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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大卫回忆驾蒋纬国专机冒险起义回大陆经历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0月08日10:57  新民周刊

  韦大卫的生死传奇

    上世纪50年代,韦大卫经驾蒋纬国专机冒险起义,飞赴祖国大陆,相继受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彭德怀、叶剑英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台湾大陆,他曾两度入狱,数次逃亡。日前,年已八十的韦大卫接受《新民周刊》专访,讲述了他的传奇式经历。

  撰稿·季天琴(记者)

  韦大卫如今虽然已经80岁,仍然无肉不欢,无酒不贪,英雄豪气不减当年。除了吃饭和睡觉,他嘴里永远叼着烟卷;二锅头在他看来宛若清水,仰面就是咕咚一口——还必须是56度的红星二锅头,度数少了他不干。

  在餐馆里,他跟河北籍服务员套近乎,“咱们是老乡”——其实他是广西人。这个老头儿天真顽劣,但是后生小辈们见了他无不尊称一声“韦公”。1956年1月7日,他驾驶蒋纬国的专机起义,飞赴祖国大陆,相继受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彭德怀、叶剑英等领导人的接见。台湾大陆,他两度入狱,数回逃亡,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他更喜欢说起自己得逞过的种种小聪明和阴谋诡计,当年,就连对手都不得不佩服地称他是个“越狱专家”。他说得眉飞色舞,得意非常,一副跌宕自喜的样子,对自己的人生甚觉“满意”,旁人细想之下,才惊觉这些小把戏的背后无一不是辛酸和不得已。

  对自己历经的那些波澜壮阔,他认为是他刚烈如火、敢作敢为的个性所致,因为“想干的事我就去干了,而且干成了 ”。风云谲变的时代又赋予他更多的传奇色彩,人如沧海一粟,终与国运沉浮。

  给骗到台湾

  我出生在桂林,11岁的时候,我就考取了空军幼年学校。我三个叔叔都是飞行员,两个在抗战的空战中牺牲,还有一个是飞行表演时摔死的,家里人都认为空军太危险了,不让我去。

  那时的广州兵荒马乱,国民党的各支部队都在招兵买马,到处都是招贴广告——海军军官学校、陆军骑兵军官学校… …我就报考了海军军官学校,想去台湾找个读书的机会。我哪想到它会那么远?

  1949年8月,我们到了黄埔港,上了一艘叫“惠民轮”的军舰。一上船就知道被骗了,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军官学校,就是被拉去台湾当兵。那时国民党征用了一些商轮、客轮,每天往台湾那边一批批地送人。知道真相后,我十分愤慨,当时我就火了:老子一定要回来。

  国民党派兵把我们押送到凤山陆军训练基地。受训完了,我们被派驻到红毛港,红毛港在台湾的西部海边,是国民党的“前线”。不到一个月,我就从那跑了。

  七年谋划

  我在屏东住了下来,找了个临时工的工作,呆了5个多月。后来海军士官学校招考学员,我就去考了,海军受训不到两年,毕业后当了海军的士官。

  我本来想从海军弄条船回来。当时海军成功起义的是“重庆号”,这艘舰是英国送给国民党的,蒋介石把它当宝贝。不过,那时有两艘军舰起义回大陆,舰上有人赞成有人反对,相持不下,打起来了,台湾当局派军舰拦截,还枪毙了舰长和部分船员。

  海军起义不容易,想来想去,我决定去考空军,后来果然考上了。考取之后,海军不肯放人,要求我工作5年以上才能离开。我一直往上找到海军总司令,表示不行的话,我只好开小差了。他说:“开小差?!三天不到我就把你抓回来。”

  那咱们就试试。我跑到台南的空军办事处,找到一个空军上校,空军招个人不容易,他们一看我就很喜欢。那个上校给了我一点钱,让我在空军新生社里住下,海军根本没法抓我。

  海军知道我去空军报到后,就跟空军协商要把我领回去。空军不给人,海军打报告去“国防部”告状。后来在台北空军作战部,空军总司令王叔铭一见我就说:“呀,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韦大卫啊,为了你,空军和海军打官司,国防部的卷宗都那么厚了。”

  我在空军学飞行,海军政治部又来了文件,说我有共产党嫌疑。空军政治部不敢怠慢,赶紧审查我。空军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飞行员都必须成为国民党员,我坚决不入,政治部就天天找我谈话,每天都谈到晚上12点以后,凌晨3点多我又要起飞,睡眠严重不足。

