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人员正在搜寻失踪者。图/CFP
新华网合肥3月21日电(记者杨玉华 陈诺) 民用直升机“黑飞”坠入水库，一人获救一人失踪。20日发生在合肥的一起航空事故引发广泛关注，这是近年来合肥首次发生的“黑飞”坠落事故。作为低空开放的非试点城市，“黑飞”是如何发生的？在低空开放呼之欲出、私人飞机上天方兴未艾的新形势下，这样的“黑飞”该如何杜绝？
未经报备擅自飞行 飞行员涉嫌“无照”驾驶
据合肥市应急办提供的消息，3月20日傍晚17点45分左右，一架小型直升机从东向西飞经董铺水库区域，越过大坝后，低空坠入水中，随后沉没。机上载有男性两名，目前一人被救起，尚有一人失踪。
合肥警方及相关部门赶到现场，并于湖心岛位置找到已游上岸的伤者李某某，该人为合肥长丰县人，是大康机械施工有限公司负责人，而失踪者为该公司员工王某某。
事发当晚，相关部门联合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经初步调查，事故飞机并未向航空部门申请备案，属于擅自飞行。据介绍，失事飞机是乌克兰产的单发直升机，两人座。
21日中午，记者来到事发现场看到，水面上四只搜救艇轮番作业，来自江苏盐城、常州的专业深水打捞队伍已参与其中。合肥市应急办主任汪涛告诉记者，通过一夜加一上午的打捞，搜救范围已经缩小到湖心岛的西北方向，有几处疑似坠机沉没地点正在排查。民航监管局相关技术人员也已赶赴现场，对事故原因进行调查。
民航安徽监管局飞标处监察员裴波向记者透露：在民航内部的人员资质网站上，目前没有查到事故飞机上两人的飞行执照信息，这意味着无论是谁驾驶，都涉嫌“无照”飞行。
三番五次空中盘旋，非低空开放城市“黑飞”为何“管不住”？
据多名当地群众称，事发前两天，就曾看见该型号直升机在董铺水库附近盘旋，具体起飞地点并不清楚。
也有网友通过微博曝出，早在今年三月初，合肥市高新区上空出现一架相同型号的直升机，持续盘旋并打开条幅进行求婚，吸引众多市民驻足围观。
在事发现场聚集了不少围观市民，有市民称飞机所幸落在了无人的水面上，若是坠落在闹市区，后果不堪设想。
早在2010年，根据国务院、中央军委印发的《关于深化我国低空空域管理改革的意见》，低空空域改革试点自2011年起开始向全国推广。然而截至目前，合肥并非低空开放试点城市。“严格意义上通过审批，拿到适航证的私人飞机，目前在合肥一架都没有。”安徽鼎宏通用航空有限公司总经理李涛告诉记者，不仅在安徽合肥，在全国很多地方，“黑飞”已经相当猖獗。
不少业内人士看来，“黑飞”屡禁不止主要有如下几方面原因：
——审批程序繁琐致不少私人飞机“顶风”起飞。多位业内人士透露，私人飞机购买有严格的审批程序，首先要前往民航局去申请，获得相关批文，再以批文从海关进口，并在飞机送到后前往民航局办理适航证、电台证、国籍证等相关手续，这样才迈出飞行的第一步。
“飞行方面还要涉及多方面报批、备案等程序。”民航安徽监管局副局长唐漪告诉记者，很多时候由于程序较为繁琐，私人并不愿意按规矩办事。
——低空雷达监测成盲区。合肥市蓝天国际飞行学院王志农副院长向记者介绍，目前类似于事故中的直升机飞行高度都比较低，“有的甚至不到百米”，空管部门的雷达往往监控三千米以上的高度，低空很难监测到。
——飞行培训普及乏力。“飞行培训还未能普及，这导致很多人对飞行安全重视不足。”李涛告诉记者：目前合肥报名飞行培训并拿到私照的人寥寥无几，大多集中在毕业的大学生、年轻人以及一些企业主范围，大众对通用航空飞行技术还并不了解。“一个连飞行执照都没拿到的人开飞机是在拿自己和别人的生命开玩笑。”他说。
低空私飞时代，谁来防护公众头顶安全？
近日有报道称，按照全国低空空域管理改革工作会议的消息，真高1000米以下低空开放试点要在今年全面推开，通用航空时代或正在到来。对此，不少业内专家学者预测，未来三年或是通用航空发展的井喷期，然而从这一小事故暴露出现今存在的大问题，低空空域距离“高效、安全”还有不少路要走。
——实行注册制，法规监管应细化。中航工业系统专业人士告诉记者，应将通用航空乃至于无人机等各类飞行器纳入注册制，建立相应的分类管理标准、飞行管理办法和法规，让每一个飞行器都有迹可循。
裴波也认为，作为一个蓬勃发展的蓝海行业，通用航空的发展亟待完善的法规保障，“特别是针对新情况新问题，相关法律法规要适时更新”，在打击“黑飞”方面，应有详细而可操作的法规条例出台，多部门应明晰责任，加强联合行动。
——技术要升级，配套建设应跟上。针对监管盲点，不少业内人士指出，应加大雷达等监控设备升级。
“相关配套也应完善”，李涛告诉记者：通用航空保障体系是一个新概念，即位于机场或者邻近机场的为通用航空飞机提供、停场、检修、加油、休息等服务的基地或服务商，这样的配套体系建设能够为通用航空的高效安全续航带来极大的帮助。
——培训待普及，飞行安全要入脑入心。“在很多人看来，飞行离自己很遥远，但飞行安全实质上每个人都需了解。”裴波认为，未来，随着低空空域的放开、通用航空的发展，飞行培训规模还应加大、飞行安全普及还需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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