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闻会客厅》2008年12月29日播出“特别节目：中国信心”，以下为节目内容。

　　节目导视：全球经济下行，欧美消费市场持续低迷，中国消费者能否独善其身？面对金融危机，中国消费者的心态能否趋于理性？2008年的经济形势给中国消费者会有哪些影响？2009年的中国消费市场是寒冬还是暖春？新闻会客厅特别节目中国信心为您解读。

　　李小萌：您好观众朋友，这里是正在直播的《新闻会客厅》特别节目中国信心，在经济下行的时候，拉动经济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和出口，现在投资要拉动经济还需要时日，出口的下滑愈加明显，所以更多人把希望放在了靠刺激消费来拉动经济上。一直以来，我们中国信心是靠解读宏观经济政策来进行分析的，在这个岁末年终，我们更想把注意力放在消费者这个群体上，因为要刺激消费，要能够靠消费来拉动经济，他们的选择至关重要。而其实消费者不仅仅是各种消费现象的承受者，某种程度上他们也是缔造者。

　　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做一个介绍，首先要介绍的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公共管理与政府政策系马光远博士，欢迎您。旁边一位是锡恩管理顾问公司首席顾问姜汝祥博士，也欢迎您。姜博士和马博士他们的观点不一样，马博士认为中国的消费者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而姜博士认为消费者还需要进一步的教育。现在请两位把自己的观点进行一个阐述，先请马博士。

　　中国社会科学院公共管理与政府政策系博士马光远：也不是不一样，我觉得今年应该讲是中国消费者的一个自我启蒙，自我意识觉醒的一个元年，经历了很多事，世界经济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在国内经济动态也有一些变化。我们看到有很多大事，比如说奥运，比如说世界经济的动荡，对消费者本身自我意识的一个觉醒，对他自我保护，对制度的一些促进，包括他的消费意识、消费能力，包括消费知识各个层面我觉得都发生一个很大的变化。

　　李小萌：怎么说越变越聪明？

　　马光远：很多事，应该说经历了很多洗礼。比如说股市，我们原先认为可能会一直往上涨，很多人冲进股市。现在经过这一轮的暴跌以后，我们看到很多人很理性了，对股市的这种认识。第二点，对房地产上大家认为也一直会往上涨，这一轮调整也预示着资产价格本身变化，对消费者的意识冲击是非常大的。第三个，比如说国内的一些消费事件，比如说一些案例，对消费者本身的自我保护，这种自我维权意识也有一个很大的促进，所以我认为在今年很多国内外的重大事件，都让中国的消费者聪明起来，成长起来。

　　李小萌：现实已经在教育消费者了，为什么姜博士依然认为中国的消费者群体需要更进一步的教育？

　　锡恩管理顾问公司首席顾问姜汝祥：我想是这样，对于中国消费者的信心我从来不怀疑，因为我们作为一家管理咨询公司，我们接触的是企业。我会发现我的客户现在大部分的客户对消费者非常有信心，我为什么讲这种信心的背后我们需要去帮助消费者或者说跟消费者沟通，使得中国的消费市场把它进一步的成熟，而且支撑中国经济的腾飞呢？我觉得有两个要素是需要考虑的，第一个要素就是我们可以研究一下基本的历史，就是说世界各国消费品的变化，比如说电视机、汽车、冰箱、彩电、电话，你会发现在全球的任何一个国家它经历的时间都很长，比如说美国，甚至像日本、韩国都很长，我想全球可能中国是最快的一个国家，我们从开始普及电话到最后用很小的电话，可能就是十年时间。我们从黑白电视到大电视，到平板电视，你看也就是二十、三十年的时间，这就意味着中国的消费，包括汽车的普及，你看几年之内中国的汽车很快地就普及到家庭。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在社会学上有一句话，就是说当速度太快的时候，人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比如说昨天你还在东京，你坐飞机到了北京，明天坐飞机到了纽约，你会发现醒来之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所以当人们不知道自己位置的时候，这对自身未来中国经济的腾飞，我觉得这是需要我们消费者去变得更加成熟和理性的。第二个，我们的消费者在近几十年的这样一个改革开放里一直是受益者，受益的意思就是经济一直高速发展，高速发展带来的好处是什么呢？好处就是我们在消费的时候很感性，我们在消费的时候比较迷信权威，甚至我们讲的相信自己的力量，我们没有组织化，当一个消费没有组织化的时候有什么样的问题呢？最大的问题就是消费者没法更好地保护自己，当消费者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这就意味着消费者遇到问题他就会收缩。所以我觉得我们实际上对现在的市场是非常有信心的，消费者非常是有信心的，前提是，第一，消费者自己知道我们在什么位置。第二，我们学会保护自己。当你会保护自己的时候，你会促使企业更加地竞争，我们使得这个市场更加得健康，我们就更加大胆地去花钱。

