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黑颈鹤成群结队从千里迢迢的青藏高原赶来，它们熟悉大山包的一切，洋芋、荞麦、山丘、黄土、水雾氤 氲的沼泽和那一湖湖明镜样闪光的碧水。这里被称为“中国黑颈鹤之乡”，成为人鹤共栖的童话王国。

　　冬季，到昭通来看鹤

　　□ 韦娜

　　观鹤

　　黑颈鹤是中国特有的大型飞行珍稀涉禽，被列为全球急需挽救的濒临灭绝物种。它与大熊猫齐名，是国家一级重点保 护动物，也是稀有国宝。黑颈鹤又称为“藏鹤、高原鹤”，大山包的土语把它称为“雁鹅”。“来不过九月九，去不过三月三 ”，这是我在大山包听到的谚语，就是说黑颈鹤在每年农历九月就准时从遥远的青藏高原来大山包越冬，不超过第二年的三月 飞走，每年如此。黑颈鹤生活在高原的沼泽地带，以洋芋、蔓菁、青稞等植物性食物为主，也会吃小鱼、泥鳅等动物性食物。 大山包，位于云南省昭通市昭阳区西北部，大山包自然保护区地处滇东北五莲峰山脉，大山包是其主峰，海拔多在3000— 3200米。山包属暖温性高原季风气候，冬寒夏凉。大山包是中国黑颈鹤越冬、栖息和迁徙停歇数量最多、密度最大的地方 ，每年到此越冬的黑颈鹤约占中国黑颈鹤种群总数的六分之一。

　　我们一行从昭阳区出发，沿洒渔公路而行。大山包的公路已经修好，汽车可以轻松通过。司机大叔是当地人，一路上 热情地给我们讲解：“来大山包的大多是摄影爱好者，因为大山包有‘摄影师的天堂’之称，现在你们到大山包正是旅行的最 佳时间。如果是秋季来这里，山上的野花、燕麦、芳草地成块成片，层层叠叠，色彩斑斓。用你们外地人的话讲就是：一个世 外桃源哦！很多摄影师反复地来了很多次呢。”经过约两小时行驶，到达大山包乡。

　　从乡集镇右拐后，土路，颠簸前行，大约行了半小时，看到了一大片海子湿地，这里是黑颈鹤栖息聚居的地方。我们 到的时候是中午，正是黑颈鹤午休的时候，成百上千只鹤大多弯着长长的脖子站在沼泽地里打盹，有几只担任“警卫”的大鹤 伸长黑颈警惕地四处张望，不时发出一两声“警报”。我们一行四人慢慢前行，远远地看着它们，说话也轻声细语，生怕打扰 它们。

　　大山包的冬季，尤其是下过雪的清晨，天宇被山风擦拭得异常清净，雪中的山坡、村庄、农舍、湖泊、沼泽都还倦慵 在浓浓的睡意里，大地一派安谧与宁静。“咕嘎——”一声两声清纯亮昂的声音从空中划过，如同在清白的宣纸上涂上了第一 笔浓墨般的色彩。循着声音的方向，一群黑颈鹤掀动着黑白分明的翅膀，灵动地惊起了这充塞天地之间近乎定格的宁静。黑颈 鹤以歌舞歌咏着自然，歌咏着爱情。它们相互追逐，展翅奔跑，时而长喙短触，时而引颈啼鸣，时而凌空跳跃，时而雌雄合唱 。如定情成伴，结为“夫妻”，黑颈鹤便生活在一起，双宿双飞，不管是否有后代，都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对爱忠贞不渝。如 果一个不幸身亡，则雌鹤不再“二嫁”，雄鹤不再“续娶”。质朴的大山包当地人还用山歌表达自己对黑颈鹤的真诚赞叹和美 好祝愿，以及他们对爱情、幸福和丰收的真情实感。

