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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轴线,从亚运到奥运的心理轴线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1月29日10:21 三联生活周刊
在中轴线上放置什么标志性建筑?这是2002年奥林匹克公园规划要回答的首要问题。最终确立的方案并不是曾引起热议的建两座500米高的摩天双塔,而是中轴线上不压建筑,以山形和水系作为背景融入自然。 “一根长达9.8公里,全世界最长,也最伟大的南北中轴线穿过全城。”梁思成曾赞美北京的中轴线,“北京独有的壮美秩序就由这条中轴的建立而产生;前后起伏、左右对称的体形或空间的分配都是以这中轴线为依据的;气魄之雄伟就在这个南北引伸、一贯到底的规模。” 记者◎贾冬婷 亚运到奥运的中轴选择 1983年决定申办亚运会时,北京还是以传统中轴线为核心,向四方均衡发展的城市格局,三环外都是荒郊。曾主持亚运场馆设计的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马国馨对记者说,亚运会场馆集中建设选在中轴线北端是个偶然。他回忆,当时在北京的东、西、南、北各有一块预留用地规划大型体育中心。南郊为小型工业集中地和一般居民区,条件不太好。西郊五棵松地区因国家机关、军事单位很多,从安全角度出发被放弃。东郊工体已初具规模,也考虑过改造为大规划综合体育中心的方案,但这一方案增加了二环路的交通负担,同时民房的拆迁量也很大,这一方案估算需3.3亿元。而北郊土城以北,离城市主要环路和放射干道较近,去机场方便,保留用地面积较大,优势就显现出来。马国馨说,北部唯一的障碍是用地要穿过总政大院,中轴线打了死扣,断了气。后来经当时的国家主席杨尚昆批准,将总政一分为二,确保了40平方公里的开发,1990年亚运会最终选址在北中轴延长线。这是元大都兴建以来700多年间,中轴线第一次向北延伸,其长度由过去的7.8公里增加到13公里。这次延伸一反“面南而王”、中轴线只向南延伸的传统,使城市功能得以有机疏散。 80年代的北四环亚运村一带还是一片荒野,国际会议中心附近有个巨大的垃圾填埋场。马国馨说,那时他们每天坐院里的面包车去工地,每次都觉得好像跑了很远很远。参与了这届亚运会规划的原北京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高工曹连群曾提到,一般洲际性或世界性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在哪个城市召开,就是该城市的“成人节”。她说,在这个意义上,亚运会是北京的“成人节”,特别是在亚运村附近,建了国际会议中心、电视转播塔、五星级旅馆等,还展宽和打通了安定门外关厢,修建了安定路、北四环路和北中轴部分路段,修建了5座立体交叉路口,修建了北小河污水处理厂等设施,大大促进了北部地区的开发。亚运会可算是城北开发的奠基典礼,最显著表现是在房价上:1990年亚运会时,这里的平均房价还不到1600元,仅仅到了1992年,均价就飞涨至4000多元。亚运村成为北京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由城市发展新建形成的城市新建地名,华高莱斯地产公司总裁李忠将亚运村区域比喻为是北京“第一张可读写光盘”,亚运会后,此区域完成了其城市历史发展上的第一次质变——由一个普通的城市边缘区发展为北京第一个成规模的高档居住区,有较强的涉外功能。 而马国馨主持设计的、借鉴了天坛的传统弧形轮廓的现代风格的亚运会建筑,也代表了当时我国建筑设计的最高水平,90年代一度是北京的标志性建筑。马国馨说,那批建筑的现状已经是“惨不忍睹”,当时因为资金紧张,除了国际会议中心外,其他建筑的外表面都是喷涂,常年不维护就破败了。他指出,当时首先满足赛时使用的急功近利做法留下了不少后遗症。由于机制和体制的限制,这些设施面对大型赛事很少,最初“以馆养馆”设想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创收,比如增建了钓鱼俱乐部、火锅城、家具城、汽车市场等用途,建筑很简陋,生意也不太好。 亚运会的成功激励了北京申奥的决心,1990年7月3日,邓小平视察即将投入使用的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时就说过:“你们办奥运会的决心下了没有?