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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十七届三中全会闭幕,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农村改革将被进一步推进。而在9月3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视察安徽小岗村,肯定当地的土地流转试点。
小岗村的严德友支持、推动土地流转已有10余年。他发现,与父亲30年前推动“分田到户”相比,这次变革更为复杂,它将涉及农村金融、城乡户籍等诸多现实问题。
10月8日下午,费孝通提写的“凤阳县小岗村”牌匾下不时有人拍照。
在村口对面,80亩的葡萄园是另一个被关注对象,几十名农户的田地被集中,由严德友统一经营。
严德友在试验农村土地的又一次变革。
他出身“改革世家”,父亲严俊昌是30年前掀起中国农村“分田到户”的带头人之一。
而此次严德友的变革路径和父辈正相反,他要将农村闲散的土地流转集中,统一经营。10多年的试验中,严德友发现由分到合的流转之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在率先“分田”的小岗村。
更多时候,严德友担心的是,这样的做法游走在政策边缘。
直到9月30日,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视察小岗村,允诺“允许农民以多种形式流转土地承包经营权,发展适度规模经营。”
严德友的心才稍稍安定。
两次变革曾流产
严德友、沈浩欲在小岗村推动土地流转,但在“走回头路”的论调下,两次努力落空
刚过了葡萄收获季节。严德友算了一笔账,如今他一亩葡萄的年收益最少在2000元,而以前种水稻和小麦的收益只有五六百元。
通过土地流转,严德友葡萄园规模扩大至180亩。
严德友想要尝试土地流转变革是在11年前。当时他还不清楚,要推动这项变革,会面临多大阻力。
1997年,严德友担任小岗村的党支部书记,发现粮食产量已达到极限,要想再靠“包干式”的独立耕作难以增产增收。
而且,小岗村和其他农村一样出现打工潮,导致农田闲置。
1999年,村里派了十几人外出学习技术,他们便开始四处打工。随后愈来愈多的人外出务工,有人开始将家中的田地交给别人种。
“我就想把这些土地做精做透。”经过多方联系,严德友找到投资商,准备在小岗村租用600亩地,发展观光旅游业。
一切谈妥后,却遭到几个大包干带头人的反对,严德友说,他的做法被认为是走回头路。
“我也承认曾经大包干给农村带来好处。”严德友记得在分田到户的第二年,他就能天天吃小麦馍,那一年小岗村生产队的粮食总产13.3万斤,相当于“文革”期间年均产量的4倍,人均收入400元,是前一年的18倍。
“但时代不同了。”严德友说。
此后一个县人大副主任到小岗村调查此事,最终因为小岗村的特殊性,这个方案被搁置。
和严德友同样遭遇改革阻力的还有沈浩。
他是安徽省财政厅下派至小岗村的党委第一书记。2006年,沈浩准备推动成立一个养猪合作社,发展现代农业。采用的办法是,村集体向农民反租土地再租赁给企业。
此后,媒体大量报道。社会上还出现了小岗村要“走回头路”、“重返大集体”等论调。
时任安徽省委主要领导看到报道批示省里成立调查组。这次,小岗村的土地大规模流转计划再次因“小岗村敏感”而流产。
撕开土地流转的口子
严德友于2001年以每亩500元/年成功流转80亩土地种植葡萄,现小岗村流转土地近600亩
当小岗村尝试土地流转受挫时,其他省市农村的土地变革正在悄然兴起。
在更南方的浙江省,出现多种形式的土地流转,到2001年底,浙江共流转耕地326万亩,农村土地流转涉及村数占总村数的66.4%。
凤阳县也开始动起了土地流转的念头。
2000年,县政府联系邻近的长江村,帮助小岗村发展农业,考察后确定建设一个葡萄示范园,并需要流转80亩土地,还允诺给予农户每亩1000元的补贴。
但这个计划直到2001年都未能顺利推进。原因是村民有顾虑,怕如期拿不到租金,也怕葡萄园经营不好,最后影响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