  有个看出门道的教官很同情我,他说:“韦大卫啊,为什么老找你个别谈话?”我说不知道。他说:“这还不清楚,他们没别的办法整你,只好希望你睡眠不足摔死。”那飞机不也得摔坏了吗?他说摔个飞机算什么,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那时我单飞很长时间,也考虑跑了。这时一道命令下来,要调我去台北空军作战司令部,我那时既没毕业,也没作战经验,知道这一去凶多吉少,但是不去又逃不掉。结果,我就去报到的当天就被抓起来了。

  当时一共抓了8个人,其实没一人是共产党。我们在台北关了10天,既不问也不审,就被转移到台南的空军监狱。找律师打官司,律师也不敢接,说军事案件管不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当局已经打算把我们送到火烧岛,就是后来的绿岛去了。真去的话,一辈子只能在那等死了。

  我们8个人里,有个同学的姑父正好是周至柔。周是蒋介石的亲信,原来是空军总司令,退休后任“国防部“的参谋总长,他打电话把他的继任臭骂了一顿,下令把我们全放了。我算是沾光了。

  出来以后,我悄悄地溜到了台北。我没证件,又是个大陆人,找工作十分困难,只能去歌厅唱歌。我混到台北的“中国之友社”,很多外国人在那喝酒跳舞,待遇也比较好。我认识了一个美国人,他把我荐到美军顾问团去做事。

  后来,我“活动”到松山机场里的台北飞行社,在那当飞行教员。那里有20多架飞机,但是速度慢,油量少,不适合飞行。只有一架美国造的“塞斯纳”,性能无与伦比,那是装甲兵总司令蒋纬国指挥地面作战时的专机。这架飞机保密性很强,有专门的飞行员、机械师和警卫,别人根本不能靠近。

  我从外面找了关于“塞斯纳”装备的资料,工作之余,就拿望远镜来观察它的飞行状况。当时台北有个“西方企业公司”,其实是美国的特务机构,他们经常利用这一架飞机,秘密飞出去又飞回来,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这架飞机有6个警卫员轮班,我有钱,就请他们抽烟喝酒,没多久就混熟了。

  告诉蒋介石,老子走了

  1956年1月6日傍晚,看守“塞斯纳”的正是跟我最熟的那个警卫。我跟他说,这架飞机明天飞花莲港,早上让我试机。他知道我不能飞这架飞机,但“试机”是什么他搞不清楚。我让他帮我把飞机加满油,把零部件装上。

  有两个朋友早就说好了要跟我走。这天晚上,我们去歌舞厅喝酒跳舞,通宵未眠。事先我已经打电话或写信给我空军的同学,告诉他们不要再给我写信,把跟我的合照都毁掉,他们都心知肚明。我倒是没多少感觉,反正不成功,便成仁。

  1月7日凌晨5点多,我们离开舞厅,叫了个出租车,直奔台北松山机场。当天上午6点至8点值班的还是那个警卫。我本来打算把他也带上,他是国民党陆军79军退下来的,那支部队反共最激烈,他也不例外,他在大陆也没亲人。我一看,还是算了吧。

  我让警卫把飞机推出机库,用自己配的钥匙启动了磁电机。确认一切运转正常后,我把警卫拉到值班室去喝咖啡,藏在暗处的两个朋友便趁机上了飞机。

  不过,我第二次上飞机后,磁电机却启动不了,原来钥匙被拧弯了。我只能让他们下飞机隐蔽起来,去工作室叮叮咚咚敲打了一番,回到飞机上,又发动了。两个朋友急急忙忙冲上飞机,结果被那个警卫看到了,他知道出事了,冲出来大喊大叫。

  警卫看我不停,马上掏出枪往飞机上射击,还好,5枪都没打中要害。我没有通行证,进入不了跑道,只能从停机坪起飞。停机坪距离很短,两边又停着很多飞机,稍微一点刮碰就飞不起来。那时候顾不得这么多了,虽然速度不够,我还是拉着飞机摇摇晃晃离开了地面。

  塔台已经发现停机坪上居然起来了一架飞机。无线电里不停喊话:“谁从这里起飞?赶紧落地!”我说:“我是韦大卫,你告诉蒋介石,老子走了。”这句话据说后来在台湾传得很厉害。

  塔台又命令桃园新竹两个机场的F-86喷气式战斗机进入一级战备警戒状态。我本来想沿着淡水河飞到出海口,我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8分钟,依据F-86的速度,那时它也能赶到出海口了。我只好就改航。

  那天下雨,云层很厚,我贴着地面低飞,从阳明山蒋介石的官邸上头钻出去。F-86的速度很快,地形也没我熟,不敢飞这么低,所以他们看不见我。飞出海一看,前面有3条军舰,那是美国第七舰队DD级的驱逐舰。这个武力太雄厚了,我只能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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