼失明。他又不种菜，又不种地，他跟别人不太来往。

　　正文：就在村民准备给老人打理后事时，突然间他们惊呆了。

　　同期：村民2

　　从这个屋里把他架出来，以后看他脖子里有刀伤。

　　片头

　　片名：小村疑案

　　正文：7月11号傍晚7点多钟，负责现场勘察的刑事技术人员来到了土楼村，不过，现场的情况却让他们一筹莫展。

　　同期: 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这个现场遭到严重破坏，死者用的被褥、衣服等等所有屋的东西都被转移到扔到这个死者住的屋外面。

　　高唐县公安局局长 柳占斌

　　在这种情况下了，那就需要我们现场细致的勘察，特别是在中心现场

　　正文：现在，刑事技术人员已经开始了细致入微的现场勘察，虽然现场很杂乱，不过，他们仍然希望可以找到会说话的痕迹物证。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对这个现场简单的勘察，没有发现被翻动的迹象，比如厨子的柜子被动了，一切正常。

　　正文：除了被村民搬出屋外的被褥和衣物外，室内的其他物品都摆放整齐，仅从这一点来判断，劫财也许并不是凶手的杀人目的。不过，经验丰富的公安局副局长老张并不这么认为。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比如年轻人，他原始目的是想上屋里抢，给老头抢钱要东西，这个杀人之后，由于害怕，迅速的改变动机，然后逃跑。

　　正文：促使老张做出这样推断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警方经过初步调查了解到老汉为人忠厚，在村子里没有与人结仇，而情杀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我们当时有把握的说是排除仇杀和情杀，唯一不放心的是图财害命。

　　正文：就在此时，法医在对尸体细致检验后发现了重要信息。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法医 于云祥

　　我们发现伤口周围附着着大量的蝇卵，根据我们当地的这个当时是7月份，温度比较高，我们推断这个死亡时间应该发现死者之前24个小时左右。

　　正文：警方发现尸体的时间是7月11号傍晚7点多，由此推断7月10号一整天的时间都可能是死亡时间。随后法医又细致研究了被害人颈部的伤口。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法医 于云祥

　　因为这个伤口比较深，深达颈椎，一次性形成，我们分析认为是有一定重量的便于挥动的锐器砍器。

　　正文：警方推测，这种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菜刀也许就是杀人的凶器。不过，法医在对尸体进行全身检查后却发现，刀伤只有颈部的一处。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法医 于云祥

　　我们对尸体全身进行了详细的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抵抗伤，说明死者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所杀。

　　正文：结合这些新的发现，警方试图复原案发现场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我们现在对现场进行恢复复原，把死者贴身的褥子上也有大量的血泊，并且床绑上也有那种血迹，当时我们我们的分析，老头是在睡的过程当中被人杀死。

　　正文：如果老汉是在熟睡中被害，那么7月10号的凌晨、中午和晚上自然成为了凶手可能作案的时间段。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一个是30岁以下，再一个呢急需缺钱以及下落不明，这么三类人，我们在村里进行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

　　正文：在村中搜寻的第二天，警方就获得了重要发现，一名可疑男子在案发当天凌晨悄悄离开了土楼村。

　　片花：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这个人叫赵军，他是在10号凌晨离家出走，后来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

　　正文：警方对赵军的怀疑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案发时间段内神秘地离开了村子，更重要的是，有村民反映说他近期曾经找邻居四处借钱。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他年龄是22岁左右，家里盖房，急需缺钱，非常符合我们刻画的嫌疑人的特征。

　　正文：不过，当警方要寻找这个赵军时，他却象突然消失了一样，音讯皆无。与此同时，警方再次来到土楼村，他们要对案发现场进行更加细致的勘察。而另外一路负责对村民走访的警察也有了重要发现，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他是村子里一个副食店的老板，他也是村子里最后一个见到过老汉的人。

　　同期：副食店老板

　　7月9号晚上9点左右。

　　记者：当时他到你店里干什么

　　小卖部老板：他就是买馒头。3斤。3斤是12个。

　　正文：很快，警察局副局长老张收到了这一组警察的汇报，他立刻打电话给正在现场勘察的警察，他希望在老汉的家里可以找到这些馒头。果然在屋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警察发现了已经开始发霉变质的馒头，他们仔细数了一下，一共8个半。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现场剩了8个半，那么就是说他是吃了3个半，因为这个馒头比较小，根据走访发现死者的饭量还是比较大的，一顿吃三个，这半块就说明死者是想着吃第四个馒头没有吃下去。

