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的变异

　　茅家梁(上海)

　　现在的医院里满世界贴着“拒收红包”的告示，而病人都知道这当不得真。

　　跟世界上的好多事物一样，“红包”的原意可不是这样，发展至今竟完全变了味儿、颠了个倒儿，让人唏嘘不已。

　　据说，民国时期上海妇科名医蔡氏为了让贫苦人能够就诊，发明了“红包诊金”：医生不向病人索要医酬，而是让病家送一个红纸包当作酬谢。病人可以自行决定医酬的数量，有钱的包上几角钱，困难的包上几枚铜板，实在困难的就空包一张红纸，作为象征性的酬谢。

　　当然，也有医生不要病人送“红包”的。某夜，我被一个好朋友电话急召至某饭店，说是“叙叙旧”，照例是觥筹交错。半醉半醒之时，朋友却一本正经要我掏出采访本。原来，他的父亲得了眼病，要请

　　“大腕”事无巨细，一囫囵都倒给了我，再三嘱咐“这点要突出”、“那些要反映”，还倒腾出不少他与一些领导人的合影。

　　为了给世伯找回“光明”，我只得添油加醋。不消几日，两三千字的“人物通讯”隆重推出。“大腕”后来见了我，亲热得不得了：“拔得高，拔得高！连我都不认识自己了。这几天好多病人都提着报纸来寻俺哩！”他又应允“以后有病，尽管来找”。幸亏“大腕”确实有一手，不然，我不算同谋，也是“托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