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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政策的官方底线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1月15日14:24  三联生活周刊

  赛马政策的官方底线

  位于广州市黄埔大道西668号的广州赛马场在上世纪90年代曾经风光一时,也带来全国第一波的赛马高潮。1993年广州开始举办赛马,成为改革开放后中国唯一被官方许可的博彩性有奖赛马场。在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之后,当地仅用170多天就建成了赛马场,广州市的一个副市长在赛马场现场办公,时任广州市政府副秘书长的黄启桓担任广州赛马会负责人,被称为“广州马王”。

  广州赛马创下的纪录是一场最高观赛人数2万多人,一天的投注额达到1200多万元。时任中国农业大学老师的王振山说,那时候可以用来比赛的国产马比较杂,所以采用分班制来比赛,让竞争力接近的马匹分在一个班,增加观赏性。内蒙古、东北等地的教练也集中到广州,一个非常鲜活的赛马市场形成了。

  然而,广州赛马会始终与国家政策不太符合,1999年国家开始对广州赛马会进行调查,负责人黄启桓因受贿罪和挪用公款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9年,广州赛马戛然而止。虽然广州赛马会向社会捐资3亿元,但由于财务混乱、公款被挪用等问题,6年下来竟亏损了6亿元。“这对所有赛马产业的人都是一个特别大的震撼和打击,一件有开创性的事情,因为个人原因而有了被政府查处的口实,全国赛马一下子陷入低潮。”

  王振山说,香港赛马会树立了一个非常好的模式,马会由董事局掌管,董事局以主席为首,共有12位在香港有声望的董事组成,各董事均义务任职,不从马会领薪水。马会是香港最大的就业机构,共聘有4000多名全职员工及2万名兼职员工。这个香港最尊贵的会所之一,会籍备受尊崇,会员申请入会,均须由遴选会员推荐,马会共200名遴选会员,每年推荐的会员人数均有限额。香港赛马会也是香港最大的慈善机构,捐资建立了香港科技大学、香港海洋公园等。王振山说,因为境外已经有了上百年的赛马博彩的经验,所以我们在体制上借鉴先进经验很方便,并不需要自己特别多的探索。

  而广州赛马虽然照搬了香港赛马的很多比赛方式,却没有有效的管理和监督机制,“使得刚刚看到开禁曙光的赛马业迎来当头棒喝,赛马在人们的概念里很容易和腐败联系到一起,让这个行业很多年都抬不起头”。

  在广州赛马红火的岁月里,其他地方玩赛马的人日子也非常好过。现任北京天星调良国际马术俱乐部的总教练张可有20多年的赛马经验,被称为中国骑师中的大师级人物。他记得1997年和1998年是北京赛马最火红的日子,1998年秋天顺义的一场赛马,观众居然达到几万人,“有懂马的,也有凑热闹的,还有些是职业赌徒。有人为了奖金,有人为了荣誉,有人为了买卖马匹,市场很活跃”。这时候赛马场实行下注,在这种市场氛围下,一匹国产马的价格从一两万元到十万八万元不等。

  1999年国家严格打击赛马博彩后,赛马、养马、马具、饲料、兽医等各个行当猛然萎缩,好多人转了行。山西、内蒙古、东北等地“养马当驴卖”,马场很大程度上靠卖马肉挣钱。这一年也是中国国产马迅速消失的年份,一个欧洲商人从爱尔兰引进公马与中国内蒙古的母马配出“半血马”,国产马被迅速淘汰,这时的国产马本来就乱了谱系,谁也说不清每匹马的血统来历,“中国马已经不会在速度赛赛场上出现,马的品种被替代了”。在第一波高潮中蠢蠢欲动的商人们,刚刚完成赛马场的前期投入,就被政策变化弄个措手不及。大红鹰集团曾与宁波市政府合作建立赛马场,广州赛马的时候开始投入,2001年刚建成,2002年就垮了。长期的高额投入换来了一个短命的结局。

