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部职工失去6亲人仍坚持救灾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27日02:54 华龙网-重庆晚报

  故事导读

  这几天,位于任家坪的北川县城封锁线前,每到夕阳西下,总会有一个身着迷彩装、略微有些谢顶的年轻人,神情呆滞地凝望着已是一片废墟的曲山镇。

  驻守这里的特警对他已经很熟悉了,他们都不会来打扰他,让他安静地凝望,哀痛地下跪,甚至呆呆地听他伤心欲绝的号啕大哭。

  他叫郑植耀,北川武装部一名普通职工,在12日的那场地震中,他全家7口就只剩下他一个。但从那时开始,他却一直战斗在抗震救灾的最前沿。

  在北川,这场大地震之后,许多家庭支离破碎,全家遇难的也不少,但在好多熟悉情况的人眼中,很难有比这位叫郑植耀的年轻人更悲惨的。全家7口,就只剩下他一个,6个亲人,除了爹妈岳父岳母和妻子外,儿子才刚刚两个月……

  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同。离开的人或许可以在天堂得到解脱,但留下的那个却承受了无尽的哀痛。郑植耀说,他宁愿和他们一起离开,大家可以继续在另外一个世界享受团圆生活,“一个人活着是一种煎熬”。

  但郑植耀仍然顽强地活着,从12日地震中脱困到今天,作为北川武装部一名普通职工的他,就一直战斗在抗震救灾的最前沿。从废墟救人到转移伤员、弹药,再到为救灾部队当向导,以及下乡入户,他在所有人面前是刚强的,用北川武装部罗部长的话说,谁都没看到他掉一滴泪。但大家都知道,他扛得很累,害怕他哪天会突然崩溃。

  把悲伤悄悄留给自己,只有郑植耀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每天,他一个人悄悄到任家坪大哭一场,他会觉得好过一些;更重要的是,至今还未找到亲人遗体的他,仍然幻想着还会有奇迹……

  一个幸福的小家

  今年27岁的郑植耀是一名退伍军人。从1999年入伍兰州军区某装甲团,到2005年转业到北川武装部成为一名职工,郑植耀很满足。当然,他最欣慰的是,在转业当年,他和相恋多年的女友组成了一个幸福小家庭。

  郑植耀的妻子是北川人,在北川县城外一个旅游景点工作,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作为“80后”,小两口也有很多想法,比如算好了在今年要个孩子,“我们结婚后就商量好了,要制造一个奥运宝宝”,至今回忆起甜蜜往事,郑植耀凝滞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亮光。

  今年3月13日,都是独生子女的他俩如愿得到一个胖儿子。这个宝贝儿子自然成为了两家人的宠儿。爷爷奶奶为了天天能和这个乖孙子在一起,举家从绵阳三台搬到北川,和他们一起住,住在镇上的外公外婆也每天必来抱抱外孙。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其乐融融。

  有些迷信的双方老人还请人给孙子算了命,结果是“五行缺火”,所以老人给小孩取了个有些拗口的名字“郑燚木”。但有谁能想到,幸福原来是那么短暂。

  七口之家仅剩他

  大凡能够在这场大地震中逃生者,都是万幸的。郑植耀也是,地震发生时,他在家里午休起来上洗手间,准备马上去一墙之隔的办公室上班。

  “轰——”一声,天崩地裂,一股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将郑植耀晃晕过去。很快,郑植耀苏醒过来,被压在洗手间的他发现自己还活着,而且手脚都还能动,身上压着的也不过是些碎石砖瓦。郑植耀顾不得庆幸,他马上想到都在床上午休的妻子、儿子和爹妈,一种不祥的预兆冲上脑门,眼前一黑,他又晕了过去。

  郑植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武装部幸存的10多个人从废墟中救出来的。满脸是血的他意识到,自己受的只是皮外伤。回头望着原本4层、如今已经塌成一堆没有两层高的废墟的宿舍时,郑植耀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地冲向废墟,“快救救我的亲人——”

  还没等他冲到废墟前,又一阵强烈的余震袭来,郑植耀眼睁睁地看着残存的两层楼垮塌成一层,他家所在的二楼被重重压到底下。

  听不到他们的喊声,听不到他们的呼吸,多年的军旅生涯让郑植耀意识到,亲人们已经很难生还了。在旁边有更多人需要救援的情况下,他暂时放弃了对自己亲人的救援,而是与武装部其他人一道去抢救其他人。“别人救了我,我也得去救人,我曾经是一名军人,这是我必须有的觉悟。”当时全身是伤的郑植耀说。

  承认现实很残忍

  那几天,郑植耀一直不停地在救人,但他也没有放弃过寻找自己的亲人。13日一大早,他就拎了一把铁锹回到埋着亲人的地方,希望有奇迹发生。

  郑植耀一锹一锹地挖,直到挖钝了铁锹头,两只手虎口流血,他仍然没有放弃。

  但最终留给郑植耀的只是失望,他什么也没挖到,“他们埋得太深了。”无能为力,郑植耀更加痛恨自己,一锹砸在自己的左脚上,鲜血直流,郑植耀连哼都没哼,那个时候,悲伤的他对什么都没有感觉了。

  迟迟没有挖到亲人们的遗体,郑植耀说服自己相信他们还活着。他托人到处寻找线索,近到绵阳,远至成都。尤其是有天听说有人看到了自己的岳父岳母后,他让同事和朋友各个医院挨个寻找。但最终,他等到的还是音信全无。

  直到15日,北川武装部一位副部长告诉他再次挖掘废墟一无所获时,郑植耀似乎意识到了最坏的结果,但他还是不愿承认现实。面对领导同事的劝慰,郑植耀很坚强地点头。他们离开后,郑植耀才跑到偏僻的菜地,趴在地上大哭了一场,“那个时候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我心里知道,他们已经很难生存下来了。”

  郑植耀的亲属大多在绵阳三台,通信恢复后,他接到了很多电话,“我的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他们最开始问我时,我没有告诉他们,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我才说了……”霎时间,空气凝固了,两个70多岁的老人半晌才回过神来,“奶奶哭得很伤心,那么大岁数了,肯定无法承受丧子的噩耗,爷爷很坚强,还在安慰我。”

  郑植耀一直没敢将噩耗告诉自己80多岁的外婆,外婆身体不好,他很担心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而造成新的不幸,“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她好。”郑植耀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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