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穴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04日15:12 新闻晚报
□朱勇慧

  四、终于还是离婚了

  张少雄说,他还是个孩子。唐菲的眼泪就出来了,她压抑地吼叫道,你在我面前演戏,你们在孩子面前演戏,你们不觉得太残忍、太无耻了吗?

  唐菲的悲哀还来自她内心里一个更大阴影。难道这是她的宿命吗?当初,母亲毅然抛弃她和病重的父亲时,已经在这世上留下了一笔债,难道真的是母债女还吗?

  那两年的夜晚,唐菲现在已经想不起是怎么度过的了。她只记得每到深夜,无法入睡的她,都会悄悄地来到被她赶到书房去睡的张少雄身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路灯的微光,仔细地审视那张她亲吻和抚摸过无数次的熟悉亲切的脸。他们是发誓要相爱相守直到白头的人啊,可是,曾几何时,已经有另一个女人的唇、另一个女人的手在这同样一张脸上,留下了此刻让她感到痛苦、感到恶心的印记。

  他痛苦吗?当他背叛自己的时候,他感觉到过痛苦吗?唐菲一直都很想知道这一点。可是她没有问。她怕那个答案。

  张少雄发誓要痛改前非,再不跟那个女人往来。唐菲相信张少雄做到了。他不再早出晚归,每天晚上都早早地回家,能不去的应酬都坚决推掉。可是唐菲却无法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张少雄就一直睡在书房里。有时她悄悄地站在书房门外,倾听里面的动静,隐约可以听到张少雄压抑的声响,心里有一丝不忍,更多的却是鄙夷。她怀疑,张少雄在那时候心里想的一定不是她,而是那个她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女人。

  结婚以后,她反而越来越看不懂男人了。

  她想起不久前那次,跟高远中一起单独出差,两个人忙了一天,回宾馆房间的路上还一直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情,不觉就到了唐菲的房间。高远中很自然地跟着她一起进去,唐菲转身关上门,不想高远中就从背后抱住了她。唐菲措手不及,僵硬在那儿,手还紧紧地握着房门的把手。高远中在背后吻着她的头发,渐渐呼吸就急促起来,手臂更加用力地箍住了唐菲的身体,手开始往她的上衣里摸索。唐菲感到一样东西忽然就顶在了背后,她仿佛大梦初醒,手上一用力,房门洞开,高远中几乎是同时闪到了一边。唐菲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涨红着脸,低着头,听着高远中一边往外走,一边颤抖着声音客气地说,你累了,早点休息。

  唐菲关门时抬头瞥见了高远中可笑的背影,他的双手不是自然地在身体的两侧摆动,而是放在前面。唐菲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餐厅遇见,高远中若无其事地问她休息得好吗,唐菲也很自然地回答,就好像昨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

  在这样的关系里,他们,高远中、她的张少雄,他们能够得到什么呢?如果只是一点点可怜的满足,他们为什么可以抛却一切、浑然忘我地去开始那样注定要给别人带来不安、造成痛苦的举动呢?

  ……

  唐菲终于还是和张少雄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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