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爱我的狗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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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2日12:30 新民周刊 | |||||||||
周颖很爱她的可卡犬臭臭,这点她的朋友都知道。臭臭有个“坏”习惯,每天晚上要清点完家里所有的人才肯安心去睡觉,这让周颖每次聚会一到10点就急着要往家跑。朋友常笑她有个“狗”管家,周颖只是甜蜜地笑。 上个月,臭臭走了。周颖说,今后我不再养狗,它的离去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整理/梅璎迪(记者) 世界上最爱我的狗去了。 20个日日夜夜,我曾多么努力地想要用爱的力量去换回它的一声欢叫,一个依恋的眼神,一个暖暖的怀抱。可是,无论我如何大声地呼唤,使劲摇摆着它最爱的玩具,把它最喜欢的鸡肉小饼干送到嘴前,它还是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挣扎了20天,它终于决定用永远沉睡来回答我所有的期待。 它是哪一天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并不知道。12年前的一个冬天,它在路边狗贩的纸盒里瑟瑟发抖。我将它捧起,裹进了自己的棉袄。那一天,成为它的生日。 它并不是慢慢地长大,仅仅2个月,手中的“小球”变成了俊俏的姑娘。它抓紧着分分秒秒,之前在狗贩手中受虐瘦弱的躯体在日长夜大,身上的毛开始泛出漂亮的金黄色。每天我上班前,会抚摸着它的头,告诉它再过8个小时就会回到它的身边,没有回答,没有动作,它只是趴在门口眼神定定地看着我。只要一次,哪怕就一次,再让我看一眼这种眼神,都会无比满足。 它总是用睡觉来对抗体内肆无忌惮的病毒。即便昏睡,它也是呼吸急促,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闪亮的毛一把把黯然脱落。20天,一个生命在无声的挣扎中慢慢消逝。医生说,除非奇迹。我开始迟到早退,开始胡编着各种理由请假,我要一直守在它的身边,在它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要让它看见我,要在它的记忆中留下多一点我的身影。 我的挚友小芹是它的第二个朋友,它的第一个朋友是一个软软的布艺小青蛙,常常被它衔在嘴里走东逛西。小芹是第八天来的,没有进门就已经泣不成声。爸爸背着身说,小心眼泪别滴到它身上,会成为以后的牵挂。 那一天凌晨3点,我斜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它突然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走到沙发边用尽全力跳了上来,随后整个身子一倒躺在了我身边,将头深深埋进了我的怀里。我抚摸着它已经斑驳的身躯,用手托着给它当枕头,安心得就像12年间的每一次哄它睡觉。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将手抽出,枕了一整夜,酸麻得没有了知觉,可我还是害怕时间不够。 它走了,枕着我的手,安心地走了。早上6点,爸爸开门进来看它。它静静地依偎在我的身边,四肢蜷缩着,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呼吸,身躯已经开始冰凉,只是它的头还枕在我的手上。 爸爸僵僵地站在那里,开始不停地抽烟。妈妈从床底找出了一个纸箱子,静静地放到沙发边,把它小心翼翼地托起,抱了进去,又将它胸前的毛一丝丝捋平。都说灵魂在去天堂的路上,能从半空俯瞰着人世间。我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泪水灌进了脖子。我要为它微笑,它最喜欢就是我的笑,它一定能看见。 爸爸说找个干净的地方埋了吧。妈妈躲在厨房里偷偷抹着眼泪。是小芹陪着我一起在小区的绿地里走了两圈。找一棵来年会开花结果的树,尘封起我们对它的爱。可是,小芹说,雨水浸润,草根张扬,纸箱会腐烂,它会被千万只菌虫撕咬吞噬。埋葬的应该是爱,而不是它的身躯。 打开电脑,我开始搜索。网上的消息说,南方的城市有宠物墓地,葬在公园里。可随后的新闻报道又说政府查处了多少违规土地使用。宠物不能建墓地,埋葬绿化带又怕污染环境,我真的不知道该让“它”往哪里走,又该停留在哪里。 下午了,还是没有找到安置它的地方。网上很多帖子都说把宠物尸体扔进垃圾桶一了百了。我很愤怒,这些人永远不会懂得什么是爱,当爱降临或是离去,他们并不会感受到。不懂爱的人是可怜的,践踏了爱的人是可耻的。小芹说,送宠物医院吧,那里好像可以火化。查了几家电话,那边的问候倒是很贴心:“是不是小家伙没了?”预约了一辆出租车。父母默默地用纸巾把纸箱上下擦拭干净,换上衣服,一起出门送它最后一程。捧着它的纸箱沉甸甸的。 送去火化,医院要了400元,保留骨灰加了200元。我不知道这笔钱对我来说是多是少,只是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全部来换回它的生命。大概从今而后,我都不会再去养狗。我想给它的骨灰盒找个能纪念的地方埋葬。医院说,这个不好说,但听说上海有家宠物墓地葬了不少狗。如果能有朋友相伴,它就不会太寂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