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岛黑蝙蝠中队飞行员遗骸回家路漫漫

　　“有些话一直说不出口，有些泪一直没有停过，有些伤一直没有合过，有些痛一直没有醒过”——《黑蝙蝠中队》之歌

　　国际先驱导报特约撰稿齐海宜发自北京7月8日，台湾“国防部长”李天羽接受《联合报》访问时承诺，将委托有关部门，代台当局寻找当年驾驶飞机赴大陆执行情报搜集任务而死亡的国民党空军“黑蝙蝠中队”飞行员遗骸并迁葬台湾。

　　台媒评论说：“这是国防部首度面对这个事涉冷战机密的敏感议题，做出重大宣示。”

　　媒体揭开讳莫如深的历史

　　长期以来，台军方对“黑蝙蝠中队”的历史一直讳莫如深，有关资料至今仍被军方列为极机密档案。台“国防部”此次一改常态，重要原因之一是这支部队的情况近来频频在媒体曝光，令其在岛内承受着“漠视历史”的强大社会压力。

　　先是由香港凤凰卫视拍摄的反映“黑蝙蝠中队”历史的纪录片《台湾天空的秘密》3月在台湾中天电视台连续3天播出，不仅掀起了岛内青年追溯那段历史的浓厚兴趣，也连带引发台湾民众关注死者遗骸归葬的问题。台湾各大报纸、军事杂志等随后相继刊发专文，一些著名的电视访谈节目也纷纷邀请嘉宾现场进行点评。原“黑蝙蝠中队”驻地新竹市表示，将筹资修建“黑蝙蝠中队”纪念馆，以“保存独有的历史文化资产”。台湾学术界与文化界联合举办了座谈会，邀请当年“黑蝙蝠中队”的幸存者等出席，讲述他们当年“出生入死执行侦察任务”的经历。一时间，“黑蝙蝠要回家”的呼声响彻台湾的大街小巷。

　　但是，台“国防部”不得已做出的姿态真能抚平半个世纪的伤痕吗？

　　“黑蝙蝠中队”留下伤痕

　　在台湾，军人的家属区被称为“眷村”，但“黑蝙蝠中队”眷属主要居住的地方还有一个令人心伤的名字——“寡妇村”，因为该中队有三分之二的队员一去执行任务，就再也没能回来，许多家庭都只留下了孤儿寡母。

　　有的空军遗孀自丈夫过世后，每天以泪洗面，听见飞机起降的声音就冲到屋外，对飞机大喊：“你给我回来呀！”

　　郑淑仪是“黑蝙蝠中队”队员李涤尘的妻子。她回忆说：“我先生在世的时候常常对我说，‘今天我虽然在这里，明天要出任务，就不晓得能不能回来了，所以我要尽情地欢乐今宵。’我们当时常常参加社交舞会，我们也会悄悄说，唉，今年来参加舞会的，又少了几个人，因为飞机出事了。”“当有一天，队长来到我家，对我说他失踪了，我的脑袋一下子就空了。”

　　前“黑蝙蝠中队”队员黄福州之子黄鸣栋回忆道：“五十年代，台湾物资仍然匮乏。我和我弟弟最喜欢的就是父亲执行任务回来，会带回飞机上为他们准备的餐盒。看见我们兄弟围着餐盒欢呼雀跃，父亲总是慈祥地抚摸我们的头说，‘不急，下次我还会带回来的’。可忽然有一天，餐盒没有了，炸鸡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只剩下母亲哭得像泪人一样！”

　　历史创伤难以弥合

　　这种辛酸的故事还有很多，皆源于冷战时期，为了换取美援，台当局甘心充当美国反共前线。在卫星不发达的时代，台军为了给美国取得大量的电讯、图像情报，组成“黑蝙蝠中队”，但也成为死伤最惨重的部队之一。

　　然而冷战结束后，由于这段历史连结着“反攻大陆”的记忆，而台湾当局转向“本土化论述”，数百名军人付出的生命，就一阵风般被忘记，不留痕迹。

　　今天当我们面对他们的故事时，我们感受到的只有一个个老人的苍白叙述。那些台海上空漂泊的灵魂承载了两岸关系中最诡谲，也最隐秘的一段历史，而他们给亲人留下的则是无穷无尽的痛苦与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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