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最美妈妈”吴菊萍拿着讲稿坐在发言席上，她的对面就是习近平。在她周围，都是中央委员们。据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公报称，十八大代表中部分基层同志列席了会议。他们没有表决权，但列席了开幕式、闭幕式，参加分组讨论，审议全会《决定》的讨论稿，并与中央委员们同住京西宾馆。

　　记者_宋涛 

　　2013年11月12日，十八届三中全会刚一闭幕，《浙江日报》记者俞佳友就和浙江省领导一块，乘机回到了浙江。“回去得抓紧到基层宣传全会精神”，俞佳友说。这已经是他至少第三次见到习近平了，但却是他第一次参加党的中央全会，身份是基层代表。相对于出席会议的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俞佳友属于列席人员。

　　和他具有同样身份的还有杭州“最美妈妈”吴菊萍、江西大学生村官邢镭、央视播音员李瑞英等，每个省都有，但一般不会超过两名。

　　四天时间里，基层代表列席开幕式、闭幕式，参加分组讨论，审议全会《决定》的讨论稿，并与中央委员们同住京西宾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没有表决权，闭幕式时，《决定》由坐在前面的中央委员们举手通过。

　　对面坐着习近平

　　11月12日的新闻联播里，罕见地播出了分组讨论的场景。其中的一幕是，吴菊萍拿着讲稿坐在发言席上，她的对面就是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

　　在吴菊萍发给《南都周刊》的发言稿中可以看到，她难掩当时的激动，告诉习近平说，在新闻里经常看到习总书记不辞辛劳出访各国，受到世界人民的热爱，想到中国的国际声誉和地位与日俱增，感到特别振奋和自豪。

　　吴菊萍是阿里巴巴的员工，曾因双手接住坠楼的孩子而被关注。在发言时，她向习近平汇报了阿里巴巴“双十一”的情况，还有对《决定》讨论稿的意见，甚至还讲了自己看到的一个笑话：

　　一张请假条，上面写着：“年年双11都没请假，今年是真的要请假了，不是因为我想抢那些便宜东西。是真的要看住我老婆啊，去年她花了我半年的工资！”部门主管的审核意见是：“准了”。

　　现场的气氛特别好。“习主席问我身体怎么样，胳膊好了没有”，吴菊萍说。她是11月初接到的参会通知，时间很紧，“没准备，就去列席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学习的机会”。

　　开全体会议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是同省的代表俞佳友。11月26日接到参会通知后，俞佳友就下乡调研去了，回来写了2000余字的发言稿。俞佳友被媒体誉为“为民记者”，早在2009年，他曾被下派到浙江省一个贫困山区，担任农村工作指导员。据当时的报道，他帮助村民种植高山蔬菜，一年就让498户村民脱贫致富。此后，他获得第三届全国道德模范提名奖等多项荣誉，并被选为十八大代表。

　　“浙江省委办公厅通知我的，人员应该是中央和省里定的吧”，俞佳友说，他并不清楚基层代表是如何选择的。此前他曾告诉媒体，“估计是考虑到代表性”。

　　基层代表第一次出现在党的中央全会上是在2008年，十七届三中全会。当时，江苏华西村80岁的“政治明星”吴仁宝、“杂交玉米之父”李登海、安徽凤台县的养猪专业户陈广书都曾列席会议。

　　根据历届全会公报显示，十七届三中全会聚焦农业，所以列席者多与农业有关。到了十七届六中全会的时候，主题成了文化，所以列席者又都是来自文化领域了。

　　这次十八届三中全会，列席人员没有写明具体某个领域，《决定》聚焦的主题是“全面深化改革”。

　　“我见到的基层代表有中学老师、大学教授、信访工作者、企业员工等”，北京海淀区人民法院副院长宋鱼水说。她也列席了这届全会。

　　六场讨论

　　中央全会是党的最高决策机构。根据本次三中全会公报，出席这次会议的中央委员有204人，候补中央委员169人。

　　在新闻联播的画面中，可以看到京西宾馆的整个会场，全会的列席人员坐在会场的侧后方。这其中不只有基层代表，还包括中央纪委常务委员、有关方面负责人，以及部分专家学者。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参会的基层代表全是十八大代表。

　　“我觉得主要做了两件事，一个是认真倾听，我一直在认真地记，认真地思考；二是认真发言，可以说，每个发言者都经过深思熟虑”，谈及基层代表在全会上的活动，宋鱼水说，经常是几个人都想发言。前一个人还没从发言席上下来，另一个人就坐在旁边等了。“发言的人都是高水平，领域很广”。

　　11月13日，俞佳友在《浙江日报》上发表了一篇参会手记。他介绍说，除了开幕式、闭幕式两个半天的全体大会，剩下的全是分组讨论。不是整个上午，就是整个下午，总共进行了六场。

　　“小组讨论是在会议室，座位没有指定的，所有代表随便坐”，吴菊萍告诉《南都周刊》记者，只有到全体大会时，座位才是固定的，上面排好了名字。

　　包括中央委员和列席代表，一个组大概有50多个人，总共十多个组，都是事先分配好。大多小组由三个省的代表组成。俞佳友的小组成员来自浙江、江苏、江西，而宋鱼水的小组则由北京、内蒙、山西三省的代表组成。

　　俞佳友说，基层代表不光是履行职责，更重要的意义可能是这次盛会的见证者。

　　“了解一下国家在这个阶段的发展、改革等一些情况，其实我们也不太懂，这么重要的场合能让我们去参加，感到特别荣幸。”吴菊萍说，小组讨论的具体内容不方便透露，“什么都讨论了，反正该讨论的都会讨论一遍”。

　　私下里，吴菊萍还会跟其他的代表聊聊家常，“我们一般也不太懂政治，不会聊很高深的问题”。在她的发言最后，她还邀请习近平和各位领导到美丽的浙江看看。

　　习近平提“商鞅变法”

　　“大家好，我来参加你们组的分组讨论。”当习近平来到俞佳友所在的小组时，众人齐向他说“总书记好”。

　　习近平会和小组里所有的代表握手。吴菊萍连当时说了什么都忘了，“见到总书记，特别激动”，她说。

　　俞佳友和习近平握手的时候介绍了自己，习近平点点头，微笑着说：“好！”“非常放松”，俞佳友说，“总书记非常平易近人，非常亲切”。

　　在新闻联播的画面中，同样可以看到，习近平在参加分组讨论时边听边记，并不时地发表意见。俞佳友在手记里描述说，习近平引经据典、讲故事、说感受、谈道理。

　　就其具体内容，俞佳友等列席代表告诉《南都周刊》记者，“他(习近平)提到了商鞅变法、王安石改革等，说了很多，还有中华文明五千年的发展，五十六个民族的兼容并包等”。

　　“总书记对参会代表说，钱塘江大潮世人瞩目，好多人每年都去看，我们应该像钱塘江大潮一样，争做这个时代的弄潮儿。”回忆起印象最深刻的细节，俞佳友曾对媒体说，整个全会下来，他记了80多页的笔记。

　　不仅习近平，中央政治局其他常委也会去不同的小组参加讨论。在11月12日的新闻联播里，同样可以看到李克强、王岐山等人边听边记的场景。

　　“我们那个组也受到了习主席的接见”，宋鱼水说，她并不清楚习近平是不是每个组都去参加。“改革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这是她对习近平讲话印象最深的一句。

　　不过，面对《南都周刊》记者的琐碎问题，宋鱼水并不希望太关注这些，她说：“《决定》稿已经公布了，它是我们每个中国人的大事，建议大家认真通读几遍，只要读懂读透，你所关心的问题就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