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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我怎么反而不习惯了?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0月08日11:17 青年参考
::文陈强
在美国呆了一年半,和家人一起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在自己熟悉的文化氛围下,在曾经生活了多年的故乡,和亲 朋好友团聚,且饭菜可口,按说是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可不瞒你说,我这段过得特郁闷——好多过去习惯的事,现在反而不 习惯了。 据说,这种“反文化震撼”是“海龟”的通病。前几天碰到一位归国5年的新闻圈朋友,他特别理解我目前的心态。 这位朋友告诉我,他当驻美记者3年后回国,当时也很不适应,在街上经常和不守交规的人吵架,整整一年才回过神来了。现 在一切都习惯成自然了。他鼓励我赶紧把当前的不适感觉记下来,否则以后就没感觉了。 老实说,写下这诸多感触并发表在自己的博客上,我是有所顾忌的。网络上愤青不少,有些人容不得你说中国人丑陋 的一面,动不动就给人戴“帽子”。当然,我更愿意相信,有识之士是能够从我的“反文化震撼”中反省我们的国民性,激起 赶上文明国度的紧迫感。这就是我一拖再拖,憋了近两个月,才不吐不快的原因。 ——回国后,第一次开车出门,看到行人过斑马线,我按美国规矩停车等候,跟在后面的车却拼命按喇叭。有的车还 迫不及待地从旁边绕过去,根本不把行人放在眼里。在美国,如果汽车和行人争道,那是违法行为,司机不仅吃罚单,严重的 甚至可能要坐牢。
——第一次上银行,从排号机上取得的号码是378,而柜台上正在处理的是299号,晕!排在我前面的居然有70 多个人,只有3个窗口开放,轮到我起码得等上两个多小时。扭头到其他家银行,也是一大堆人。唉,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 要知道,在美国,银行的员工往往比顾客多,办理理财业务,基本上是一对一坐着交谈。
——还是说银行。那天女儿学校开学,学校规定学费得上中国银行交。在学校的旁边就有一家银行,当天家长排队都 排到了银行大门外,可这家银行和往常一样,只是开了两个办理存款的窗口(还有两个窗口办理其他业务)。我想,银行明明 知道今天开学,存款业务大增,为何不增加人手多开几个窗口呢?
——太太在美国考的驾照,总共才花了15美元。回国后,需转为中国驾照才能在国内驾车。公证、体检、办证等费 用加起来,花了163元人民币,折合20美元以上。最莫名其妙的是“体检”,啥也没检查,只是问了我太太的身高,就把 盖着合格印章的体检表交给她。我太太戴着近视镜,体检表的视力栏上填的却是两个“5.0”。
——我们在美国呆了一年半,错过了办二代身份证。回国后赶紧补办。我打电话到派出所询问需要准备什么材料,接 电话的说“不知道,你最好自己进来到办证窗口去问”。我问他办证窗口的电话是多少,他说那里没有电话。我又问他所长的 电话,他也说不知道。我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领导的电话呢?他回答得更绝:平时都是所长打电话找我,我没有给所长打过电 话。
——在国外期间,我的国内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可回国一查话单,从去年3月开始,每月居然多了10元的彩e 信息费。我打电话投诉,客服小姐说这项服务曾经给所有客户免费体验一个月,如果你不回短信表示不需要,就意味着你接受 了这项每月10元的服务。我一听,都快气炸了:你们这种不回短信就视为默认的做法,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在我的声讨下, 服务提供商双倍退回了多收的信息费320元。
——最难过的可能是我闺女。第一天上英语课,老师布置的作业是26个字母写3遍。我们让她不要做,而改为写她 在看英文小说时不懂的单词。第二天,她和英语老师说明原委,老师说:你在我班上,就得按我说的做,说不定你还跟不上呢 ?!好在校长很开明,指示说:韵正英语课可以看课外书,作业可以不用做。
——我太太的最直接感受是中国的物价正在和美国接轨。她回国后,第一次逛沃尔玛超市,觉得下不了手,居然空手 而归。以麦当劳为例,美国最便宜的汉堡包是1美元,而国内最便宜的也要七八块人民币。我喜欢吃的某面包店的花生饼,两 年前一包是4元,现在同样的包装售价是9元。
——我最无奈的是不得不参加一些无聊的会议和无谓的应酬。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明白那是言不由衷的空话套话 ,却有人在台上煞有介事,也有人在台下洗耳恭听?!为什么大家都知道酒喝多了不舒服,却口口声声说“宁伤身体,不伤感 情”?!你相信一个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的人,能爱别人吗?
——回国后,我买了辆新车。提车时,车行的销售人员给我一张100元的汽油发票让我报销。第二天,当总里程数 显示26公里时,油表上的黄灯亮了。20多升的汽油只能开20多公里?我打电话问销售人员,这位老兄不得不承认没有给 我的新车加100元的油。他赶紧上门赔礼道歉,求我把车开到加油站加满油为止——40升180多元。这回自然是他埋单 了。
——买车的故事还没完。车行代办车险时,事先声明保险公司有个“500元免赔”的“霸王条款”。我要求保险公 司经理出示文件依据,对方说这是本市保险业的统一规定,即便是公司内部员工买车,如果希望全赔的,也需要老总特批。我 通过关系找到了这家保险公司的老总,老总说,你个人的事我给你特办,行业的规矩是否合理你得找保险协会。我说,在潜规 则还在起作用的时候,我要感谢你给我面子,但是为了其他人将来不用再找关系去行使他应有的权利,作为记者我会设法去破 除这个潜规则。
——我开着这辆挂私家车牌的新车到政府部门办事,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保安厉声问:“找谁?把证件拿出来!” 而前两年,我开机关牌照的车多次进出这里,从来没有被拦下过。想想在美国时,我作为一个外国人,进市政府旁听会议,到 法院旁听庭审,还从没有人要求我出示过证件。
——前几天,我太太和她医院的同事一大早赶到郊县去参加“科普日”宣传活动。他们在准备摆摊设点时,还有些群 众过来问这问那的,等活动正式开始,领导轮番讲话时,群众反而躲得远远的。待领导沿各摊点巡视一番后,大家也就收摊拜 拜了。太太回来说,这完全是做给领导看的一场秀。
——两周前,我和一些从农村闯荡到上海发财致富的老乡们在一起。他们开奔驰宝马却不系安全带,在高级场所的地 毯上吐痰然后用鞋底抹来抹去,在迪吧给舞女们每人300元小费却对在门口乞讨的老人大声呵斥…… 当然,我受到的刺激远不止上述这些。而且,目前我还在继续不习惯之中。我不知道自己还要过多久才能习惯。但我 知道,习惯的过程就是自我麻醉的过程。对此,我反而心怀不安。 (本版言论不代表本报观点,仅供参考。文章均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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