　　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老头什么时间吃这个馒头，成了一个问题

　　正文：如果能够知道老汉吃掉这三个半馒头的准确时间，也许就可以更加准确地推断老汉的被害时间。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死者有一个生活习惯，一天吃两顿饭。

　　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晌午10点11点之间他吃一顿饭，下午黑天之前再吃一顿饭，然后就不吃饭了，这么一种习惯。

　　正文：如果事实果真如此，老汉应该是在10号上午10点到11点之间吃掉了3个半馒头，也就是说老汉被害的时间应该是在10号中午或者晚上。而此前警方重点的怀疑对象——那个叫赵军的男子10号凌晨5点多就离开了村子，难道他不是凶手。

　　就在警方对此感到迷惑不解的时候，现场勘察的警察在老汉的床头下意外发现了350元现金。

　　片花

　　片名 小村疑案

　　正文：警察在老汉屋内发现的8个半馒头指引他们一步步接近事实的真相，不过这却让他们排除了唯一一个犯罪嫌疑人，难道是起初的侦察方向出现了问题？带着这些疑问，警方开始仔细研究在老汉床头发现的350元现金。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这个被害人老头是从两个月之前从乡镇民政部门领到350块钱的救济金，这个钱村里老百姓都知道。

　　正文：如果凶手是为了老人的这350元救济金而来，那他为什么丝毫未动呢，如果不是，他真正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有几个问题引起了侦察员对思路产生了怀疑，因为这个老头双目失明，比如说一个十五六的孩子就能把他推倒，推倒以后把钱拿走就行了，没有必要把他杀掉。

　　正文：现在，太多的疑点让警方开始怀疑凶手的作案动机并不是图财害命。不过，更大的困惑还在后面。刑事技术人员在老汉房间内的蚊帐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破洞。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我们在蚊帐的里侧的背部，发现了一个条形的破洞，在破洞的上方还有直角型的擦试血迹。

　　正文：经过化验，蚊帐上的血迹正是属于被害人，而这个长三公分的洞口应该是与直角形的血迹一起形成的，难道这条擦拭的直角形血迹是凶手在行凶时无意中留下的？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当时我们反复的研究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形成的，我们找了几个民警，做了一下现场实验

　　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通过我们了解这个老头的睡觉的姿势是头朝南这么一个姿势睡觉，如果说在床上杀死这个老头的话，而且老头的脖子上就有一处刀伤，也就是说一刀毙命，没有再砍第二刀，怎么挥刀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留下刀口。

　　正文：按照这样的推断，床上并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而有关刀口形成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人是在床下左侧被害，而且被害时老人应该保持坐着或者蹲着的姿态。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如果在地上被害的话，根据恢复现场状况，如果回到地上，有可能形成这个刀口。

　　正文：蚊帐上的刀口和三角形擦拭血迹告诉了警察，老汉极有可能是坐在床边马扎上被害的。也就是说老汉被害时并不是处于熟睡的状态。不过仅凭这一点仍然不能确定老汉被害的准确时间，警方仍然需要在老汉的屋内找到能够帮助他们的蛛丝马迹。果然，刑事技术人员在清理灶台时，意外在炉膛内发现了一把未燃的柴草，也许这把柴草能够告诉警察一些他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这点麦秸是干什么用的，我们分析，应该是他找一个引火，做饭以前，添了一把引火。

　　正文：这把柴草似乎在告诉警察，老人在被害前还曾经想引火做饭。象往常一样，他找来了一把柴草作为引火，放进了炉膛内，不过处于某种原因他并没有点火，也许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这个重要的发现让警方看到了真相大白的希望，也就在这个时候，从法医那里传来了有关尸体解剖的结论，他们在尸体胃内容里没有发现任何食物。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法医 于云祥

　　我们发现这个内部基本上已经排空了，直肠有少量的食物残渣，我们推断他应该是在餐后4到5小时左右(死亡)。

　　正文：胃内容的检测结果左证了警方对于柴草的推断，老人在上午十点左右吃掉了3个半馒头，下午5点钟左右老人已觉腹中饥饿，正准备点火做饭时，意外发生了。

　　现在，凶手的作案已经缩小到在7月10号下午4点到5点之间。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这样我们对犯罪分子的时间进行反复的研究，发现白天杀人这个时间是非常非常的特殊，再加上作案的凶器砍刀又是非常的特别，也就是说这个犯罪分子白天作案带着比较大的凶器，他不怕被人发现

