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斯德哥尔摩12月12日电 (记者刘仲华)莫言12日晚来到斯德哥尔摩的皇家话剧院,出席他来瑞典领奖的最后一场公开活动。根据传统,每年皇家话剧院都会请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来大剧院与观众交流。当晚的读书见面会嘉宾包括莫言作品的瑞典语翻译陈安娜和瑞典电台前驻华记者汉娜·桑伯格。
舞台背景由红白相间的高密剪纸组成。嘉宾们在台上与莫言交流文学心得,间歇7名剧院演员们用瑞典语朗诵莫言作品。莫言说,诺贝尔奖确实是很重要的奖项,得奖后他的生活都发生了改变。但最重要的是,自己对自己的认识还很清醒,自己的本质没有任何变化,会更加努力的写作。
陈安娜问,你写小说非常快,《生死疲劳》写了43天,我翻译却用了6年。你写作是够构思好了再动笔,还是边写边构思?莫言回答,有的小说构思成熟了再写,有的则是有个大概想法,很多精彩细节从写作过程中产生出来。《天堂蒜苔之歌》属于后者。小说的故事原型是我的故乡山东发生过的事。我看到报道很生气,拿起笔来就把它写成了一篇小说。写作中,我不是冷眼旁观,而是喜欢把自己置身于故事中。在写《生死疲劳》时,我索性让莫言自己跳进小说里成为一个角色。但小说里的和现实中的我不是一个人,他既是我也不是我。小说里的莫言没什么优点,现实中的莫言优点还是很多的。
莫言谈到高密和瑞典的渊源,12日下午和一个瑞典传教士的女儿聊天,发现她虽然是瑞典人,却一口高密话,一问她虽父母在山东传教,长到17岁才回到瑞典。我的小说里有个瑞典传教士的角色,当时中国有人批评我,说我为了得诺贝尔文学奖,所以写了个瑞典传教士。但确有瑞典传教士在我的家乡传教。这就是故事的背景。
谈到小说中的动物,莫言说,狐狸在家乡人的心中,是非常神秘的动物,其传说、神话非常多。《聊斋志异》中就有很多狐狸变美女的故事。现在男人说女人是狐狸精是在赞美她漂亮、有魅力,女人骂另一个女人是狐狸精,说明是嫉妒她。和我同台做节目的实际上有很多狐狸精。我小说中写狐狸很少正面描写,我只在少年时远远地见过一只狐狸,我真正见狐狸是2005年在北海道,那只狐狸像狗一样不怕生人,会吃我手中的香肠,一下打破了我对狐狸的神秘感。
谈到小说中人物的原型,莫言说,《天堂蒜苔之歌》里被撞死的农民是我的一个叔叔,当时撞死他的是个没有驾照、替我一个当干部的远方亲戚开车的司机。我知道这事时,非常生气,想要替我叔叔讨个公道。现在宝马车撞人的报道不少,但是其他牌子车撞人的也有,但是谁要站在开宝马车的人的立场上为其辩护,会被口水淹没死。这是一种仇富心理。未必所有开宝马车的都是坏人。有钱人中确实有坏人,但并非所有有钱人都是坏人,中西方都一样。因此发生宝马撞人事故时,要具体分析,是否违反了交通规则。
自12月6日抵达瑞典以来,在一周之内莫言出席大小活动10多场。13日下午,他和亲友们将离开瑞典回国,结束此次诺贝尔奖之旅。
(原标题:莫言出席在瑞典的最后一场活动——谈文学、谈自己、谈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