　　李小萌：所以哪些层面上需要进一步的，我们每一个人作为消费者来讲都需要受一个教育，我们等一下会解读。其实两位来宾他们的观点并不是对立，而是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这个问题。刚才马博士特别提到，在今年一年中很多大事情，从经济学的角度，从消费者的角度来看有不一样的解读，我们也做了一个梳理，来看一下。几件大事，房价的下调、股市的暴跌、三鹿奶粉事件、北京奥运会的举办、出口企业转身向内。刚才两位都把自己的观点亮了出来，我想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们，从这个事件当中选出一个事件来印证您的观点。

　　马光远：我选两个吧。

　　李小萌：选两个，好。

　　马光远：一个股市暴跌，第二个三鹿奶粉事件。我觉得股市的这轮暴跌，这种信息应该对大家的头脑的清醒起到一个很好的作用，所以我觉得目前应该讲，股市从目前的点位来看，从投资本身的这种投资心理来看，都已经非常理性了，这对明年我觉得为资本市场本身的发展，起码打下一个很好的心理基础。

　　李小萌：所以您的解读是说股市的现状，股市的暴跌教育了我们。

　　马光远：深刻的教育，而且教育得很及时。第二个是三鹿奶粉事件，我们看到通过这么一个事件以后，一方面其实我们在食品安全方面存在着一些制度方面的漏洞，存在一些问题。另一方面也告诉我们作孽者不可活，当某一个企业忽视消费者，对消费者的利益不重视，它付出的代价应该是比较沉重的。另一方面也告诉我们，消费者本身对目前这么一种状况，他逐渐也有所认识。比如说这次三鹿奶粉事件有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我们原先可能对某一个企业有利益诉求，比如说某个企业发生事件以后，消费者会去向它投诉。这一次我们看到奶制品整个行业发生了一个变化，包括奶制品自身在内，包括消费者在内都在进行反思，都在想以后怎么办。所以我觉得消费者通过这两个事件应该讲，一个是自我意识提高了，第二个聪明起来了。当然从制度本身来看，我们还有很多完善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两件事，我的感觉三鹿奶粉事件有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的产品质量安全、制度建设，可能是一个里程碑的事件。第二个股市暴跌，可能对所有的投资者而言，对未来的资产投资方面，资本市场投资方面，可能会更加理性，更加认为，比如我们原先老讲我们这种暴跌是非理性的，现在他可能认为这个东西可能以后也会碰到。