　　正文：凶手白天手持砍刀或者菜刀一类的凶器，闯入家境贫困的盲人老汉家里行凶，这样的场景也让警方感到差异，究竟是什么人能作出这样非同寻常的举动呢？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选择这么一个特殊的时间，是这么一种特殊的作案凶器，杀死了一个特殊的对象，说明这个作案的这种人，他的思维他应该和我们正常人的思路是有些个不一样的地方。

　　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我们感觉到是一种特殊情况的仇杀。

　　片花

　　正文：警方对凶手准确的心理画像将最终帮助他们揭开谜团的真相进而琐定真凶。现在，他们开始着手改变起侦察策略，警方把调查的重点放在了排查生前与老汉有过密切往来的人，曾经有过仇怨的人更是重中之重。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因为呢他接触的人员比较少，明显的矛盾可以说前期的查了否了，从一些死者生前跟谁因为琐事发生了矛盾，从这方面(调查)。

　　正文：虽然确定了调查重点，不过，调查的难度仍然超出了警方的想像。因为十几天前的一些琐事在许多村民的记忆都已经被冲淡了。不过一周后，一名警察在走访一名85岁老人时，获得了一个不同寻常的线索。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在案发前，四五天的时间，这个受害人老头子曾经和另一个老头现在85岁了放羊，姓赵，他们发生过口角，发生口角而且是骂的比较激烈。

　　正文：与被害人发生口角的老人名叫赵长军，今年85岁，没有子女，与老伴相依为命。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会是杀人凶手吗，所有警察都不相信这样的结论。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这个老头非常坦然，说了我确实是和他发生过口角，就是因为头两天，他说我家来过一个人，来看我的羊，说我的羊长的好，我就考虑了他是不是来偷我的羊

　　正文：老汉还说，来看羊的这个男子并不是本村的人，不过他好像和被害人很熟。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因为这个受害人这个瞎老头子，他和这个人关系比较好，经常又有来往，说他往我家干什么，是不是你叫他来的，我就认为是这个受害人叫他来的，最后我把他(被害人)骂了一顿。

　　正文：现在，警方想要知道老人说的那个来家里看羊并且与被害人来往密切的男子究竟是谁。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树芳

　　临村，贾庄一个叫贾春海的

　　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他曾经娶过媳妇，可能

　　正文：警察来到了与土楼村邻近的贾庄，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贾春海，通过走访临近的村民，他们掌握了一个重要线索。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从老百姓反应，他的思维和咱正常人的思维确实有点不同的地方，他是比较孤僻的

　　正文：这个性格孤僻的男子会是杀死老汉的凶手吗，当警察来到贾春海的家里时，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不过细心的警察还是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件浅颜色的体恤衫，在体恤衫的前胸部有一处异常的红色斑迹。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法医 于云祥

　　在背心的左胸部发现了有两处类似血样的红色斑迹，我们 没感到非常的兴奋，如果说这个是赵常来的血的话，这个案情就真相大白了。

　　正文：回到了公安局法医开始对体恤衫上的红色斑迹进行检验，检验结果显示，体恤衫上的红色斑迹与被害人赵常来的血迹样本吻合。随后，杀人凶手贾春海被警方抓获，

　　同期：高唐县公安局刑警大队中队长 王秋祥

　　这一天就是说也就是说在案发之前，贾某又到受害人家里瞎老头去串门，结果(因为看羊的事)让瞎老头把他骂了一顿，把他赶出来了，这样呢非常的气愤，这样他就产生了一种念头，干掉他，因为他心胸比较狭窄，他就回到家就开始做准备，准备了他家的一把菜刀，下午5点多钟又到老头家，当时受害人瞎老头正在马夹上坐着，到那以后，一句话没说，悄悄地过去，一刀砍死了。

　　小村疑案终于真相大白，起初，现场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不过散布在其中的蛛丝马迹仍旧帮助警方找到了凶手。虽然凶手的杀人动机及其特殊，不过犯罪现场遗留的痕迹物证仍然帮助警方破解了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