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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林选萃:伊朗电影导演阿巴斯诗意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2月11日10:10 青年参考
“来了,我一个人;走啦,还一个人” ——伊朗电影导演阿巴斯诗意 西川/文
我假装不知道伊朗人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对于世界电影的伟大贡献。我假装没看过他的电影。我只读他的诗歌。 听说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也是位诗人时我感到惊讶,读到他的诗歌时我的惊讶更加深了一层,因为他的诗歌不同于 我读过的任何人的诗歌。阿巴斯似乎应该是一个口袋里揣着笔记本的人,他会随时记下他的所见所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就 是一个能够把瞬间发现变成一种持久的发现状态的人。仔细想一想阿巴斯写诗这件事,又觉得这本应该是顺理成章的。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似乎只写短诗,比中国古代的五言绝句、七言绝句还要短,短得像日本俳句。 放眼当今世界诗坛,像阿巴斯这样只写短小诗歌的人几乎没有。这或许表现出阿巴斯对待诗歌写作的克制,甚至是谦 逊。他的基本观念是,经过选择的世界完全可以呈现在少许的诗行里。 阿巴斯的诗歌基本上是单一场景,其微小的诗歌形式所面对的世界往往也是微小的。他关心贫穷的孩子、分娩的妇女 、稻草人、怀孕的奶牛、狗、蜘蛛和蜘蛛网、白得彻底的雪、脚印和嘶嘶响的开水壶。 阿巴斯所关心的,既不是“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的问题,也不是“世界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我”的问题。他的世 界,基本上,除了劳作的人们就是自然。在他的世界中他隐去了自己,可能正是因此,这世界才为阿巴斯所占据。 春风不识字/却翻作业本/孩子趴在小手上/睡得香…… 头两行在中文古诗里有类似的表达:“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但后两行是典型的阿巴斯式的意象。由于孩子“ 睡得香”,使得前面提到的关于“识字”的问题成了一件大事。但是大事并没有显示出大事的样子。大事又是小事,淡淡的, 淡到连戏剧性都没有。 阿巴斯兴致勃勃地观察世界。他似乎首先圈定了一个有缺陷的世界,一个有限的世界,而这个世界同时又是极其广大 的。在这个世界里,阿巴斯独来独往。 他说:“来了,我一个人/喝啊,我一个人/笑吧,我一个人/走啦,还一个人。”如此滋味让人读来略有不适,一 种出自孤独生命的悲观之感弥漫到我们四周;但与此同时,阿巴斯又没有让这种感觉滑向古老的厌世。 我们稍一留神就能从其诗中读出那只属于阿巴斯的丰富性。在不言不语之中,他就看出了这世界的神秘,这使阿巴斯 的诗行充满了不动声色的惊讶: 大风刮断了/大树一百/从小苗上/只摘走/树叶两张 阿巴斯的观察首先是视觉的,但同时又是哲学的,也许说“智慧”更恰当一些。一个人越是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世界 ,那他对世界的疑问也许就更深。 诗虽短小,但它们的指向却是巨大的。 (节选自《随风而行——阿巴斯诗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出版定价:2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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