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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舟曲灾难中的影像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8月16日18:55  新世纪周刊

  舟曲灾难中的影像:活着。亲人已逝

  曾经的劫难,和劫难中的亲人们

  □ 本刊记者 王和岩 | 文

  8月10日,黄昏。

  站在白龙江南岸,向对面望去,吞噬了上千人生命的泥石流疯狂过后终归于静谧,留下一道道横陈在舟曲人心头永不愈合的伤口,撕扯着他们的记忆。

  天,渐渐暗下来,泥石滩上、废墟脚下,燃起了一堆堆火。

  火,映红了凄惨的夜,也照亮了满是泪水的脸。纸钱,在火中燃烧、卷曲,化作一只只黑色蝴蝶,在他们头顶、四周盘桓、飞舞,像一支无尽的挽歌。

  当地的风俗纸钱要烧三日。他们跪在地上,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泥石下面诉说着不见亲人的哀恸。

  (一)

  64岁的李元新,头戴一顶咖啡色鸭舌帽,蹲在三眼峪泥石流形成的泥石带的石头上。几米外,五六个军人用铁锹挖泥石,那下面埋葬着他的亲人和曾经的家。

  李元新左手夹着烟,右手臂从头顶划过,跟身边围着的三个人比划:“我的天爷,轰,从头上过了。”他正心有余悸地回忆事发当晚的情形。

  李元新是城关镇北街村人。8月7日晚9点多,他睡不着,于是出门,到不远处县政府门前的春江广场上和老朋友打牌。

  快11点的时候,“城里下毛毛雨,地皮都没湿,只是打雷闪电。”李元新没有回家,继续呆在春江广场乘凉,甚至都没有躲雨。

  12点一过,雨也停了。没多长时间,“听见有人在拍门叫睡觉的人,也听不清叫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没有电,天很黑,啥都看不见,只听见像雷的声音轰隆隆的。”

  李元新想回家,忽然一道闪电,瞬间,他看见像黑烟一样的十几米高的泥浆从上面倾泻而来,滚落的石头,声音比打雷还响。

  有些在楼房顶上看热闹的人,被泥石流巨浪掀起的风“一下子连人带房就卷走了”。

  “一大片房子,十几分钟就淌完了。那阵势,没见过。”

  李元新侥幸逃过一劫,但泥石流没有放过他的亲人,正在屋里睡觉的儿子被埋在底下。

  老人告诉本刊记者,从8月8日到现在(11日),四天了,他每天都守在这里,“干着急,没人挖,挖不出来。”他家周围一带,埋了16个人,挖了几天,只挖出一个小孩的遗体。

  和儿子一同被埋的还有李元新的家。住宿的五层楼,没了,租了三间铺面,两间开花圈铺,一间做小卖铺,也完了。“赊出去的账和进来的账,都毁了,死活无对了。”他有些发愁。

  让李元新更愁的是儿媳。因为带孩子回娘家,母子俩也都幸运地躲过一难,但年纪轻轻的儿媳无法忍受这个打击。“她跟前不敢离开人。”他指着不远处,一个两眼红肿、不停地抹泪的女人说。

  (二)

  8月11日上午,在驻扎着救援指挥部、野战医院、志愿者中心等部门的春江广场上,高林花一把拉住本刊记者的衣服,问能否帮她找一副口罩。

  在舟曲城关镇北街村135号那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29岁的高林花度过了自己的青少年时代。前年,她嫁给了来自刘家峡的老公,夫妻俩现在兰州西固区打工。

  事发前,舟曲的家中居住着父母、哥嫂和三个侄女侄子。事发后,高林花一家七口,除七岁的小侄女当晚住在大川镇的舅舅家幸免于难,其余六人音信皆无。

  8月8日清晨,高林花接到报信,她将刚八个月大的孩子托付给老公的哥嫂,次日踏上返乡寻亲的路。

  “你找到家人了吗?”本刊记者问。

  她红肿着眼,摇摇头:“没有。”她说,自家的房子已经看不到了,啥都没有了,这几天她一直在那里等,等着看能否挖出来。

  本刊记者跟着高林花,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泥石前往。路上,碰见一短发女子,俩人彼此互叫了一声,即刻抱头痛哭起来。

