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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学》在中国拥有1000万观众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06日03:18  京华时报

  千万人“跟我学”

  1982年,凭借多年在英语教学领域的研究,高厚堃受官方委派,远赴澳大利亚,为当地的对华广播节目做编审。

  一年后回国时,他带回了一些英文书籍和省吃俭用省下的2000美金。这笔钱先换成外汇券,又换成了家中的彩电、冰箱和儿子的一辆自行车。“当时物质很紧缺,国内这些东西还没普及。家里有了这些东西,确实很方便生活,大家都很羡慕。”

  物质的刺激总是更直接、更有力一些。

  1982年1月5日,《FollowMe》(跟我学)在中央电视台开播,高厚堃的同事胡文仲和英国人凯瑟琳搭档。外国人的原版教材第一次进入中国,让电视节目少、外国节目更少的中国人大开眼界。

  在长春,方楠回忆说:“《跟我学》每星期二、四、六下午播。当时节目太少了,大家什么都看。我和奶奶坐在一起看稀奇——一些高鼻子的人在讲一些听不懂的话。这些人穿的东西、吃的东西、住的房子,都让人觉得新奇!”

  这一年的《中国日报》上说:《跟我学》在中国拥有1000万观众,与中国当时居民拥有的电视机一样。此后不久,有资料披露,《跟我学》的教材当时在中国卖出了3000万册。

  高厚堃回忆说,“也就是从1982年起,《许国璋英语》、《新概念英语》、《疯狂英语》、《华尔街英语》、《双语宝宝》在中国各个层面铺开,几乎每隔两三年,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神奇’教材。”

  与英语热相互呼应,一些英语能力优异的人,在社会的各个行业脱颖而出。高厚堃邻居的女儿,考上了北京外国语学院,1990年,这个女孩毕业后,依靠流利的英语从数千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入主正大综艺。仅仅9年后,《亚洲周刊》将“亚洲二十位社会与文化领袖”的头衔送给了她。她叫杨澜。

  疯狂的英语

  回到1980年,考上大学后,俞敏洪发现,虽然英语高考考了93分,但他既不会听也不会说。入校分班时,五十个同学分成三个班,他被分到A班。一个月以后,俞敏洪被直接调到了C班。C班叫做“语音语调及听力障碍班”。

  这是中国大多数学英语人心中的隐痛,学习能力与实践运用能力严重脱节。直到今天,还有很多人重复同样的悲哀——“用不用,都得学英语;学不学,都不会用英语。”

  一些支持的声音认为,作为一种国际沟通的工具,英语不再属于某一个国家或者民族,它正以空前的速度在全世界普及。为什么不努力去学习它呢?

  另一些反对的声音则表示:应试教育下的中国,一个普通学生50%以上的学习精力都放在了外语上,与此同时,大多数学生的中文能力每况愈下。学英语是好事,但不等于事事都要考英语,中文国度,何必把英文摆到如此之高的地位呢?

  争论,只是停留在了口头上。现实生活中,更多的人发现,学好英语一定会带来更多的机会,要和外面的世界自由交流,就要会说、会写真正的英语。

  这一愿望成就了很多人。1986年,在北京中关村,多次出国未成的北大留校老师俞敏洪,站在电线杆子前,一手拿浆糊刷,一手拿英语出国培训班的小广告,准备赚些小钱提高自己的家庭地位。20年之后的2006年9月7日,新东方(NYSE:EDU)在美国纽约股票交易所挂牌上市,首日收盘价20.88美元。身为新东方董事局主席和CEO,俞敏洪身家2.42亿美元。

  大约4年后,在甘肃兰州,兰大毕业生李阳创办的《疯狂英语》,依靠“教人张嘴说英语”的一招鲜,也开始了持续10多年风靡大江南北的历程。

  身为英语教学界的先行者,高厚堃对这些神奇的教学方式并不迷信。他认为,一方面,传统课堂教学虽功不可没,但也的确需要反思。另一方面,一个人能否学好英语,并非一个神奇的教材或短期培训这些外力所能达到的,关键在于自身的长时间坚持。

  中国人学习英语的疯狂情形,以及应运而生的畸形的英语教育产业化,也吸引了新加坡纪录片导演莲·派克(LianPek)的摄像机。他曾是BBC和CNN的驻中国记者,会说汉语但不会认汉字。他先后采访了疯狂英语的主持人李阳、退休老人杨景琇、北京街头民警刘文立、广州小学生李琪琪,试图解释“中国为什么要如此狂热地学习英语”这个令西方人难解的疑问。

  交流的工具

  内部的反思、外界的质疑,从未对英语教育产业化的步伐产生影响。俞敏洪的2.42亿美元身家中,就有方楠的1280元,张立勇的23元。

  1280 元,是方楠一份雅思考前辅导班的费用。方楠是东北人。1988年,在小升初的考试中发挥出色,进入了当地的英语特色中学。2004年,方楠接受了新东方学校短暂的考前辅导后,以雅思7.5的成绩进入牛津大学学习,并获得了英国文化交流协会提供的全额奖学金。

  23元,是张立勇购买一本托福红宝书的费用。1999年,清华大学第15食堂厨师张立勇,熟读了这本词汇书后,考出了托福630分的高分。2004年,隐迹在灶台与饭勺之间的这位英语考试高手,出版了个人励志自传图书《英语神厨》。同年11月份,他被调往学校行政机关工作,业余时常受邀为人们讲述自己的英语奋斗史。

  改革开放30年,从高厚堃到俞敏洪,再到方楠、张立勇,几代英语人薪火相传。他们改变自身命运的同时,学英语逐渐回归其本来面目,成了一个个人爱好,一个与世界相互交流的工具。

  2008 年8月24日,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在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上使用的“Exceptional”一词应该翻译成“非常出色”还是“无与伦比”,高厚堃给电视台打了一个研讨电话;方楠牛津大学的一个英国朋友,则提前来到北京,打算先看奥运会,而后进北大学汉语;英语神厨张立勇,以市民代表的身份接受了奥组委主席刘淇的会见,并开始在各个小区内教奥运英语。

  这一刻,纪录片导演莲·派克已经回到新加坡。他为自己的片子取名《MadaboutEnglish》(疯狂的英语)。他称,“这是一部激励人心的影片,讲的不止是一个学英语的故事,还有梦想和坚持。你可以把它推及任何想达到的目标。坚韧、勤奋、自信和对梦想的渴望,是创造任何成功的必备品质。”

  回望1978年至今,随着政治力量从普通人的社会生活中缓慢抽离,觉察游戏规则变化的先后、手中资源的多寡,以及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心与能力,成了改变每个中国人命运中最关键的因素。英语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工具角色。

  而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英语这种世界沟通工具的普及,使得中国与世界尽可能地无缝对接,人类社会的智慧财富,在两者之间自由流淌,共同繁衍更新。而我们的语言,已在大洋彼岸,成为新的“英语”。

  本专题与新浪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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