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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人张传人讲述十年艰辛维权路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5日09:58 环球人物

  1984年,工作室看到了“泥人张”三个字的巨大商机,便打出了“泥人张彩塑工作室”的招牌;四年后,他们又取得了“泥人张”商标权。由于当时法律上只允许国家、集体注册商标,张家父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流传百年的“泥人张”绘塑真品再也不能冠名。张宇说,徐悲鸿总结的张家艺术风格,是写实、细腻、色彩精致和线条微妙,而工作室做的泥娃娃,形象夸张、大色块、粗线条。“这种拿走了我们牌子、却只会做劣质作品的行为,是对绘塑艺术的糟蹋。长此以往,人们就见不到真正的‘泥人张’了。”目睹着婉约姣好、栩栩
如生的泥人面容日益黯然蒙尘,不能再以“泥人张”名义从事任何活动的张家后人,感到锥心之痛。

  1994年张铭含恨而终。一代民间工艺的传人,由于“侵权”竟不能以“泥人张”第四代孙的身份在报纸上刊登讣告。就在治丧的巨大悲痛中,张乃英的弟弟强打精神,把张乃英的泥塑作品刻上名字,拿出去卖,想缓解一下经济上的窘困,却立即遭到查封、罚款。张乃英掏出4000元罚款时,只对弟弟说了一句话:“我给你的钱,会跟他们要回来的。”至此,广收学生、繁荣民间艺术的一番美意,终于演变成一场旷日持久、全国瞩目的

维权官司。官司的核心就是“泥人张”牌子的所有权。张乃英平生唯一一次动用全国政协委员的权力办“私事”:他亲自去了一趟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请求准予立案。

  少年掌门,在法庭上接棒

  63岁的张乃英动过一次心脏手术,卸下了政协委员、家族掌门的重任,倾尽暮年全部精力,办起了这间泥人张美术馆。他把家族的历史资料、散落民间的历代作品,一一收集。如果身体还允许,老先生希望能把“泥人张”的雕塑技法、发展历史逐一整理出版。

  谈及这半生艰难时,张乃英的脸上始终含笑,老花镜后的目光睿智而温和,像久经风雨后的海平面。他端详了一眼儿子张宇正在修复的绘塑作品,用地道的天津话说:“他已经成熟了,现在我都交给他了。”

  人们常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泥人张”传承到张宇,正好是第六代。1978年出生的张宇,在“泥人张”最艰难的岁月里成长,家族的痛苦激发了他一脉相承的艺术天赋。6岁那年,他被选定为传人,开始跟着父亲学艺。

  没有兄弟姐妹做伴,张宇并不觉得枯燥,他是打心眼里爱着这些泥塑。每天放了学,就钻进作坊里,琢磨琢磨架上的老作品,或是趴在一旁看着父亲捏。渐渐地,他看出门道来,“父亲哪里是在捏泥人,分明是把他的心、他的生命都融入到泥人里去。捏什么都在其次,关键是那里边有情操、有理想”。悟透了这一点,张宇的泥人也开始“有生命”了。那些恬淡、舒缓的古典泥塑,与他儒雅的气质不谋而合,仿佛在诉说着浓郁的书卷情怀、人生理想。

  作坊里,学艺的日子一晃就是十余年;作坊外,张家起诉工作室的案件进行得如火如荼。当张宇完成美术高中的学业时,这件轰动全国的天津知识产权第一案有了一审结果:允许张家后人使用“泥人张”三个字。然而二审开始了,父亲抱病、律师去世,身为独子的张宇不得不孤身一人走进了天津市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18岁的六世孙就这样接过了“泥人张”的事业。他在法庭上的自辩为家族赢得了商标权和企业名称权,从此张氏家族和国家共有“泥人张”的牌子,而工作室使用该商标则要受到张家的监督。

  自请除名 一声长叹

  10年前这段风云激荡的往事,如今在张宇的诉说中只余平静,甚至还有几许悲哀。那场胜诉并未让尘埃落定。相反,“有判决、难执行”把“泥人张”拖入了10年官司中。就在记者到来的前一天,张宇还收到了一份判决书,驳回了他们对工商局的起诉。

  而更引起争议的,是“泥人张”要求从国务院《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除名的事。这是我国公民对省部级单位提出行政复议的“头一遭”。

  看上去一切似乎匪夷所思:作为民间艺术的瑰宝,“泥人张”列入名录实属幸事,怎会自请除名?对此,张宇一声长叹,名录中的“泥人张”,哪里是自己家族的绘塑真品,依旧是以工作室的作品申报的,甚至连张明山的绘塑都写到了他们名下。承认了这名录中的“泥人张”,就是把10年法律维权的成果付之东流。要求撤销“泥人张”,是不得已的辛酸之举。

  也许张宇唯一的欣慰是,无论起诉多么艰难、自辩多么辛苦,一回到静谧的美术馆,看到安然陈列的历代泥人,心中就会感到踏实。更何况,夫人也辞了职,在美术馆里全心全意地陪着他守护家族事业。

  这间张宇“用生命来珍视”的美术馆,经过了两代人20多年的争取才办起来。一度曾有国内外的博物馆想收购,张宇的答复就四个字 :“千金不卖。”由于纯属民办,美术馆从2003年建成开始,就“居无定所”,不得不一年一搬。眼看频繁的搬迁给上百年的绘塑珍品留下了伤痕,张宇多希望有个稳定的馆址、有间宽大的展厅。“只要美术馆能够存在50年就可以了,哪怕是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起码给50年后的人留下了一些东西。”说这句话时,张宇年轻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很深的疲惫。

  对于“泥人张”今后的打算,每每问到,张宇都很沉重。问他如果有了儿女,打算怎么培养,是不是希望有七世孙?张宇说,学艺首先得自愿,其次得看素质。将来有了孩子,不强求他继承。记者辞别张乃英、张宇父子时,半斜的阳光照着美术馆朱红的大门。一抬头,热闹的古文化街上,小泥娃娃已扑面而来。“不识泥人真面目,只缘身在此街中”。在一片繁华的商业化时代里,像“泥人张”这样的民间艺术世家,未来的路依然漫长。(记者 许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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