  后来,高林花说,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开始以为她也不在了,昨天晚上才联系上。但好友的妈妈遇难了。

  来到一块石头旁,高林花指着高高隆起的一块只有泥巴和石头的平地说,那下面就是她曾经的家,居住着她年迈的双亲和正值盛年的哥、嫂,以及年幼的侄子侄女。

  四天了,高林花也知道亲人生还的希望几乎为零。但她依然每天在这里顶着大太阳守候,她说,她要见他们一面。他们是:70岁的父亲、64岁的母亲、36岁的哥哥和嫂子,9岁大的侄女和5岁的侄子。

  等待中,高林花的姐姐——她父亲和前妻所生的女儿——来了。这是一个年纪比高林花大得多的女人,高林花从这边走,她从那边来,泥地间,俩人相拥,痛哭。

  不远处,一桩倾倒在地的楼房角下,一个年约五六十、满脸布满皱纹的女人,乱蓬蓬的黑发,蹲在那里,对着楼房倾倒后形成的大洞,一直不停地有气无力地重复地哭喊着。本刊记者向前走了几步,听到的是一个母亲的心碎:“平顺(音),娘的可怜鬼!”

  “老人的儿子、儿子和孙子都遇难了,她今后该怎么办?”有人在一旁感叹。

  高林花也担心,小侄女五岁就成了孤儿,得和嫂子的娘家商量,“将来可咋办?”

  舟曲77公里外的陇南:更大的泥石流风险

  与舟曲相比,紧邻的陇南地区面临更大的泥石流风险

  □ 本刊记者 王和岩 | 文

  面对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几乎每个生活在紧邻舟曲的甘肃陇南人都会想:如此规模的泥石流如果发生在自己的家园,会是什么结果?

  让陇南人心悸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震动全国的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仅仅过了三天,从8月11日起,陇南市8个县区突发暴雨,引发泥石流、山体滑坡等地质灾害。截至本刊记者发稿时,已有25人遇难,19人失踪,全市上万人紧急转移安置。

  发生在陇南的泥石流灾害,规模和伤亡虽远不及舟曲,但再次给陇南和其他泥石流高风险区敲响了警钟。

  下一个舟曲在哪里

  43岁的王虎,来自陇南市政法机关,地道的陇南人。据他回忆,很小的时候,每逢雨季,“尤其是下白雨(意即大暴雨),大人们就很紧张,人心惶惶,惟恐发生泥石流和洪水。”

  人们的担心,部分源于遍布陇南市行政区武都区城区的大小泥石流沟。陇南市的武都区、宕昌、文县与舟曲同属白龙江中游。发源于秦岭西南的西汉水,也流经陇南多个县域。

  陇南属于中国滑坡、泥石流四大高发区之一。这一带地形地貌与舟曲非常相似,山大沟深,地层破碎,植被脆弱。据2004年陇南市的普查资料,泥石流土方量大于1万立方米、流域面积大于1平方公里的滑坡灾害点有814处,泥石流沟有1046条,直接威胁60余万人。如此密度的滑坡泥石流分布,实属少见。

  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泥石流专家祁龙说,引发舟曲特大泥石流灾害的三眼峪沟,其实不算很典型的泥石流沟。相对来说,陇南地区的泥石流规模更大,泥沙含量更大,更为严重。

  从西北向东南流入白龙江的北峪河,是白龙江的一级支流,也是中国面积最大的一条泥石流沟。其中,游马街乡以上流域面积278平方公里,内有1公里以上泥石流支沟194条。这些支沟的泥石流发育粘稠,一遇暴雨,泥流滚滚。连年流失的水土淤积河道,致使武都城区低于白龙江河床1.3米,低于北峪河河床竟达14.5米。

  白龙江和北峪河现有的防洪能力仅为50年一遇。多位接受本刊记者采访的陇南市水利部门专业人士表示,如果此次舟曲百年一遇的特大泥石流灾害发生在武都,城区15万人的生命安全堪忧。