为什么不敢干这件事呢?建设了这样的体育设施如果不办奥运会是个浪费,就等于浪费了一半。”马国馨说,第一次申奥的选址就在国家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的南侧,当年亚运会先开发了66公顷,还有54公顷为将来召开奥运会预留下来。那一次北京很有信心赢得主办权,但最终却败给悉尼。 中国城市规划院总工程师杨保军参与了第二次申奥的选址,相关方案讨论从1997年开始。他说,自洛杉矶奥运会在商业上取得成功以来,奥运会不再仅被视为大型体育盛会,而是促进城市发展的大事件,因此,这次选址开始从城市发展角度考虑。杨保军说,亚运会带来城市北部的快速发展,城市空间结构的均衡被打破,北重南轻一发而不可收,因此最后中选的三方案中两个提出在南城——东南四环和亦庄,以形成城市的多中心,也符合京津一体化的区域发展的大方向。但最终决策选择了沿中轴线继续向北的方案,是为了万无一失,要将最好的东西给人看,而借助亚运成功举办而发展起来的北部地区基础设施和配套较好,是疑问最少的区域。 杨保军认为,亚奥两次选址都落在中轴线上,也有心理上的必然。从我国古代重要都城发展演变中可以看出,象征宇宙中心和世界中心的城市中央子午线,成为体现中国王城“天下之中”思想的中轴,其实体是神圣皇权象征的“御道”。北京的中轴线也是如此,它不是一条“实轴”和“容易看得见的轴线”,但同时它又是一条无时无刻不影响人们行为心理和行为规范的心理轴线和精神“御道”。从历代中轴线上建筑也可以看出,故宫、天安门、钟鼓楼??无不有时代纪念碑的意义。亚运会期间曾在轴线上放了吉祥物熊猫盼盼的雕像,也引起争议,赛后就拆走了。杨保军说,在1993年的《北京城市总体规划(1993年?2010年)》里,就设想轴线如何收尾。当时提出,要有划时代意义的,大体能与故宫相媲美的。这版规划中对亚运村以北用地做了更明确定位:“中轴线北延长线两侧及其北端,除已安排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外,要慎重选择合适内容,建设能代表21世纪首都北京科技文化发展水平的、重要的大型公共建筑。”在这个意义上,还有什么比奥运会更合适的呢? “人类文明成就的轴线”——这是北京奥林匹克公园规划方案的中标者Sasaki公司与天津华汇工程建筑设计有限公司方案的主题:将中轴线向北延伸,末端成为一条巨大的“千年步道”,以山水为终结,体育设施分布两侧,并“消失”于浩淼的湖泊中。尽管“鸟巢”和“水立方”有鲜明的标志性,但并未压在中轴线上。原Sasaki公司驻亚洲办事处总监赵坚说:“中轴线是北京城市的特征,而奥林匹克公园的规划必须给北中轴的延伸线一个了结、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应该是以紫禁城为中心的老北京皇城中轴线在历史文化含义上的发展和延伸,而在5000年中华文明的背景下,2008年奥运会的体育场馆分量显然还不足够。至少在目前,要回答把什么样的标志性建筑放在中轴上,我们还没有具体答案。或者说,最北端的那个城市森林公园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答案。可以明确的是,奥运体育场馆是不会安排在中轴线上的,因为2008年奥运会不应该是象征文明发展的中轴线的终结点。” 皇权中心和人民广场 1990年亚运会的建设是北京城传统中轴线第一次向北延伸,历史地理学家侯仁之教授把它视作北京城市规划建设的第三个里程碑。在他看来,北京的城市规划建设中有三个重要的里程碑,此前两座一是紫禁城,是历史上中国封建社会皇权统治的中心。二是天安门,新中国把一个旧时代的宫廷广场,改造成一个人民的广场。而这三个里程碑都在中轴线上。 梁思成说,中国的建筑设计,和中国的画卷,特别是很长的手卷很相像:用一步步发展的手法,把你从开头领到一个最高峰,然后再慢慢地收尾,比较有层次,而且趣味深长。他曾在其传世名篇《北京——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中,引领人们去欣赏这幅中轴“画卷”:“我们可以从外城最南的永定门说起,从这南端正门北行,在中轴线左右是天坛和先农坛两个约略对称的建筑群;经过长长一条市楼对列的大街,到达珠市口的十字街口之后,才面向着内城第一个重点——雄伟的正阳门楼。在门前百余公尺的地方,拦路一座大牌楼,一座大石桥,为这第一个重点做了前卫。但这还只是一个序幕。过了此点,从正阳门楼到中华门,由中华门到天安门,一起一伏、一伏而又起,这中间千步廊(民国初年已拆除)御路的长度,和天安门面前的宽度,是最大胆的空间的处理,衬托着建筑重点的安排。