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而优则仕

　　“教”而优则仕

　　体育界内部曾为“量功加官”展开讨论，对一些著名教练员、运动员退役后被委以体育部门管理重任的现象争论不休，莫衷一是。

　　撰稿·张 伟(记者)

　　中国不乏卓越的体育领导者，正像中国不乏杰出的运动员。人们会发现，中国有不少体育领导人，都是从教练的岗位上顺利转型走上仕途的，前任体育总局局长袁伟民，与去年荣升体育总局副局长的蔡振华，都曾是“金牌教练”。

　　一边是中国体育界的“举国体制”，一边是从全国到地方的“金牌战略”、“奥运战略”，在机制和考核目标的双重作用下，体育干部有严格的选拔任用制度和组织考察程序。而优秀教练走上从政之路，有着无法比拟的自身优势。

　　纵观那些已经走上行政领导岗位的教练，他们或是仍然从事某个体育单项的行政管理工作，或是脱离具体项目，在更广泛的领域中从事领导工作。对于他们来说，与其他干部最大的不同就是昔日的盛名。

　　体育界内部曾为“量功加官”展开讨论，对一些著名教练员、运动员退役后被委以体育部门管理重任的现象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其实，“教”而优则仕也许是有普遍性的现象，日本女排著名教练大松博文曾担任国会议员，一代球王贝利曾一再参加巴西总统竞选，如今的俄罗斯，更是有许多著名运动员、教练员走上政坛。

　　“教”而优则仕的佼佼者，首先当数中国女排传奇教练袁伟民。如今四五十岁的中国人对老女排有着很深印象，大家都不会忘记，在第23届洛杉矶奥运会上，中国女排与东道主美国队的那场巅峰对决。当最后取得胜利后，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同胞燃起了鞭炮，人们情不自禁地喊起：“振兴中华”、“向中国女排学习”的口号。

　　这是一个承载了中国几代教练员、运动员理想的胜利，也是金牌教练袁伟民最后一次与女排并肩作战。洛杉矶奥运会后，袁伟民再也没有作为女排教练出现在赛场上，而是开始了另一种人生：在“从政”20年时间里，他先后担任和兼任过国家体委副主任、全国体总副主席、中国奥委会副主席、中国排协主席、中国奥委会反兴奋剂委员会主任、中国足协主席、中国奥委会副主席、亚洲武术联合会主席、中国体育科学学会理事会理事长、亚洲排联第一执行副主席和主席、国际排联理事等职务，直至出任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局长。

　　袁伟民是2000年担任国家体育总局局长，正式成为中国竞技体育总掌门人的。在任期中，中国经历了两届奥运会，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中国代表团获得28金，历史性地闯进奥运金牌榜三甲行列。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更是中国体育界的丰碑，金牌数达到了32枚，超越俄罗斯跃居金牌榜第二，就此奠定了世界竞技体育强国的地位。从这个角度讲，袁伟民应该是体育界的“金牌局长”。作为一名中国体育的主要领导者，他和他的领导团队，把一个曾经在各项体育比赛中长期落后的体育队伍，指挥成一支拥有一百多名奥运冠军和数百名世界冠军的劲旅，并能够在短短几十年内称雄亚洲，在世界体坛也占有重要一席，这就证明了中国体育领导团队的才能。

　　与袁伟民一样，有着类似经历的金牌教练还有蔡振华。蔡振华第一次引起轰动是在1995年的天津世乒赛上，他带领中国男乒击败瑞典队夺回了男团斯韦思林杯。两年后，蔡振华由男队主教练升为总教练，2004年由总教练升为乒羽中心主任，2005年出任总局局长助理，2007年又成了体育总局副局长。12年完成人生四级跳，每上一个人生台阶，蔡振华都有新感慨。

　　3年前，记者在深圳采访刚刚荣升局长助理的蔡振华。他的热情依旧，只是谈吐间更多了一份谦虚和严谨。谈话首先从那次角色转换开始：“我正在中央党校学习，每个周末回到乒羽中心看看，这次也是利用周末间隙来深圳看比赛。”记者问：“当了局长助理是否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老蔡回答：“当然，我现在不仅仅是管乒乓了，还分管其他项目。体育总局成立了2008奥运攻关小组，总局局长刘鹏任组长，段世杰副局长和崔大林一组，肖天副局长和我一组，主要分管乒羽、篮排、棒垒、曲手、网球、武术和冬季项目。”