  在北峪河之外,武都主城区还分布着六条泥石流沟。除了北峪河有较为宽阔的行洪道,其余泥石流沟均没有行洪道,水保部门只是建了一些拦水坝。泥石流沟中间和两边,居民楼和医院等公共建筑密集。

  当地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专家表示,更令人担忧的是,作为“5·12”大地震重灾区的陇南在灾后重建及开发中,有关部门规划自说自话,根本不征求相关部门的意见。在北峪河西岸,地势低洼的钟楼滩一带,甚至被全部开发为商品住宅楼,其间还有学校。

  这位专家介绍,1984年夏,北峪河发大水冲垮堤坝,武都南部城区被淹。之后北峪河大坝修建确立“保东舍西”方针,即一旦发洪水,保东部主城区,舍弃西部钟楼滩一带。当时北峪河东边大堤的防洪能力是50年一遇,西边大堤仅为30年一遇。现在大肆开发钟楼滩,却没有提高北峪河西堤的防洪能力。未来一旦发大水,那一带首当其冲。

  “我敢说,如果不重视,舟曲的今天,就是武都的明天。”陇南市公安局的一位干部说。

  跟武都处境相似的还有宕昌、文县,城区均位于崇山峻岭间,空间狭小,沟壑纵横,大小泥石流遍布,灾害发生频繁。其中,宕昌县北部26个乡镇在2000年5月31日暴发泥石流,34人遇难,183人受伤,15.4万人受灾。而临近四川的文县,在2008年“5·12”大地震后短短一个月内,发生三次山洪泥石流灾害,冲毁农田700多亩、道路多条、防震棚多间,以及其他基础设施,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与白龙江流域拥有巨大破坏力的泥石流相比,西汉水流域的滑坡和泥石流并不为外界所瞩目,破坏力没有白龙江流域的粘稠泥石流那么大。但风险依然存在。8月11日至12日发生的陇南泥石流灾害,即集中于西汉水流域。

  严酷的自然环境不仅时刻威胁白龙江和西汉水流域老百姓生命安全,也严重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境况。陇南下属多个县份均被列为国家级贫困县。

  出路何在

  诸多关于陇南的宣传片和介绍材料中,都有着这样的表述:境内地貌俊秀,森林覆盖率高,素有“陇上江南”之称。然而,在一位陇南的老干部看来,这不过是文人们抒发“谁不说咱家乡好”的情愫,而非事实。

  他说,1952年自己来到武都时,武都南北二山就是光秃秃的,与现在相差无几。他记得,时任武都县委书记黄恩明曾在干部大会上称,要用30年时间绿化北山。之后,当地干部年年上山植树不见树,如今近60年都过去了,北山上才算见了一点绿。

  “当地人说起以武都为代表的陇南,总说古代曾经‘乔木参天,遮天蔽日’,而现在光秃秃的植被竟然被追溯到三国时代的战乱。”

  在他看来,陇南绝大多数地方自然环境相当恶劣,虽然也有人为的因素,但先天不足是主因。

  长江上游滑坡泥石流预警系统陇南一级站站长王志平则表示,人为因素中,首推人口过快膨胀,超过土地的承载能力,同时加速了自然环境的恶化。

  据他介绍,建国初期,陇南市139万余人,至2004年底已达269万余人。联合国一个专家组在陇南考察后认为,陇南土地承载力为每平方公里10人至20人,但实际上达到每平方公里97人。人口不断增加,大量的林草植被被开垦为农田,破坏了生态环境,加剧了水土流失,为泥石流的形成与发展推波助澜。

  陇南很多村落建立在泥石流冲积扇和滑坡易发区,陷入“冲了建,建了冲”和“滑了建,建了滑”的恶性循环中。“这种现象尤其在武都白龙江中游、文县白水江、宕昌岷江流域最为突出。”陇南市水利局杨志平副总工程师说。据他介绍,这一方面是因为由于人多地少,宅基地十分紧张,不得已而为之;另一方面也与泥石流冲积扇特点和传统风水观念有关。