　　沿着湿地走，鹤的叫声忽远忽近，听闻其声，距离我们有多远不知。我们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拿出望远镜四处观 望，依然看不到黑颈鹤的身影。远处鹤的叫声单一，不很明亮，像是呓语，又像是歌唱催眠曲，伴着忽闪翅膀的“噗噗”声， 终于找到了它们。第一次在自然环境下观赏黑颈鹤，午后的阳光照亮海子，照在黑颈鹤身上，一道道光影勾勒它们矫健优美的 身姿，在湖面上形成完美的倒影。远处，鹤在跑、在飞、在动，黑颈鹤黑黑的头颈，上面有一块红色的毛，就像戴了一朵红色 的鸡冠花，又似家乡的木棉花。

　　随着天色暗下来，我们也返回到大山包乡集镇。大山包乡集镇很小，只有一条小街。街上有家鹤缘庄，名字倒是很应 景，可以住宿吃饭。当地人都是淳朴的农民，对人热情好客。店内不管是堂屋还是卧房、餐厅，到处都挂着摄友们的大山包风 光照片。晚饭后众多摄友围着鹤缘庄的火炉闲谈，交流摄影心得和经验。

　　赶集

　　昭阳历史悠久，数万年前，“昭通人”的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这里逐渐成为云南与中原互相沟通的重要门户，是 著名的“南方丝绸之路”的要冲，历来有“锁钥南滇、咽喉西蜀”之称。

　　大山包有热情好客的汉、彝、苗等多种民族——秦开“五尺道”，汉族的先民溯横江而上，最早在此建立了生息繁衍 的村落。彝族的先辈们也在这万山丛中点燃了拓荒的篝火，元末明初，苗族也先后在此落籍。村庄依山就势而建，红土筑墙， 茅草苫顶，古朴简约的门窗，长年飘着缕缕炊烟的火塘……一群羊，一只狗，一群鸡，一堵围墙，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家园。

　　山脚的农人若要到大山包赶场，必须在星夜开始出发，借月朗照，或打着手电，身背物品行走在崎岖的山路，待走到 大山包乡街时已是太阳当空照。不等日头偏西又要起身返程，回到家中已是夜深人静。而每次赶场走这百十里山路，囊中所卖 到的钱兴许还不到10元，这些农人就是凭着自己坚毅的双脚，一步一步艰辛地踩踏出他们日复一日的简单生活。

　　大山包乡政府所在地——羊窝(乡街)，村与村之间相差很远，再加上山路弯弯，村民赶集需要走许多时间，一般到 了中午集市才真正变成集市，午后慢慢喧闹起来。集市逢农历四和九才有。遇到当地的赶集日，可以看到窄窄的街道塞满来自 附近各村子赶集的人们，买山货的、卖百货的……以及夹杂在人群中间穿羊毛披毡的男女老少，热闹非凡。农民们带来的自然 是自家产的农产品和家禽。市场上除了人声鼎沸外，还有鸡、鸭叫，抑或有农民赶着猪大摇大摆穿街而过。牛马市场更是混杂 ，牛、马、猪、羊全上阵，把个空旷的广场闹腾得沸沸扬扬，“乌蒙马”在这里受众人追捧，独领风骚。而妇女头上的彩色头 巾却成了点缀集市的一块块色彩。集市上最吸引我的是与我身上所穿的“冲锋衣”起一样作用的“羊毛披毡”，那是由农民花 两个多月时间纯手工制作而成的，它可防风、防雨、保暖。

　　伴着赶集的尾声，我们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大山包。

　　户外探险提示

　　最佳旅游时间：每年10月底至次年4月初，是观鸟的最佳时节。观鸟时不要哗声，不能离鸟太近，因此望远镜必不 可少。

　　交通：从昭通市到大山包有公路，行程78公里，约2小时。如果自驾更佳，213国道转通江路可达景区。

　　住宿：宿乡政府的黑颈鹤宾馆、鹤乡宾馆、高原红宾馆。大山包的住宿标准一般是10元—15元/天，餐费平均1 0元/人。

　　装备：大山包海拔高，气温低，风大，需要准备保暖衣物、手套、帽子、墨镜等户外装备。

　　其他景点推荐：鸡公山、仙人田草山、冷饭沟等。本版摄影/柴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