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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阅读记忆(2)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1月13日18:16  大众网-齐鲁晚报

  我想,我应该就是那个忠实地遵循着书的指令的抄书者。遵循书的指令,不仅意味着李泽厚的思想已融化在我的血液里,而且意味着他那种情理兼备的行文,气充文见的表达,“如果说……那么……”之类的复合句式,也成了我学术训练的最初范本。1987年,李泽厚的《中国现代思想史论》面世,我在济南一下子买下十多本,分送给各路朋友。读完这本书之后,我对李泽厚的迷恋开始减弱,李泽厚的时代也即将终结。

  1985年,我读完了我的大学,被分配到上党古城的那所师专,当起了一名教书匠。这意味着我的新一轮读书生活又要开始了。

  现在想一想,自己大学里读的那些书虽然还算系统,却不免失之工整。我只是用那些作品夯实了文学史搭起来的架子,却并没有读出自己的多少特点来。当然,有时候我也庆幸这种很没特点的阅读,它的好处是可以来者不拒,转益多师。同时,我也庆幸那个年代的通俗文学还很不发达,电子媒介也乏善可陈。也许正是它们的缺席才成就了经典阅读的辉煌。上世纪90年代以降,大学生不读文学名著的说法时见报道,我想也许他们不是不读,而是没有了读的时间和心境。乱花渐欲迷人眼,当可读、可看、可听、可玩的东西多得无从选择时,当阅读被人说成俏皮的“悦读”时,读文学名著就变成一种不折不扣的古典行为,它需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方能排除万难争取胜利。而同样的事情放在上世纪80年代,却犹如吃饭穿衣一样简单自然。于是,我也庆幸自己在80年代读完了大学。我喜欢那种简单自然的读书生活。

  然而,在文学界、翻译界和理论界日新月异的年代里,大学时代的阅读也注定是残缺不全的。这意味着从走出大学的那一天起,你就得不断充电,如此方能保证精神世界的亮度。

  但是,我教书的那所学校却没有一个像样的图书馆,里面的书也缺东少西。比如,你发现了卡夫卡的《城堡》,却找不到他的《审判》;你读完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却无法一睹《罪与罚》的姿容。

  学校的图书馆既然指望不上,我必须着手建立自己的图书馆了。我挣开了工资,虽然少得可怜,但除了吃饭抽烟,还是可以买一些书的。只是理论书买得多了,就不得不缩减买作品的开支。我买回来略萨的《绿房子》与《城市与狗》,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初步领略了拉美文学的风采。我借来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一读就放不下手。1987年底,我在济南的研究生宿舍里读完了《罪与罚》,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又一次来临,我与拉斯柯尼科夫一起痛苦着、恐惧着、惊慌着、孤独着、忏悔着,那种心理折磨的滋味至今依然刻骨铭心。“看到拉斯柯尼科夫走在广场上,突然想俯下身亲吻那片肮脏土地的时候,正是深夜,我趴在被窝里,赤身裸体,泣不成声”。这是张立宪的一个感受,我觉得也应该是所有阅读陀氏之人的共同感受。读过陀氏的作品,我才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更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而不是托尔斯泰。

  然而,我却不得不控制自己读作品的欲望,因为我已开始了考研的准备。与此同时,一些人也觉得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们或者主动出击,或者请人说和。而我却一遍遍重温着那篇《北方的河》,想象着那场即将来临的伟大考试。我自然也渴望着爱情,但与我所预定的目标相比,爱情似乎还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大寨人说:先治坡,后治窝。崔健唱道:我想要离开,我想要存在,我想要死去之后重头再来。它们似乎共同暗示着也诠释着我当时的心理状态。那一年的暑假,为了逃避介绍对象的困扰,我带着卡夫卡的《城堡》回到了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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