这个当时曾经为封建帝王据为己有的禁地,今天是多么恰当地回到人民手里,成为人民自己的广场!由天安门起,是一系列轻重不一的宫门和广庭,金色照耀的琉璃瓦顶,一层又一层的起伏峋峙,一直引导到太和殿顶,便到达中线前半的极点,然后向北、重点逐渐退削,以神武门为尾声。再往北,又‘奇峰突起’地立着景山做了宫城背后的衬托。景山中峰上的亭子正在南北的中心点上。由此向北是一波又一波的远距离重点的呼应。由地安门,到鼓楼、钟楼,高大的建筑物都继续在中轴线上。但到了钟楼,中轴线便有计划地,也恰到好处地结束了。中线不再向北到达墙根,而将重点平稳地分配给左右分立的两个北面城楼——安定门和德胜门。有这样气魄的建筑总布局,以这样规模来处理空间,世界上就没有第二个!” 700多年前,忽必烈营建元大都时,即在什刹海东侧画一南北中轴线与其相切,由此确定了城市位置。明灭元后,中轴线向南延伸,及至16世纪修筑北京外城,终于形成了这条7.8公里长,南起永定门,北抵钟鼓楼,纵贯正阳门、故宫、景山等,一字压在轴线上。芝加哥大学历史地理学家卫德礼在他所著的《四方之极》中指出:“中国城市中的中心大路的重要性,不在于视觉上的突出,而在于其象征意义。实际上它的全部街景永远不可能在同一时间或同一地点呈现在眼前。它并不是由一系列的空间所组成的一个中轴线上的完整街景。沿着北京这条中轴线行进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似乎是没有尽头的大门、城楼以及城垣的延续。”而正如《周礼·考工记》所记载:“匠人营国,方九里,旁三门,国中九经九纬,经涂九轨。左祖右社,面朝后市。”以中轴线为中心,牌楼、城墙、城门对称分列于轴线两侧,低矮的民居衬托高大的宫殿、城阙,形成北京平缓开阔、对称有致、节律有序、轮廓丰富的城市格局。 中轴线上的第二个里程碑是天安门广场的扩建。第一次整治是在开国大典前夕,原北京城市规划研究院院长董光器回忆,旗杆的位置选定在长安街南侧丁字形广场南墙东西连线与南北中轴线的交叉点上。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位置由周总理亲自确定,在东绒线胡同轴线延长线与南北中轴线的交叉点上,在天安门和正阳门中间偏北12米处。纪念碑奠基后,征集了100多个设计方案,大多都考虑了中轴线的视线通透,如在碑底开门洞,或采用高耸瘦长的塔碑体。最后采用了梁思成的方案。1958年建国10周年天安门广场扩建,万里曾回忆,毛泽东在城楼上听取汇报后指示,6亿人口大国的集会广场,太小了不行,天安门广场宽度从天安门东西两侧红墙一直向南通出去,直到护城河。最终,人民大会堂和革命历史博物馆一实一虚分列广场两侧,正阳门和箭楼保留了下来。1976年毛主席逝世,中央决定修建毛主席纪念堂,当时也曾提过在香山双清别墅建主席陵,或者在天安门广场恢复中华门、进入地下建设的方案,但在当时的政治形势下是很难被接受的,纪念堂只能建在地面上,遮挡住正阳门,“毛主席永远活在人民心中”。 董光器对记者说,中轴线是北京的脊梁,建国后的若干版规划中都在肯定和加强它的地位。建国初讨论行政中心,“梁陈方案”的思想其实是把中轴线从故宫西移至三里河一带,但单从政治条件上看也不可能,客观上天安门广场已经成为新中国的象征,怎么可以设想去另建一条轴线、另设一个政治中心呢?1985年颁布了第一个高度控制规划,旧城中选择了从故宫向外观望这个最重要又最不利的地点进行分析,即站在太和殿前平台上向东西方向观测,大体上有一条由内向外呈1.8%的坡度线,在坡度线下的建筑高度不构成对故宫环境的威胁。在1990年总体规划中,首次明确了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10项原则,中轴线的保护被列为第一项。 但“文革”时期,拆了一大批城墙、城门、城楼,7.8公里长的传统中轴线景观已不复完整。古文物专家罗哲文说,从1952年开始,北京外城城墙被陆续拆除,办法是组织市民义务劳动,或动员各单位拆墙取砖取土。几年内,北京外城的墙被全部拆除,内城的墙被拆了一半,留下一半。老北京的城门“健在”的有正阳门的城门楼和箭楼,德胜门现存的只是原来的箭楼。其后,旧城外围建起了大量高楼,整个城市在长高,也是中轴线景观带上的败笔。董光器说,俯瞰传统轴线全貌的唯一视点在景山万春亭,高62米,一度是全城制高点,正处在南北中轴线的中心点上。但现在站在万春亭上北望鼓楼,在鼓楼前新建的地安门商场、友谊时装厂和歌舞剧院宿舍造成压迫,鼓楼淹没在高层建筑群中;而在这里南望故宫,为了遮挡中南海,西华门建了一排房子很不协调。