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宁路老铺身影⑧：恩宁路上，老铺最后的兴旺(2)

　　告别·记忆

　　□陶勇

　　涅磐不是不痛的。

　　正如恩宁路的拆迁与重建，虽然还没开始，但我们已经在一种历史可能被生生割裂的惊惧中，心怀忧思，无限惆怅。

　　手工铜器要走了，“斗木佬”要走了，猪鬃牙刷要走了，“伯父鞋”已经走了……还有什么要走？街坊邻里的寻常日月。

　　离情别绪开始弥漫于恩宁路的上空，日渐浓郁，而那并非仅仅是因为习惯，更是因为一种与先人决绝般的告别。一箪食，一瓢饮，一炷香，一蓬花，从此不再或从此难现旧时容颜，总是让人愁肠百结。趟栊门，满洲窗，弧线优美的骑楼，只会成为一种记忆。也许在某个细雨连绵的春夜，怀念会疯狂滋长，但在雨驻日出后的清晨，所有的怀念都将随风飘逝，化作心底深处凝固的风景。

　　文明永不可逆，人类只能主动或被动地前行。

　　叹茶，听戏，行花街……民间的饮食岁月，终将被社会的潮流冲撞得面目全非，我们也不可能世世代代地重复着一种生存模式。然而世事大抵如此：未经历过，又怎能知道谁是精华谁属糟粕？所以，舍弃的可能是前人文明的凝结，重构的可能是留给后人的垃圾，我们不得不一直在两难里彷徨挣扎。

　　作为芸芸众生的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在未来看着自己的背影，欣慰我们曾经拥有的生活，叹息后世无可承载的思绪———纸上得来，终究有骨无肉。

　　而恩宁路的未来将会如何？或许可期但不可知，我们所能探察到的，就是“阵痛”已经开始。

　　（志彬／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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