　　李小萌：我觉得您恰恰是用这两个事件，是证实了姜博士的观点，就是我们在教育当中成长，这样换过来姜博士请您选一个事件来证明中国的消费者其实是比以前更加成熟和聪明了。

　　姜汝祥：如果从对比角度来讲，我觉得从股市是可以看到这一点。

　　李小萌：股市选过了不选，像房价下调有没有消费者的贡献在里头？

　　姜汝祥：我想房价下调，我觉得可能比较适合于我的观点，就是说大家注意看一下，因为我们专门研究过房价，我在研究美国在100年的住房的时候，我们发现全球都有一个现象，无论多么好的国家，它的住房拥有率都比较低。比如说克林顿时期，美国的住房拥有率大概是不到60%，但是中国的住房拥有率是很高的。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说按道理应该像美国这种富裕的国家，他们的大部分人应该想买房，像中国这样相对我们讲的发展中国家，我们住房的需求慢慢来，但是你会发现，在中国我们觉得在消费者的这样一个需要培训或者说需要培育，或者需要帮助的一个方面，就是我们认为没有房就没家。我们觉得如果一个人在外面，比如说我，我已经在外面了，而且我们在做一家公司了，但是我的母亲说，你没有房，你在外面干吗呢？她就会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一个归宿。所以这就意味着所有的人只要结婚必须买房，只要在外面工作就必须买房。

　　李小萌：您觉得恰恰我们这种没有房子就没有家的观念把房价抬起来了？

　　姜汝祥：对，至少它是一个方面，就是刚性需求加大了。这个层面上我们比如说在目前的这样一个情况下，我们买房用来做什么呢？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用来对我们未来生活的安排。

　　李小萌：您能不能把您的表述更贴近我们今天这个话题？

　　姜汝祥：从这个角度讲，我觉得在住房，包括对股市，对其它所有的层面上，一个很重要的就是消费者如何去想这个东西是我真正需要的，而且是帮助我，它帮助我未来的成功，帮助我未来把事业做得更好。反过来对企业有很高的要求，比如说我们在住房的时候，收房的时候对工程质量，对一些合同，我们这个方面更加要求严格之后，这个时候就会带来信心。

　　李小萌：您讲的是说我们之前对房子太渴望了，房价上去了。今年我们看到房价不断往下走，成交量越来越小，是不是聪明的消费者开始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呢？

　　马光远：我不同意，我觉得房价在上涨，反而印证了就是说房价目前调整印证了消费者本身的一个成熟，原先我们看到房地产市场它的所有信息基本上是一个垄断，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所有的开发商最后给消费者一个预期就是说房价一直会往上涨，你现在不买立马没了，我觉得这是最根本的原因。再加上全球的流动性过剩，再加上投资性的这种住房需求，反而导致了房价的上升，并不是说投资者本身对住房的需求，这个需求本身因为还有一个收入做支撑，如果没有收入做支撑，它仍然上不去，所以我觉得房地产市场，房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应该是一个总的因素，并不是说必须拥有住房。我们的住房自有率是高一点，但是也跟我们一直的这种住房习惯也有很大关系。

　　李小萌：我们不讨论房子的问题，而是说现在这个房价下调，因为我们消费者更加理性了，他也知道房子不是永远在涨价，我们在等待，他总有一个耐心在等待的变化，适时地再出手。下面这两条我觉得也需要做一个简单的说法，北京奥运会成功举办和我们的消费行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姜汝祥：我觉得奥运会有两个标志，第一个它可以使一个国家的企业对于自己的位置或者说对于它应该怎么样做公司，在国际上它至少加快的十年。还有一个就是使得我们的消费者认识自己，我觉得也提升了十年。比如我们这样去讲，当我们每个人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只在一个很小的范围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实际上就不知道对比，也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利益。所以我觉得奥运会里面有很多做法，包括我们讲的跟各国的交流，包括奥运会里面的志愿者，包括奥运会的秩序，我们看到奥运会是非常有秩序的，包括整个过程里面，我们如何去友好地面对很多冲突，这整个过程我觉得都是很好的消费市场的一个演示，也就是说当我们去看中国今天的消费市场的时候，我们就会发现如果要使这个消费市场变得更加得积极健康，一个很重要的就是需要企业和消费者来合作，企业在这个过程里面，企业就应该像奥运会的选手一样，你不能去做我们讲的不正当的竞争，反过来作为我们消费者就是观众，我们就去看你的竞争，谁好我们就去买谁的产品，我们就给予他很高的回报。

　　李小萌：好的，这是一个关于奥运会不同视角的解读。现在进一下广告，广告回来我们要关注的是在当前的经济形势之下，消费者的心态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