  对于建筑房屋来说,泥石流冲积扇是比较理想的地方。朝阳,通风,地势比较高——这与传统宅基地选择风水的一些观念相通:依山傍水,有河水从门前流过。但建立在泥石流冲积扇的房子,危险性不言而喻。杨志平强调,建房最起码应该避开沟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村落民居都建在冲积扇上。“人不给泥石流出路,泥石流就不给人活路。”

  不过,本刊记者获悉,在陇南乃至整个甘肃,面对一些生存条件恶劣的环境,还有一种选择:搬迁。相关资料显示,近年来,国家有关部门提出以工代赈、异地扶贫搬迁的办法,以缓解生态恶化趋势,改变农民贫困生活。从1984年起,甘肃省在辖区内的定西、庄浪、张掖、酒泉等地开展了移民试点工作。

  从1993年开始,陇南市生活在石山区、高寒阴湿和半干旱等生存条件较差区域的贫困群众,也陆续向生产条件比较好的新疆建设兵团和甘肃省内疏勒河灌区、秦王川灌区移民搬迁。至2005年,陆续向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移民3万多户、11万余人;向甘肃省内河西灌区、秦王川灌区等地移民3800多户、1.65万人。

  河海大学中国移民研究中心主任、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施国庆教授说,舟曲县城如今面临是否需要搬迁的两难选择,而在其他地质灾害高风险和人类居住比较集中的地区,更应该进行各种灾害风险评估、预警,有计划地控制和调节人类社会经济活动和土地利用,“甚至尽可能进行有计划的人口迁移即灾害移民活动,以避免未来可能的灾害损失”。

  但他同时指出,相对于基于保护生态系统的生态移民,基于灾害避险的移民在中国还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陇南当地多数受访者表示,陇南自然条件差,人口严重超载;不少农民乡土观念重,故土难离,搬迁的可能性同样很小。

  “以陇南的情况,到哪里去找一个能够承载这么多人口的地方?”一位专家很忧虑。

  本刊实习记者李婧姝、本刊记者张瑞丹对此文亦有贡献

  中国泥石流现象愈演愈烈  何为诱因?

  泥石流灾害近年来有“愈演愈烈,愈演愈重”之势,极端天气频率增加和不科学的人类工程活动是主要引发因素

  □ 本刊记者 张瑞丹 | 文

  大量含有泥沙、石块的浑浊洪流突然暴发,沿着陡峻的山沟横冲直撞、奔流而下。山谷共鸣,大地震摇,所经之处,无一幸免,是泥石流留给人类最直观的印象。

  中国作为山地众多、地形复杂的国家之一,泥石流的分布相当广泛。北起黑龙江,南至海南岛,东起台湾,西到新疆,均可见泥石流踪影。

  中国科学院·水利部成都山地灾害与环境研究所(下称中科院成都山地所)研究员谢洪等人曾撰文提及,中国泥石流主要集中分布在西藏东南部、四川西部和南部,云南东部和西部、甘肃和陕西南部的秦岭地区等四个区域。中国山区共有150个城镇遭受不同程度的泥石流危害。

  泥石流灾害愈演愈烈

  中科院成都山地研究员马东涛告诉本刊记者,早在人类活动以前,中国已有泥石流活动,“只是后来泥石流对人类造成危害,才成为泥石流灾害。”

  《旧唐书·五行志》记载了一段咸通六年(公元865年)十二月,山西临汾、绛州一带地震发生后的次生泥石流灾害:“坏庐舍,地裂,泉涌,泥出青色。”

  如今,泥石流灾害颇有“愈演愈烈,愈演愈重”之势。“泥石流高发地区的大体分布格局,多年来并无太多变化,”马东涛说,“但在频率和强度上有所增加。”

  根据国土资源部公布的全国地质灾害通报数据,自2005年1月至今年6月,全国共发生泥石流灾害4237起,发生区域涵盖全国大多数省份。其中,2009年7月17日至9月12日不到两个月的期间,即发生7起10人以上死亡或直接经济损失500万元以上的泥石流灾害。

