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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案相关责任人未受相应追究 申请赔偿数年未果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6月09日00:23  千龙新闻网

  剩下的日子,他甚至不能下咽母亲亲手做的饭。他手中握的是瓷碗,心中却不时回想起高墙院内的铁皮碗。

  离保释期满越来越近,与儿子再度分别让母亲悲痛欲绝。

  10年前刑讯逼供将他投入了看守所,他用意志不断打捞着生活的希望,此刻再次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坚持的勇气几乎丧失殆尽,刘俊海似乎意识到生的希望已经无法得到,几天的功夫,头发全白了。

  7天7夜,滴水未进。这次他用绝食来对抗生的希望。第七天刘俊海被抬出了看守所,母亲央求他能好好活下去,要他活着回来。

  生活如何继续

  2003年4月29日,34岁的刘俊海与刘印堂第一次真正走出了看守所,法院下达了无罪释放判决。这张纸,他们等了15年。

  河北省高级人民法院认定两人在公安机关供述参与在刘勤生家放火的供词,前后供述存在多处矛盾。虽然公安机关对现场进行了多次勘验,对现场提取的泥土、塑料片进行了鉴定,但鉴定结果不能证实二人与作案存在因果关系,部分证人的证词均不能证实两人参与了放火烧死四人、烧伤一人的作案过程。

  为此,法院认定刘俊海、刘印堂犯故意杀人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指控的罪名不能成立,判定两人无罪释放。

  直到今天,刘俊海才清楚,当时地方司法部门正在处理一批超时羁押犯,他们才最终得以释放。

  看守所所长告诉刘俊海,根据每年看守所对超期羁押的人员情况的统计,他们两人是全国看守所当中关押时间最长的人——15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规定的时限标准,一般情况下的案件,侦查、审查起诉、审判三个阶段的羁留时限合计共183天。特殊情况下的案件,侦查、审查起诉、审判三个阶段的羁留时限合计共627天。并且,各个环节的羁押期不能累计计算,也不能相互占用。

  临走时,看守所要求两人的家属缴纳他们在看守所15年的生活费共5000元。刘俊海的母亲东拼西凑弄来了500元。得知这个要求,刘俊海愤怒到了极点,他提出拒绝出狱。“难道我愿意住在这里15年吗?他们还有脸跟我要钱!”已经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他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刘俊海的朋友总是劝他,时间能够让人忘掉一切,但是在刘俊海的世界,记忆却常常将那些早已沉入海底的碎片再次打捞起来。在看守所外的日子,刘俊海追索往昔的痛苦,却把一个又一个的黑夜消耗在对未来的想之中。

  他认为人内心的性情就像皮球一样,给的压力越多,反而越要释放。

  2003年两人被判无罪后,当年酿成这起冤案的相关责任人却没有受到相应追究,这让刘俊海心中一直不能平静。

  有一次,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执意要出去报复当年对他刑讯逼供的那几个人。

  母亲拽住他,跪了下来,浑浊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儿啊,娘这么多年为你上诉,图的就是你能平安出来。如果你非要去,让娘先走,你把娘葬了再去。”

  在众多朋友的力劝下,刘俊海逐渐恢复了平静,为了母亲,为了这个家庭他选择活着。

  当晚,刘俊海做了个梦,乌鸦蓦地一叫,惊心动魄。死鼠开始在地面腐烂,苍白的屈辱记忆又再升起。

  与刘俊海相比,生活在官村的堂叔刘印堂,情况更不乐观。

  雨后的官村退去了泥泞,村庄笨拙的线条若隐若现。村口的一处养鸡场便是刘印堂的住所。

  此时的刘印堂已经处于偏瘫状态,加上患有脑血栓,几乎不能说话。

  养鸡场到处是苍蝇,几十只苍蝇落在刘印堂的身上,他似乎全然不知。刘俊海撕开喉咙重复着记者的提问,刘印堂知道是在问自己,微微发笑。嘴里挣扎着要说什么但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吱吱的磨牙声。

  他用手指向记者示意,当年那场火灾,他跑到刘亲生家救出了三个人,而自己却成了“杀人犯”。

  刘印堂伸出来的手上满是棱角,折射出他20年前劳作的景象,手上沾满小麦的麦香和秸秆的苦涩,但在手铐面前,失去了那个时代赋予这双手以沉重的力量和崇高的尊严。

  被警察带走时,他是村里的生产队长。“进去时身体好得很,出来时已经成了废人。”儿子说。

  刘印堂早已变得木讷,而心理并不平静的刘俊海每天凌晨四点就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独自坐在马扎上,手里拿根烟,脑海中不断回放着15年的铁窗人生。

  15年,他早已堕入一种永恒的思索状态。退回到以往的生活状态才发现,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官村残存的老房子前,杂草丛生。22年前的婚房,房顶早已脱落,嵌在窗台上的钢筋,手用力一摇便会吱吱作响。

  此刻,刘俊海希望国家赔偿能够尽快兑现,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钱那么简单。

  2004年起,刘俊海先后向临漳县和邯郸市检察院递交了赔偿申请书。按照国家赔偿法的规定,2004年两人可获得共70多万元的赔偿。(注:该数额依据当年国家统计局年度职工平均工资计算)

  刘俊海的律师高世友向记者表示,最高人民检察院规定对于无罪释放的案件要经过检察院确认程序,如果侵犯了公民权力才会给予补偿。因此在2004年,“二刘”先后向临漳县和邯郸市检察院递交了赔偿申请书,但是两机构都对申请不予确认,即“检察院认为没有侵犯刘俊海和刘玉堂的公民自由权。”高世友说。

  检察院的确认程序走到了尽头,但最高人民法院规定,对于无罪释放者可以不经过确认程序直接予以赔偿。因此刘俊海开始求助邯郸市中级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出具赔偿决定书。“几年来,中级人民法院迟迟不出具赔偿决定书,每次打电话都跟我说正在帮我办理。”刘俊海说。

  高世友向记者表示,“按照最高人民法院规定,此案为检察机关错误逮捕行为,依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赔偿委员会审理赔偿案件程序的暂行规定》第20条规定,赔偿委员会应在3个月内作出决定,案件情况复杂的最长不超过7个月。

  “按照去年国家统计局的职工工资数字,2010年应当赔付他们两人共120万元。”高世友说。

  而对这一切,官村部分村民有自己的逻辑-有人传说刘俊海是花钱买的无罪释放,所以才迟迟得不到国家补偿。

  记者临走时,刘俊海指着峰峰矿区的高点,他说那座山叫宝山。昏黄的街灯照亮着从宝山隧道下结伴而行的人们。至今单身的刘俊海却茫然四顾,他在试图寻找22年前的青春足迹:那时的他少年轻狂,身边有一位心爱的姑娘,善良的姑娘曾在看守所外独自等待了他两年。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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