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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直邮寄家书第一人:这封家书等了60年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26日09:59  新京报
两岸直邮寄家书第一人:这封家书等了60年
  郑坚全家福(摄于1940年),右一为郑坚。1949年起,郑坚的父母各带三名子女被分割在大陆和台湾。资料图片

两岸直邮寄家书第一人:这封家书等了60年
2008年12月23日,郑坚展示二妹从台湾寄来的信。本报记者王贵彬摄

两岸直邮寄家书第一人:这封家书等了60年
2008年12月15日,郑坚在两岸直接通邮仪式上投寄出寄往台湾的家书。新华社发

  2008年12月15日,北京航空邮件交换站,海峡两岸直接通邮仪式在这里举行。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先生作为代表,在仪式上投下第一封直邮台湾的家书。他叫郑坚,出生在台湾,今年81岁,他期盼的两岸大三通正式实现。

  此时,距离全国人大常委会发布《告台湾同胞书》刚好30年,距离郑坚离开台湾已有60年。

  离别:一去五十年

  1948年夏末,解放战争的炮声越来越近。

  台湾彰化县城吴家巷,郑家租住在一家照相馆的二楼小屋。自福建渡海入台以来,郑家世居台湾已经十几代,据传祖上是郑成功的同族宗亲。

  母亲依然在忙着家务,家中没有田地,父亲郑水河在外地,全靠她的一架缝纫机养活年幼的几个儿女。

  在厦门大学读书的大儿子郑坚这次回乡过暑假,秘密身份已经是地下共产党员,忙于在台北和革命学生联系,和母亲见了没几面,快开学,又该走了。

  “阿母,等明年暑假我再回来。”在基隆港,郑坚上了船,越开越远,看不见台湾了。

  这一走,就是50年。

  郑坚离家前几天,刚从狱中保出的共产党嫌犯姐姐郑晶莹登船去了大陆。次年春天,任台湾师范学院学生自治会主席的二弟郑鸿溪因学生运动遭通缉,也前往大陆。

  也在这年春天,郑坚离开厦门大学,进入闽南游击区,临行前,他写了最后一封家书,隐晦地告诉家人要离校参加解放战争的消息,“去南洋做生意,以后再联系”。家书跟着轮船,漂过海峡,几个星期后来到父母的手中。

  郑水河跟妻子说,不出一年,解放军就会渡海解放台湾,他先去大陆和几个大孩子会合。

  告别了妻子和郑卿玲等三个未成年的儿女,留下了够一年用的粮食,1949年的中秋,郑水河只身来到大陆。

  隔绝:广播报平安

  1950年新春,新中国成立几个月,郑坚从漳州军分区奉调解放军第10兵团台湾干部训练队队长,为渡海解放台湾做准备。

  “解放台湾,就可以和阿母见面了。”郑坚每天都这么想。

  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次日,美国第七舰队驶入台湾海峡,两岸隔绝。

  从此,父亲带郑坚姐弟三人在大陆,母亲带郑卿玲姐弟三人在台湾,“好像那高雄的半屏山,一半在大陆,一半在台湾,30年生死不明!”

  每个月,母亲去庙里掷筊,“大仙,我在大陆的三个孩子平安不平安啊?”

  母亲后来告诉郑坚,她每次都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两支筊杯一正一反,都平安,都平安。

  郑坚把母亲的黑白相片带在身边,看着母亲凝固的面容,想着母亲正在她的缝纫机旁给人做衣服吗?3个妹妹弟弟没有挨饿吧?

  家乡的地址铭记在郑坚心中,但不敢写信,“这边说通敌,那边说通匪”,一封信过去,反而会害了家里人。“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30年隔绝,如果有封家书,那要值多少万金啊。”

  1974年,郑坚调任福建前线广播电台副主编,成为电台第一批台籍工作人员,负责对台广播的闽南话节目。

  海峡另一头,母亲一直在每天悄悄听大陆的广播。

  闽南话节目里有个对台湾亲人报平安栏目。1975年的一天,大姐也到节目里播发了平安口信,“阿母,我在大陆教书,弟弟爸爸都好,早晚能见面,你要保重啊……”

  后来,母亲告诉郑坚,一个乡下的亲戚跑到城里来,告诉她,“听到你大女儿在广播里报平安啦,在大陆,一切都很好!”

  团圆:相见鬓霜染

  1979年元旦,郑坚主管的福建前线电台闽南话节目播发了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告台湾同胞书》,电波传向海峡彼岸,郑坚的心里有些兴奋,有些期盼。

  然而,4月,台湾当局回报以“三不”政策,“不妥协、不接触、不谈判”,大门仍然紧锁。

  1981年春天,父亲到郑坚处小住,身体已经很差,多数时间卧床。

  5月初的一天,郑坚宿舍走廊的电话叮铃铃响了。

  一个来自大洋彼岸美国旧金山的声音传到了郑坚耳朵里:“大哥吗?我是三弟郑鸿川。妈妈要来大陆看你们了。”郑鸿川从旅美的同胞处得到了在台盟中央工作的二哥的联系方式,再挂前线电台总机终于接通了大哥。郑坚又惊又喜。

  郑坚记得,一通电话后,老父亲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能离床四处走动了。

  一个多星期后,他74岁的老母亲,飞越太平洋来到美国旧金山,再飞越太平洋来到上海,历程4万里。

  “妈妈已经高龄,不再顾忌当局的禁令。”但禁令挡住了三弟,只能派手下员工陪同母亲。

  郑坚特意染黑斑白的头发,“别让妈妈看见了说,‘几十年不见,头发都白了’”。

  5月中旬,福州机场,父亲、大姐、二弟,还有妻子解闽,郑坚一家人等候着母亲到来。

  “一过候机厅的玻璃门,大姐抱住了母亲,只是哭。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

  在福州一个多星期,一家人每天谈到深夜,母亲拉着父亲埋怨,“你怎么把家丢了30年?”

  在福建陪着丈夫和大儿子住,在广州陪着大女儿住,到北京陪着二儿子住,母亲在大陆住了整整一年,补偿30多年的分隔和思念。

  1982年7月的夏天,美国的三弟、台湾的二妹飞抵大陆来接母亲,一家人相聚北京。

  对于这次相聚,郑卿玲的感觉“就是在做梦”,30多年未见的大哥大姐,原想见不着了,突然就来到了眼前。

  北京新街口外大街,郑坚家新分配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只有一张钢丝床、一张沙发床。父母住床铺,其他人打地铺。

  这次,父母亲、六兄弟姐妹和各自的家人,只缺了身在台湾的三妹,一家十八口人吃了大团圆饭。中央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记者闻讯来拍片子,团圆的镜头里,为了安全起见,母亲和台湾的弟妹都没有留下影像。

  一周的相聚之后,母亲弟妹经美国返回台湾。

  带着见过离散家人的满足,当年,父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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