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智:社区自治也是党领导下的自治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3月21日21:30 中国青年杂志

  社区消息树

  记者:是什么事情促使您要搞“万名干部下社区”这个活动?

  栗智:我就说一个小事情。我刚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有一天正在开常委会,有个街道的暖气管道爆了。我马上提出,会议暂停,所有常委去看现场。到了现场,我问有关负责同志,多久能解决问题?他说24小时之内。我就问他,这个结论怎么得出的?你去了解清楚了再说!结果6小时内就解决了。这促使我思考:问题发生了我们固然可以去抓紧解决,但从根本上了解问题的起因,可能就根本不会出问题。这也是“万名干部下社区”的起因之一。我们都讲“权为民所系”,老百姓的事情你啥都不知道,你怎么系?

  记者:这些下去的干部具体都做什么?

  栗智:“万名干部下社区”是基于“为人民服务”这个根本思想而设立的。为人民服务是重要的组成部分。社区是现在最基础的社会细胞,是神经末梢。从中枢神经到末梢是有距离的,老百姓想的是什么,有什么难事,想让共产党做什么,你在上面你能知道吗?好,我们到社区去。路平不平,灯亮不亮,暖气热不热,下去才知道,才能及时给老百姓排忧解难。

  记者:但这些事情并不是没人管的,都有相关的部门负责。

  栗智:确实,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有部门负责。但老百姓会问:为什么明明有人管,灯还不亮?路还不平?我们的干部下去以后,就可以督促检查。解决灯不亮是表面问题,核心是带来新的管理模式来为人民服务的问题。

  但这些还不是我们搞这个活动最关键的。关键是夯实我们的群众基础。以前,每个人都有工作单位,但现在很多人不属于单位了。盖房子的、推车子的、卖饼子的,他们都没有单位,都在社区里。固定人口的概念也和以前不同,很多相对固定的人员只是比现在的流动人口早来到城市的一批人。我们党最强大的就是群众工作。社区连科级单位都不是,但它是社会的基础。部队把支部建在连,我们就要把支部建在社区。

  记者:也就是说,这个活动的更重要的目的是下情上达?

  栗智:老百姓平时给政府反映问题,都是二手甚至三手的,很可能是变异了的。我们直接下去,情况是鲜活的。拉近党和群众的距离,加强党与群众的血肉联系,对我们作各项决策有重要意义。

  你看抗日战争的时候有消息树,敌人还没到呢马上就有群众报信了。现在为什么总是出问题了我们才知道?要到群众中间去,把群众发动起来。

  社区自治也是党领导下的自治

  记者:“万名干部下社区”计划实行三年,一年三千五,一共选派一万多名干部下去。现在已经实施一年了,成果如何?

  栗智:老百姓的维权意识越来越强了,现在的干部不好当。总的来说,干部忙了累了不舒服了,群众才能舒服。从效果来看,这个活动的方向是对的,老百姓是拍手的,但也存在问题。比如,是不是所有的干部都能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是要打折扣的。还有就是下派干部与社区的关系。最近我们破获了一个暴力恐怖团伙,这也提醒我们,我们“万名干部下社区”的工作还没有到位,还有很大的工作空间。

  记者:两年后“万名干部下社区”就结束了,您认为三年就可以全部解决社区的问题吗?是否考虑从机制的角度解决问题?

  栗智:做事情总得有个计划和目标,三年是我们大概估计的时间。我们没有把这个事情的时间规定得非常刚性。我们最终要解决的是班子的问题。社区的管理模式、管理制度建立了,社区的基础夯实了,战斗力增强了,上情下达、下情上达的渠道建立了,干部就可以撤回来了。而且干部下去过,即使回来了,也了解下面的情况,而且通过深入了解一个地方的情况,就可以对全局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识。

  根据实际情况,我们也可能把这项工作制度化,比如规定新到岗的机关干部,都必须下到社区工作一年。

  记者:现在从学界到某些城市的比较成熟的社区,已经有“社区自治”这样的尝试。您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栗智:自治不是无政府主义,无论是自治还是他治,核心还是一个“治”字。美国也讲自治,那它和我们的区别在哪里?区别就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我们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不是一样需要党委吗?

  所以我认为,社区的自治还是有党领导下的自治。目前人口流动规模很大,很可能一个社区固定人口才20%,剩下的80%流动人口今天来了明天又走。如果不在社区建立完善的党的基层组织,让谁来领导社区自治?要把基层组织建立起来,在党的领导下,充分发挥群众的智慧和能力,自我管理,自我服务。显然,目前社区自治还处在培育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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