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何以拒说“对不起”

　　江 迅

　　常言道：礼多人不怪。美国哈佛大学最新一项研究显示，在塞车、天气差这些令人心情不愉快的情况下，主动说一声“对不起”，有助于博取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欢心。主持这一研究的学者说，人们道歉的目的是想收获别人对他们的信任，作出看似多余的道歉时，往往会获取更正面的信任。

　　“对不起”，是香港人的口头禅。然而香港人却想不通，为什么菲律宾人就是不轻易说“对不起”这个词。事缘“劫持香港游客人质事件”拖了三年，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三世，仍拒绝就菲律宾官员失职犯错导致港人遇害而道歉，令港人气愤得咬牙切齿。

　　2010年8月23日，一辆装载25名乘客的旅游车，其中港客22人，在菲律宾马尼拉市中心遭菲律宾前警察劫持，该事件最终导致港客8人死亡、6人受伤。三年过去了，菲方没有对香港人道歉，没有向死伤者赔偿，没有对犯错的菲官员作处分。

　　三年后的10月7日，香港特首梁振英奋力争取，终于与菲总统阿基诺正式会面，要求对方道歉和双方展开会谈。老谋深算的阿基诺，在会晤的座席安排上矮化香港特首，会谈时更态度强硬，认为事件早已解决，明确表明菲政府不会道歉，他说：“在我们的文化里，如果菲律宾国家和政府出面道歉，那等同承认是政府和人民犯了错。在我们的制度里，如果这不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是不可以道歉的。”听他这么说，自然想起前不久在台湾渔民被杀问题上，菲国总统特使专程到台湾地区道歉，“不是我们的错”，不也道歉了吗？

　　其实回顾这一人质事件，枪手警察门多萨固然有责任，但事态发展导致重大伤亡，主要是菲律宾主事官员刚愎自用、现场指挥救援行动的警官犯错的结果。而且，菲律宾司法部长德利马主持的人质事件调查委员会报告，就建议起诉或行政处分多名官员。阿基诺作为国家元首，如果他统领下的政府犯了错，令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民遭受磨难，则他代表国家承担责任，是应有之义。

　　香港所涉及的外交，主要由中央主导。此次允许香港出面向菲律宾讨公道，是因为中央政府对菲当局越来越不满的缘故。近年菲对华不断挑衅，抢夺南海岛屿，驱赶中国渔船，等等。国家主席习近平在亚太经合峰会期间见了大多数东盟国领袖，刻意避见菲律宾和日本领导人。如今高调允许香港出面与菲律宾交涉，正是向菲律宾施压的一步棋。

　　10月9日，李克强在文莱出席东亚领导人系列会议期间，与阿基诺三世“简短交谈”，李克强希望菲方高度重视人质事件，尽快以合情合理方式解决。不过，随后这个被视为“流氓总统”的阿基诺竟否认曾与李克强谈及人质事件。25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重申：李克强那天在会场贵宾室同阿基诺简短谈及人质事件。

　　菲当局始终不愿道歉，有学者将之归因于当地网民经常谈及的菲律宾“自卑情结”。何解？简而言之，菲律宾人先后受西班牙人和美国人近400年殖民统治，加上土豪政客争权逐利，导致民众已失去对国家民族的自信，这种自卑情结已彻底内化渗进菲律宾文化的骨髓。在马尼拉人质事件中，虽然菲民也痛恨政府的无能，但在自卑情结影响下，不少菲民并不甘心见到政府对外认错，在国际社会面前丢人现眼。

　　面对不愿说“对不起”的菲律宾，有立法会议员吁请特区政府把矛头指向在香港的菲佣，但人质事件与她们何干？香港人应该针对的是阿基诺政府，而非在港的菲佣。有学者建议，输出外佣是菲国一大经济来源，香港能否对尚未前来香港的准菲佣有所限制？香港能否对菲外贸作出制裁？总有办法逼使拒绝“对不起”的菲律宾作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