  2001年北京通顺赛马场的出现,逆势中掀起了第二波赛马高潮。澳门马会执行董事、香港建恒集团董事长郑榕彬在1997年投资了华骏育马有限公司,原本他只想做育马工作,大手笔地从澳大利亚引进纯血马,“没有人像他这样,成飞机地进口马,一飞机能装99匹纯血马”。而之前中国的买主零星地去国外买马,通过拍卖会或是朋友介绍,很难一次看准想买的马。即使看准了,还得租飞机运输,国外的检疫需要一个多月,来到中国后还需45天检疫,成本非常高。华骏大规模引进纯血马,在北京培育,大大降低了育马成本。郑榕彬不惜重金,引进国外的骑师、兽医专家,以及赛马各个环节的先进设备。但是中国的赛马市场没有发展起来,而中国不是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的成员国,马匹不允许出境,所以郑榕彬引进的上千匹纯血马“进得来、出不去”,只能在国内消化。无奈中郑榕彬又投资了北京通顺赛马场,让自己引进的马匹能够跑起来。

  通顺赛马场一时成为国内最具规模的赛马场,华骏有2000多匹纯血马的基数,其中600~800匹可以参加比赛,这样的实力让很多拥有几匹纯血马或只有半血马的私人俱乐部完全没法比。从2002年开始的通顺赛马有了博彩性质,每周一到两天的赛马,一天赛8场,北京台第6频道直播。中国马业协会理事、国际赛马化学家协会会员王振山2002年加入华骏,负责纯血马的兴奋剂检测工作,他对当时赛马的热烈氛围记忆犹新,“那时全国就通顺一杆旗子扛着,全国搞赛马的人都从中受到巨大鼓舞”。

  然而与广州赛马的结局类似,2005年公安部进行“打击地下非法赌博”的专项活动,北京市公安局通州分局要求通顺先停赛,“我们会找专家调查,何时复赛再答复”。但是2005年10月停止赛马后,通顺赛马场一直没有等到明确答复,随后将数百匹纯血马安乐死的处理,引起了极大轰动。

  北京天星调良国际马术俱乐部的总教练张可说,“我太了解马了,赛马不是自然品种,这些龙马培育出来就是为了比赛。它们的爸爸妈妈是跑得最快的马,如果不让它们跑了,它们会在马厩里撞得浑身是伤,身心极为痛苦。从专业的角度说,既然失去了比赛价值,让它们安乐死也是国际惯例”。

  赛马沉寂了一阵后,张可发现玩马的风潮这两年又在兴起。他经常会接到内蒙古、陕西等地矿主的电话,说要买马,“我说三五十万欧元一匹,结果老板们说,那就来50匹吧”。有钱人买马也并不是为了参加比赛,“就自己养着玩,或者和朋友的马赛着玩”。而像张可这样的专业骑师,从1999年赛马禁止之后转而进行马术运动,“政策支持,属于国家列入正式比赛的体育项目,更有前途”。张可在欧洲比赛时,非常羡慕欧洲国家的赛马文化,总人口1600多万人的荷兰,有300多万人骑马,100多万人参加职业比赛,20人够资格参加世界杯。“中国还刚刚起步,我推广的工作就是让更多人去骑马,人骑在马上学会四条腿走路,而且是与有想法的四条腿配合,一旦爱上,乐此不疲。”

  此次武汉试演商业赛马的事情,再次撩起了赛马人的心,不过张可说,“我们先要搞清楚赛马是为了什么。我们绝对不是为了取悦赌徒而让赛马拼命,不是为了投注而赛马。博彩只是赛马产业里太小的部分,赛马文化和赛马产业的内涵远远高于此。如果搞赛马的人不明白赛马精神,我宁愿不搞赛马,不能因为一些个别人的违规操作,毁了赛马业”。

  而一直维持着北京稻香湖马场的王冀豫,正准备促成中美资金合作建立新的赛马场,在他看来,政策的口子或许马上就要撕开了。王振山说,民间的赛马风潮一直跃跃欲试,但是中国的赛马产业应该是一个由政府来推动的良性机制,赛马在日本由农林水产省管理,在俄罗斯由农业部管理,只有具有公信力的组织才能发展赛马博彩。“赛马精神是一种公正高雅的竞技精神,一旦政府做好了这件事情,整个赛马业将造福中国,也是给拉动经济多了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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