  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多发于雨季,根据今年上半年的全国地质灾害通报数据,全国19553起地质灾害中,自然因素引发占总数的96%;主要因为强降雨或持续降雨等。

  今年入汛以来,中国大地多次迎来大范围强降水天气和持续强降水过程,引发云南、四川、广西、安徽、湖南、江西、浙江等多个省份出现山洪暴发引起的泥石流。而强降雨带来的人员伤亡,也主要体现在突发性暴雨洪水及其引发的滑坡泥石流等次生灾害。

  其中,6月2日,广西连降暴雨,岑溪市和容县接壤地区暴发滑坡泥石流,造成42人死亡;7月26日,云南怒江州贡山县普拉底乡咪各村米谷电站泥石流致使11人失踪。

  时隔仅十余天,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舟曲县特大型山洪泥石流,再度唤醒人们对泥石流灾害的悲痛记忆。而此次泥石流导致的死亡和失踪人数,接近过去三年中全国每年因滑坡、地面塌陷、泥石流等各类地质灾害死亡和失踪人数的总和。

  何以诱发泥石流

  在没有人为因素干扰的情况下,泥石流的发育通常具备一定的规律性。或沿构造带密集分布,或在地震活动带成群分布,或分布在中、高山区间的过渡地带。

  要形成泥石流并不困难。简单地说,拥有足够丰富的松散泥沙、石块等物质,并在短时间内因强降雨等接受大量水源,便可诱发泥石流。

  十几年前曾与马东涛同赴舟曲三眼峪沟考察的中国科学院寒区旱区环境与工程研究所退休研究员祁龙告诉本刊记者,极端天气频率增加,为泥石流集中暴发提供了基础,“近些年来,多个地方的降水量或降雨均突破历史记录,以三眼峪沟为例,降雨强度就非常大,甚至超过当地的工程设计抗洪指标” 。

  马东涛说,近年来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加剧,异常暴雨和台风次数增加,泥石流灾害范围已扩大至沿海和内陆部分地区,“城镇建设和人口迁移,也使山区城镇泥石流灾害的危害程度和灾害损失加大”。

  祁龙分析称,虽然极端天气事件是引发泥石流灾害的重要原因之一,但愈来愈多缺乏合理规划的工程项目,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地质,增加了诱发泥石流灾害的风险。

  在2009年度全国地质灾害通报中,国土资源部便指出“自然条件变化和不科学的人类工程活动,地质灾害发生的主要引发因素”。

  此外,祁龙认为,至少在未来十年间,汶川地震带来的地质变化,会影响周边地区泥石流的发生频率。“泥石流其实和地震关系比较强。大震之后,山区的地形地貌会发生很大变化,包括引发滑坡和崩塌。”

  在他看来,这种变化在四川、甘肃、陕西地区尤其明显,今后一段时间不能不警惕大型泥石流灾害发生的可能性。

  发展态势难把握

  诸多接受本刊记者采访的专家均表示,目前科学界对泥石流的运动规律、诱发因素等还不够了解,再加上各地地质情况各不相同,判断全国泥石流的未来发展态势还不是很有把握。

  当然,祁龙表示,除了加强常规监测和勘察,从近年来发生的大型地质灾害中也可找到蛛丝马迹。还有一种现象也值得注意,往往不是特别活跃、不是特别受关注的地方反而发生大型灾害,而我们特别重视的地方反而没有发生那么多的大型灾害。

  例如,一直没有在泥石流高发地带名单中“上榜”的新疆部分地区,近年来出现融雪型洪灾。“这意味着泥石流可能变得比较活跃,需要开始警惕。”祁龙说。他提醒,工程项目勘察和设计人员要尽可能摸清泥石流发生的可能性和规模性,绝不可掉以轻心。

  泥石流的黑影将始终伴随人类左右,并不断展示其威力。专家表示,最近在舟曲、陇南等地接二连三发生的泥石流灾害,不过是未来泥石流警钟敲响的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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