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之的尝试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4月20日22:42 人民网 (来源:财经时报)

  不了了之的尝试

  夏素明的尝试不了了之,是因为革新西里所在的崇文区永定门外街道办事处(下简称永外街道办)和城管都不认同。

  “她划定了一个地方就能摆摊,那城管执法怎么办呢?这和城管执法所依据的法律是相违背的。”王建波,永外街道办城建科的科长,在评论这个做法时直摇头。

  他提到的执法依据是指1997年开始执行的《北京市生活消费品、生产资料市场管理条例》和2002年10月开始执行的《北京市市容环境卫生条例》。在这两个法规中,无营业执照的小贩,和有营业执照但在户外摆摊的小贩都属于违法,城管部门可以对之查处。

  “你说,居委会认可他们了,那城管到底是算他们违法还是不违法呢?”王建波问。

  永外地区的城管队长闫建恒也抱同样的态度,并不认同这种做法。“就算是上海等其他地区都放宽对小摊贩的管理,北京也不行。08年北京还有个奥运呢!”他说。

  上海重庆等地已经开禁路边摊点:上海市将于2007年5月1日前出台《城市设摊导则》,并于下半年正式开始实施;重庆市2007年主城9区将陆续开放部分背街小巷,允许摆摊设点,目前已规划出443个摊区,设置摊点11169个;南京市市容局今年的工作计划也提出,将有计划地设置一些露天市场、夜市摊群和夏季西瓜等临时销售网点。夏素明的“小区管理摊贩”的尝试在两会期间和这些城市的做法相提并论,为人们所关注。

  北京市法制办公室的立场并没有站在夏素明和她的支持者一边。这个专司立法的政府部门将在2007年着手制定《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规定》。而在这个规范中,小贩解禁的问题并没有涉及。市法制办主任周继东在3月下旬表态说:“(小摊解禁之后的管理)操作起来很难。”

  这个理由在学者眼里并不成立。“关键是要明确不同治理层次的权限。小区环境应该主要由对居民负责的居委会决定,小区以外的问题由城管或其他有权限的部门解决。如果大多数小区居民不介意摊贩在那里有序地摆摊设点,那么外人似乎没有什么理由随便干预。”张千帆说。

  另一种尝试

  王建波和闫建恒正在做另外一种尝试。

  他们所在的崇文区和丰台区正尝试“协作管理”——丰台区东铁匠营街道与崇文区永定门外街道的执法部门可越界50米执法,以取缔无照商贩和占道经营等违规行为。协作还包括两个区的主管部门每月展开至少一次联合执法行动。

  这个举措源于一个偶然。据王建波介绍,2006年12月初,北京市市长王岐山看到一份报纸报道了位于崇文和丰台交界的无名胡同脏乱差。他要求两个区联合执法。

  “我们在市长下命令不到20天的时间里,就完成了清理整顿。”崇文区永定门外街道办事处城建科科长王建波说。他清楚地记得王岐山下命令是在2006年的12月5日;20日,他们已经完成了清理工作。

  之后,两个区决定将这个联合行动继续下去,并且选定了3月27日来举行《城市管理协作意见书》签字仪式。“那天是奥运倒计时500天。”王建波强调了一下那天的特殊意义。

  “现在无名胡同的情况很好。”王建波说。

  现在,他所在的街道仅仅和东铁匠营街道就无名胡同一段进行“协作管理”。下一步,这两个街道办事处将就其他交界街道进行协作管理。“那段路走下来一趟就可长了,将近3公里呢。”王说。

  再下一步,他所在的街道还要和丰台区的西罗园街道合作。西罗园北路就在此范围中。

  不过,王建波对于“协作管理”能起到的长期效果并不乐观。

  “崇文区常驻人口8万,流动人口3-4万。”王建波说。这个数字意味着大量外来人口在这里谋生计。在崇文区的西南角,北京南站源源不断地迎来西北地区来京打工的人群;而丰台区甚至更南边的京郊农民也在不断北上做买卖。他们中很大一部分留在了崇文区。在革新西里附近的胡同里,能看到人力三轮车排在路边等待生意——这在北京城区的其他地区并不多见。

  “他们做的都是些小本生意。这边不让做,就跑到那边去,都是为了谋生计。”王建波说,倘若一律禁止这些人做买卖,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除了同情以外,这些人的流动性也让管理成为了问题——他们和执法人员打着游击战。

  这一点,作为城管队长的闫建恒更有体会。

  “我们永外地区3.03平方公里,派出所有120号人,但是我们城管只有16个人。”闫说,“而且我们管的事情特别多,300多项。”。除了取缔无照商贩和占道经营,门前“三包”、广告牌的统一规范等等都在城管的职责范围之内。

  闫所烦恼的还有超常的工作时间。早上7点到晚上10点都是他们的工作时间;节假日他们也只能休息法定假期的一半。

  这个职业带给他们的压力远远要大于荣誉。“社会不理解,家庭也不理解。工作那么辛苦,都干些什么了?”闫抱怨说。自从1998年他当上城管之后,就没有休息过一次完整的双休日。更可怕的是他和他的同事经常遭到报复。“前不久,我同事接女儿放学回家,有个人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他的家庭地址,小孩上学的学校全都暴露。还有一次,我的另一个同事在饭馆里吃饭,对面就来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把滚烫的汤泼脸上了,现在伤还在呢……”

  “协作管理”,意味着闫建恒们工作会更辛苦,更危险,招来更多的骂名,可就是很难解决问题。

  街道办事处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来有效地解决小摊贩的问题。王建波甚至担心这个问题会比以往更影响自己的工作——崇文区正在创全国卫生区;设立在他所在办公室的“08办”(2008奥运工程指挥部办公室)也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环境整顿治理——这些都需要那些小摊贩乖乖配合不要捣乱。

  而闫建恒在不断总结自己的经验:“对待不同小贩,要用不同的方法。”他希望凭借这个,执法能更顺利些:“比方说,如果碰到崔英杰这样的,一激动就拔刀,那就拍拍他的肩膀,跟他称兄道弟,讲讲义气;如果是碰到老人家摆摊,那就叫大爷大妈,说些软的好听的……”

  他也不知道这是否能够让自己的职业获得人们的尊重,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压力而出现在执法中怒上心头的情况。

  只是,西罗园北路每天仍然会熙熙攘攘。丁字路口往南,已经有一两家大排档将桌椅摆在人行道上;被大排档挤下人行道的菜摊水果摊摆在了马路边;来吃大排档的人将汽车停在小摊旁,任由堵在一旁的汽车拼命地按喇叭……

  夏素明拒绝记者的采访。目前为止,她不能也不想再做改变现状的尝试。本报记者 徐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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