而旧城的高层建筑已经十分迫近中轴线,尤其是永定门外新建的高层建筑,突出在故宫建筑群体轮廓之上。 永定门与传统轴线还原 中轴线因亚运会和奥运会一直向北延伸,而反观轴线的南侧,却如同一根断了线的琴弦。董光器说,祈年殿远观前三门城墙与城楼,原是古都一景。现在由于城墙被拆除了,在前三门大街上建了一排高层建筑,大部分景观已不复存在,只保存了祈年殿望正阳门和前门箭楼这一条景观通视走廊。 2004年“十一”,消失了近半个世纪的永定门城楼重新屹立在中轴线的南端。尽管它的制式、结构、风格,都是依据1937年北平市文物整理委员会对永定门的实测图和1958年拆除时绘制的结构图修旧如旧,但在四周开阔的广场和高楼之下,“南大门”显得那么渺小而孤立。 “永定门的重建得益于奥运会在北京的主办。”罗哲文说,“20世纪80年代末,为迎接亚运会的召开,北京打通了北中轴线,这是元大都兴建以来700多年间,中轴线第一次向北延伸至立水桥,其长度由过去的7.8公里增加到13公里。”永定门的重建是北京“人文奥运文物保护计划”的一部分,由市政府拨款1900万元。以永定门重建为标志,北京城中轴线将由现在的13公里延伸至26公里。见证了变迁的罗哲文说,“从永定门昔日的拆除到今天的重建、复原,时间和历史留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们的城市由起点又回到原点”。 永定门系北京明清外城城门之一,《明史地理志》载:“明嘉靖三十二年(1553),筑重城,抱京城之南,长28里。”永定门即为此时所建,它前有箭楼,后有城楼,中间为瓮城,为外城七门中最大、最重要的城门。1957年,永定门被彻底拆除了,理由一是说它妨碍了交通,二是说它已成危楼。永定门被拆前,梁思成想不通,他对当时北京市的一位领导人直言:“在这些问题上,我是先进的,你是落后的。50年后,历史将证明你是错误的,我是对的。” 1999年初,在北京市政协会议上,政协委员王灿炽等提交了一份名为《建议重建永定门,完善北京城中轴线文物建筑》的提案。2000年6月1日,北京市古代建筑研究所研究员王世仁给市政府有关部门写了《关于重建永定门的建议书》:“完整的中轴线代表了北京的历史文脉。中轴线上的门、桥、枋、殿,就是文脉的标志,每处都记载着首都的历史变迁。城市失去历史标志,等于失去了记忆,保护好中轴线,也就是使后人不至于看到一个失去记忆的城市。”王世仁对记者说,永定门不是重修,而是重建。按照1964年在威尼斯通过的《国际古迹与修复宪章》规定,已经消失了的古建筑不能重建,除非因为“特殊需要”。而让北京的中轴线完整,就是属于“特殊需要”之列。有些人说,这个城门不是很大,也不雄伟,别重建了。我不这么看,北京中轴线南端的重要标志不能缺。 王世仁说,要在原址复建永定门,最大的障碍是交通问题。他们提出的解决办法是,原有永定门桥被拆除,苜蓿叶形状的永定门新桥将城楼环绕起来,这座桥设计为双向8车道,建成以后将打通南中轴路道路的瓶颈。 根据规划,杨保军将中轴线分成三段,中段7.8公里的传统中轴线是过去,从北二环到北五环可称为中轴线的现在,而从永定门外向南至南五环,则是中轴线的未来。南中轴延长线将延伸至南苑,以突出城市南大门的传统格局,甚至提出在这里建航空基地的设想;北中轴线还将继续向北挺进,在其两侧和北端将建设一组规模宏伟的公共建筑群作为中轴线的高潮和终结,突出体现21世纪首都的新风貌。在清河镇与北苑之间,规划留出了1.5公里宽的地带,禁止搞建设。这是为后人把中轴线继续北延至小汤山埋下的伏笔。 王世仁认为,中轴线本身是精神性的,没有形象概念,他主张重建标志物“以点带线”。由南向北,在燕墩公园对面塑造与“国门”相匹配的主题,恢复永定门瓮城和箭楼。天桥可以只作为雕塑,镶嵌在马路中央。王世仁作为崇文区政府顾问,参与了前门大街的整修,建议重建标志性的五牌楼,恢复20世纪初土洋并举、中西合璧的商业步行街景观,那是前门最兴盛的时期。从天安门到鼓楼这段,他认为最应该恢复的是地安门。地安门是一座砖木结构的宫门式建筑,1954年,因改善交通,地安门被拆除。但是地安门城楼的原址现在是马路中央,地安门大街与平安大街的十字交叉处,“最可行的折中办法是地面上钉一块铜牌标记,但马路中央有谁看呢?”- (实习记者陈小艺和胡洵对此文亦有贡献) 新浪独家稿件声明:该作品(文字、图片、图表及音视频)特供新浪使用,未经授权,任何媒体和个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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