　　上个月，蔡振华在沪接受了本刊记者的采访。此时距他荣升总局副局长正好一年。蔡振华说：“现在我很少接受采访，不像以前当教练时必须要接受采访。”谈及从教练员到官员的角色转换，老蔡笑了，带着一份特有的自信：“角色转换嘛，总的来说分为两个阶段，一个是从运动员到总教练，一个是乒羽中心主任到局长助理、再到副局长。当运动员和教练，侧重球队训练和拿金牌，相对容易一些，考虑问题多从微观和直观角度入手。当了中心主任和副局长后，主要做行政工作，范围更宽一些，看问题更宏观，更难一些，区别还是很大的。”谈及即将到来的奥运会，蔡振华说：“就目前而言，我们的球类项目中，包括男女篮、男女足，甚至连女排的近况都不是最佳，女曲目前也只是在四五名的水准。像女排女曲发挥得不好，可能连半决赛也未必进得了，但打好了，最强的队也能赢，就要看临场发挥了。”现在距离奥运会开幕已经不足百天，记者能够感觉到，蔡振华早已完成了从“总教练”到“副局长”的角色转变。

　　由于乒乓球作为“国球”的特殊性，不少优秀的教练员先后“从政”，除了春风得意的蔡振华外，徐寅生、李富荣、陆元盛等都先后成为体育官员。

　　徐寅生作为中国乒乓球界“三巨头”之一，早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就从教练的岗位上担任了国家体委副主任一职，但他还是经常穿着运动服和运动员一起打球，并时刻关注年轻运动员的成长。在他担任中国乒协主席期间，为乒乓球运动进入奥运会大家庭立下了汗马功劳，担任国际乒联主席后，他又积极推动40毫米大球取代38毫米小球等一系列改革。为了乒乓球运动将来能够有更大的发展空间，1999年，徐寅生在荷兰世乒赛期间自动放弃连任国际乒联主席，此后他又担任了中国乒协主席和《乒乓世界》杂志的主编，为乒乓球事业不遗余力。

　　前国家乒乓球队总教练李富荣曾先后担任过总局训练局局长和总局副局长。12年训练局局长和5年副局长的经历，让李富荣完成了一种转变，一种从中国乒乓球队教练向体育官员的转变。李富荣曾对自己做过客观的评价：“很多人说，我是一个业务型的干部。我想，这和我的经历有关，毕竟我是从球员、教练员一步步走过来的。在很多问题的处理上，我比较了解教练员和运动员，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怎样解决。毕竟，体育有它的特殊性，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在李富荣从事行政工作期间，他协助三任总局局长做了大量工作，可以说是中国体育事业重铸辉煌的参与者和见证人。

　　中国女乒前主帅陆元盛曾率队创造了十年辉煌，担任乒羽中心主任助理后，他也逐渐完成了从教练到官员的角色换变，他说：“现在更多的精力都用于羽毛球和乒乓球运动的管理和统筹工作上。”当年的陆指导已经习惯被人们称为陆主任。

　　与乒乓球一样，老女排的辉煌也造就了一批优秀干部。除了袁伟民，曾是八一女排教练的陈招娣，现任总政治部宣传部副部长，少将军衔。她目前分管军队群体工作。作为一名老女排队员，陈招娣对女排深情依旧，直到今天谈起新女排，也是如数家珍，对每个队员的情况都非常了解，她表示，自己能够取得今天的成绩，主要得益于“老女排精神”。

　　四川女排教练朱玲现任四川省体育局局长，目前四川体育事业进步神速，在北京奥运会上四川的网球、体操、跳水、射击等项目的选手都有冲金实力，前景值得期待。另外，曾是女排教练的张蓉芳现任全国青联副主席、国家排球管理中心副主任。

　　其他项目上，也有许多优秀教练成为体育官员，其中中国体操队总教练黄玉斌兼任体操管理中心副主任；中国羽毛球队总教练李永波兼任乒羽中心副主任；中国射击队前总教练许海峰现任自行车击剑中心副主任；女子国际象棋世界冠军、国家象棋队教练谢军现任北京棋院院长；跳水世界冠军、奥运会冠军、广东跳水队教练余卓成现任广东省水上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羽毛球世界冠军、曾任湖南羽毛球队教练唐九红现任湖南省体育局副局长；女子花剑世界冠军、曾是江苏击剑队教练肖爱华现任江苏省体育局青少年中心副主任；艺术体操名将、李永波的爱人谢颖现任体操管理中心艺术体操部部长；羽毛球世界冠军、奥运冠军、曾是江苏羽毛球队教练葛菲现任南京市体育局局长助理；两届世界女乒单打冠军、上海曹乒学校校长兼教练曹燕华，由于向国家队输送了多名队员，被委任为新一届的上海乒协副主席……这些优秀的体育人士，都可谓是“教”而优则仕，而且都拥有体育专业的先天优势，在各自的行政岗位上扮演着重要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