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分子：不妨用荒谬以毒攻毒

　　□文 连 岳

　　世界不如你想象的那么美好。这句话本来应该送给那些咂蜜长大的人。奇怪的是，我们这里一堆苦哈哈的人，见到一点真相，也一惊一咋的。最近听新闻说官员们信神拜鬼的比例比老百姓还高时，看到有人反应那么激烈，照例祭出那句“不问苍生问鬼神”，我就觉得很奇怪，你都见惯了单位里的领导神神秘秘地将办公桌摆向某个方位，这种新闻还有什么奇怪的呢？

　　在我看来，让他们说说有关信仰的真话，没有什么不好的。不然命令调查机构，整理一份官员们百分百唯物主义的材料哄你开心，不是举手之劳吗？其实贪官不可怕，可怕的是贪官无所畏惧，有鬼神让他们怕一下，以毒攻毒，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想到自己治下的子民，可能藏有“风水大师”，担心施政过狠，百姓会扎小人、烧画符，自己难敌咒怨--这也算是另类的民意监督。问苍生，苍生可以治它，问鬼神，鬼神甚至可以看到他在密室里的举动。

　　做为一个现实主义者，我是宁愿贪官、昏官与庸官们信一点鬼神的，如果存有一点畏惧感，可以少造一点孽。据报道，山西省环保局和省财政厅针对重点城市空气质量改善工作，联合制定出一项奖励办法，对考核排名前移城市的一把手给予重奖，奖金最高额度达到200万元。这里面的荒谬人人可见，把环境搞得像毒气室一样，本来就是政府的失职，现在做点份内的事，就又得我们出钱？

　　是荒谬。但是我建议接受他们的报价，因为我们没有还价的筹码。很多GDP，是靠出卖环境、出卖民众的健康与未来得来的。而中国的环境恶化在加剧，我觉得经济与社会崩溃都不是什么危言耸听的事情。对渴求任内GDP的官员说远景，那是对牛弹琴；比如科学界反对、全国政协第一提案反对、国家环保总局承认有环境风险的厦门PX项目，多数厦门市民都知道，短期GDP的入账无异于杀鸡取卵，厦门的空气质量下降、环保风险急剧上升，子孙后代就不太可能靠阳光、海景与空气赚游客的绿色GDP了——这几乎是中国环保困局的寓言，只要任内可以增加GDP，官员可以毁掉一座城市，那是因为城市的未来他无法分享，预支、透支才符合他们的利益。而山西开价治理环境的方法，正好解决了这个难题，一个人要卖，明码标价总是利于双方做生意，市民赎买自己的环境安全，从表面上看，像是被勒索了，可是他不卖的话，就有污染企业来买，我们的损失更大。

　　有些事情既然像我们想象的一样荒谬，那我们就只能在荒谬里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