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女艺术家曹斐开进第二人生展览

　　◎文/本报记者 陈七妹

　　半透明的帐篷飘浮在半空中，十几位来自北京、澳大利亚、日本、青岛的参观者们飞进帐篷，泡在水流潺潺的游泳池，看帐篷中挂着的平板电视：上面正在播放艺术家拍摄的影片。

　　这是一场在虚拟的游戏世界中举行的艺术作品展览，只需要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就可以变成一个数字合成的虚拟形象前往参观。

　　双年展“第二人生”分会场

　　北京时间6月7日夜里11点，威尼斯双年展在意大利威尼斯开幕，中国年轻女艺术家曹斐参展。她的展厅叫做“中国翠西帐篷(china tracy pavilion)”——重达700公斤的圆形充气囊，像一朵花一样安置在绿色草坪上。观众走进帐篷，就能看到墙壁上悬挂的大屏幕，里面正在播放曹斐拍摄的短片《我，镜子》。而她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向来宾讲解。

　　在另一个世界中，这场展览的克隆品也同时开幕。

　　登录

网络游戏“第二人生(Second Life)”，游戏里的时间是6月7日晚上8点。通过游戏中的传送功能，记者来到游戏里的威尼斯——全部由玩家自己建造——空中，飘浮着一个淡灰色的花朵，也由9个圆形组成，这是曹斐在游戏里建造的另一个“中国翠西帐篷”。与现实中的帐篷展厅不同，这个空中帐篷不用工人装卸、不用充气、不怕下雨漏水、没有重量。但它的功能跟现实中一样：里面也有电视屏幕、也在播放曹斐的短片、参观者也可以在里面跟曹斐攀谈聊天。曹斐在游戏的虚拟形象叫“中国翠西”(以下简称翠西)。

　　曹斐在实地帐篷里安放了几台电脑，并且专门注册了几个供参观者体验的游戏账号。这样，现场到访的观众就能通过她的指导操作游戏，体验一把虚拟世界。而曹斐，一面应付着现场，同时也登录到游戏里跟游戏中的玩家交流。

　　很难想象，一个真实的威尼斯、一个游戏中的威尼斯；一个可触可摸的帐篷、一个只存在于电脑屏幕上的帐篷；一个长发微胖的曹斐、一个长得像太空人的翠西。

　　虚拟世界的真实采访

　　《青年周末》记者飞进虚拟威尼斯，碰巧遇到来自日本和杭州的两位网友，她们也专程来参加翠西帐篷的开幕式。我们一起来到空中帐篷，翠西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屏幕上出现一行一行的英文对话。记者跟翠西打过招呼之后，开始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青年周末(以下简称“青周”)：你正在现场忙什么？

　　翠西：一个投影仪出了问题，我正忙着修理。现场安放了四台供参观者使用的电脑，他们可以登录到游戏里操作几个虚拟的形象。

　　青周：现实中的观众能看懂你在做什么吗？

　　翠西：大部分人都不太明白，只有几个搞艺术的人知道。他们正在看咱们的对话，他们挺喜欢的。

　　青周：说说这个帐篷的意思？

　　翠西：这个虚拟的帐篷就像现实中威尼斯的一面镜子，能把现实和虚拟连接起来。

　　青周：你对这个虚拟布展满意吗？

　　翠西：百分之八十满意吧！这些投影仪、电脑，安装太累了！不过虚拟展厅让我感觉很爽！

　　虚拟参观的困惑

　　空中帐篷几乎乱作一团：因为网速的原因，十几个网友中一半的人都看不到视频，他们七嘴八舌地互相问该怎么解决；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打字、说话，屏幕上的字符看得人眼晕；翠西被围在中间，是大家的焦点，但她同时也在现实中忙碌，所以基本上无法回答网友的问题。

　　所以，参观现场有点像小型的聊天广场，除了翠西的几个朋友之外，大部分慕名而来的网友就是凑个热闹。

　　来自日本的atari告诉记者：“我喜欢这个作品，反映了都市生活者的寂寥。很遗憾我不能亲自去意大利看这个展览，那需要钱和时间，所以我觉得在‘第二人生’中做展览更好。”

　　而翠西的好友、穿着T恤、领带飘飘的chara，也搞不清楚这个卵形帐篷的含义。

　　开幕半个小时后，翠西匆忙跟大家再见，说威尼斯现场要召开新闻发布会了。翠西走了以后，帐篷中没有了女主人，展览真成了个游戏。

　　到了深夜1点多，虚拟帐篷中的人渐渐散去，帐篷又恢复了平时的宁静，像云朵一样飘在空中。

　　虚拟看展意外之乐

　　@在游戏中，城市都是由玩家自己建的，因此除了名字之外，城市的布局跟现实完全不同。而这次翠西帐篷所在的“处女花园”旁边，就是一家法国人开的女装店。里面出售各种拉风的供虚拟人物穿的衣服。而在空中帐篷下面，是罗马广场，永远有一堆玩家在那边跳舞。

　　@空中帐篷里有各种互动的新玩意，点击一下红色的球，就能得到一件此次展览的T恤衫，好多玩家搞不懂艺术家的玩意，但走的时候人人穿了件免费T恤。

　　@除了玩家之外，现场的参观者也登录游戏，但他们显然被游戏里的情景吓坏了。(现场体验账号的名字都叫做china ***，因此当他们出现在屏幕上时非常好辨认)。China malasa惊奇地打下了这些字：“哦！我是谁！我在哪儿！”肯定是来自现场的体验者在操作。

　　曹斐的作品《我，镜子》

　　曹斐，出生于1978年，是国内有名的青年女艺术家。擅长影音以及多媒体创作，关注青年文化和城市文化。此次与其他三位女性艺术家一起参加威尼斯双年展，中国参展的主题叫做“日常奇迹”。展馆就坐落在威尼斯军械库尾端的“处女花园”。

　　她把自己玩网络3D游戏“第二人生”半年来的所见所感录下来，剪辑成一部近40分钟的短片。影片的主角就是她自己在游戏中的虚拟形象翠西，而男主角是一位美国玩家hug，所有的画面都是游戏场景的实录。

　　影片里不仅有虚拟世界奇妙之旅，还有游戏玩家交往的故事和体验。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整个片子都是浪漫而忧伤的，就像“第二人生”里的感情一样。她表示，这个系列片还会继续拍下去，接下来的部分会加入跟“虚拟性爱”有关的内容。

　　你可以在这里看到曹斐的视频作品

　　www.youtube.com/profile?user=chinatracy

　　关于“第二人生”

　　全球数十万的年轻人正在对虚拟3D游戏“第二人生”上瘾。这款游戏复制了显示生活的内容，却能满足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欲望和成就感。虚拟的经历改变了人们的交往、习惯和思想。游戏里没有国界、警察、法律，而商业、文化、艺术、情感却一应俱全。

　　翠西没有从虚拟财富的角度，而是以艺术家的体验思索了“第二人生”给“第一人生”带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