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化吞噬了乡村,然而,城市化膨大到一定程度,理应成为乡村复苏的一个动力
文/郑秋轶
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冯骥才再次提到了传统村落的保护,“我们的古村落保护要能够上升到国家策略的高度,让我们的传统文化不断地传承下去。”
这件事情让许多人忧心忡忡。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陈志华一生致力于古建筑保护,提起古村落保护问题,他老泪纵横。但仅从文化或者建筑上来看这个问题有点一厢情愿。实际上,古村落的困境,是一个社会问题,根源是中国农村社会的空心化。
今年春节,最火的是什么?不是女神和女汉子,不是微信红包,是博士返乡笔记。众多博士“含泪讲述”,从各方面揭示了当今农村的现状。今日之传统社会,被现代化裹挟着前进,说摧枯拉朽毫不为过。现代化是如此强大,以至于几千年的文化也不过是螳臂一只。这个进程惊心动魄,不可遏制。文化传统越厚重的社会,“三观断裂”的感受越是深痛。
加拿大作家桑德斯的非虚构作品《落脚城市》中,中国农民的一句话可谓“大道至简”:农村并不美好。那些美好都是文人的想象。事实正是如此。沈从文笔下的乡村有没有?有,但那存在着时差——现代人得乘着时光机回去。
现在,常见的情况是,人们一边破坏传统,一边想尽办法挽留。尤其是物质上,以今天中国的财力,原地复制一座古村,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房子修好了,关于古村落,人们又能知道什么?他们走进去,看看四周的风景,再出来。
成也城市,败也城市。城市化吞噬了乡村,然而,城市化膨大到一定程度,理应成为乡村复苏的一个动力。否则,它的结局或许会如恐龙一样——强大反而成了自己的敌人。
众所周知,城市的好处在于商业繁华,生活便利。但今天的城市,越来越有“乡村化”的趋势。道路越修越宽,过马路好似翻山;人群聚集,前胸贴后背,心却无比遥远。
获得“建筑罗马奖”的克劳弗教授评价北京的城市建设:那些宽马路跟两边建筑不发生关系,只是快速通过,北京好像一个大郊区,失去了城市的感觉。城市化,它的度在哪里?何时以及如何反哺乡村,是非常急切的问题。
好在这时,通过网络参与,自下而上的新农村建设正在兴起。今天的知识分子学习前辈晏阳初,投身乡野再续传统,但情状与当年大不相同。当年的中国虽凋敝,仍是乡土性的,修复有方;今日之中国,处于文化裂变时期,脉相复杂。
也许有一天,厌倦了城市丛林的人们,推窗忽见水田飞白鹭,举头闻鹊喜。这是一个悲喜交织的场景,一个关于现代性的故事。但愿它不仅仅是一部科幻小说或一首田园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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