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考托福成为热门。 资料图
近年来，随着出国留学的人数越来越多，国外高校对托福成绩的要求也有所提高，为了取得更高的分数，不少考生甚至会两三次参加考试以不断刷新最高分，这加剧了托福报考的紧张程度
法治周末实习生 殷昊东
法治周末记者 陈 霄
当发现报名网站上未来3个月的考位一个都不剩的时候，周若才慌了神，她想起来早就听说过中国的托福考位一“位”难求，有点后悔没有及早加入抢位行列。
周若的境遇是中国日益壮大的考托一族难以回避的坎儿。
最近10年，随着出国留学热潮一浪高过一浪，作为门槛的托福考试也火爆异常，由此也催生了托福代报、代考等一系列利益产业链。
尽管近年官方为抑制炒“位”频频出手，一“位”难求却未见缓解，抢位之战似乎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位”难求
周若在同龄人中算是很有未来规划的人，如今大三的她早就想好，要在明年毕业后申请赴美攻读研究生，因此，决定利用这个暑假跨越第一道门槛——考过托福考试。
对于像她这样的学生来说，1761元的托福考试报名费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几乎相当于在校两个月的伙食费，她思考再三，决定在复习到最有把握的时候参加考试。
在复习了3个月之后，周若决定报名8月底的托福考试，因为早就听说考位紧张，她特意提前了一个多月登陆托福考试的报名网站报名，结果却令她大吃一惊：在未来的3个月里，北京居然一个考位都没有，甚至临近北京的天津也一个考位都不剩。
“托福考试几乎每个周末都有，每个城市也有很多个考点，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紧张到这种程度。”周若无奈地发现，想在北京参加考试，最早也要排到11月了。
想在心仪的时间参加考试并非全无办法。周若的一个同学就决定到香港参加考试，他告诉周若，香港不仅考位充足，考试的价格比内地要低500多元，而且学生的身份还有教育优惠。还有同学给她出主意说，邻国的日本考位也很充足，加上现在正值旅游旺季，去日本参加考试顺便游玩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北京：“主要还是经济上的考虑，到外地考试费用太高，报名是便宜方便了，但有机票、住宿等大头，最终还是得不偿失。”
周若最后决定试一下托福老师的建议：到网上找“黄牛”代报。
通过熟人介绍，周若联系上了一家界内颇有名气的代报中介，对方听到周若想要在北京8月底9月初左右参考的诉求后，表示可以帮忙报名，保证百分之百拿到考位，费用是488元，不成功不收任何费用。
因为此前有同学成功通过该中介拿到考位，周若也半信半疑地将自己的报考账号密码发给了对方，想不到只等待了8天，报名就成功了，周若拿到了8月26日在北京的考位。
“明明没有考位了，‘黄牛’是怎么报上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只是一直保证说百分之百能拿到考位，不成功不收费。”成功报了名的周若又安心地回归到复习上，对代报中介是如何抢到考位的并不太在意。
周若其实运气算好的，她的同学王预就没有这么顺利。
王预报名稍晚，正值报名高峰，发现连网站都很难登陆进去，于是就在淘宝网上挑选了一家代报，对方当时也称保证能报上，最后临近考试了才通知他说没报上，把他整个备考计划都打乱了。
“很戏剧，言之凿凿地说肯定能报上，我就全力投入复习了，都准备好冲刺了，突然来一句，不好意思没给您报上，现在把钱退给您吧，整个状态都泄了。”王预很气愤。
不过，由于考位实在难求，王预最后无奈还是选了一家代报，价格是原来的6倍，3000元。王预坦言这个价格很肉痛但内心深处确实相信，收这么高的价格作出的保证应该可信。
王预也不知道这类代报为什么会百分之百包中：“他们说，亲，您不需要知道这些，反正我们肯定能报上。”价值不菲的这句话并非虚言，最终王预拿到了想要的考位。
托福之热
在中国，自从2006年以来，托福考位是由教育部考试中心(NEEA)统一管理的，NEEA也是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ETS)在中国的唯一承办机构。
众所周知，托福考位的发放是完全随机的，全无规律可言，有时候是约每一至两周，大规模放出一批，但具体是哪一天，哪一个时段放，则毫无规律可循。
十多年前，ETS方面就表示，这些年一直不断地在中国增加各地考位，但在某些一线大城市，确实存在考位紧张问题。
一家代报机构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在北京和上海，考位稀缺是长年存在的，这几年广州、杭州等沿海发达城市考位争抢也不断升温，尤其是每年的下半年，由于申请国外高校的截止时间通常在年底，托福考位更是抢手，实在报不上，很多考生也会选择到中西部地区的偏远考点参加考试。
一位难求如此普遍的情况下，“黄牛”为什么仍然能够抢到考位？法治周末记者随机选择了几家代报机构进行了暗访。
事实上，“黄牛”的操作方法也并不复杂，与考生一样，也是通过官网来获得，通常情况下，一些比较大的代报机构会用数台电脑24小时不断监控，一旦有考位放出，第一时间抢占。与考生人工刷考位不同的是，代报机构一般有集群的服务器、24小时监控、更高速的网络。
目前市场上托福代报已然形成产业，既有成型的专门代报机构，也有个人，鱼龙混杂，收费标准从数百元到数千元不等，基本形成的行业规则是，只有成功报名才收取费用。
对于数百元和数千元的价格，通常都会作出保证成功的承诺，但明显后者成功率远远高于前者：“其实想想也知道嘛，又不是只帮一个人代报，考位是有限的，有时候只能保证价高者先得。”
由于考位是某个时点统一发放的，刷到考位后某个ID就会下线，然后登录另一个新的ID继续争抢剩余的考位，在热门的一线城市考点，这个过程瞬间便完成，在某些偏远省份的考点，新放出的考位可能一两天都还有剩余。
近年来，为应对考位紧张“黄牛”抢占考位的情况，NEEA也出台了不少措施试图解决，例如，高额的退考费，还有2014年推出的先交费再查询考位政策。
此外，过去有人退考，考位也是立即放出，后来NEEA改变了这一做法，把考位积攒到某一时点统一发放，增加随机性，遏制投机性。
不过，从目前局势来看，托福考试一“位”难求的困境并没有得到太大的缓解。
近年来，随着出国留学的人数越来越多，国外高校对托福成绩的要求也有所提高，为了取得更高的分数，不少考生甚至会两三次参加考试以不断刷新最高分，这加剧了托福报考的紧张程度。
事实上，截至到去年，中国已经连续7年成为美国国际学生最大的来源国，这一趋势可能仍将持续。
“中国赴美留学学生增长太快，托福考位虽然也在增加，但显然并没有赶上考生的增长速度，只要考场容量与考生规模不匹配，这种紧张局面就不会改变。”一名托福培训机构老师感慨。
(应要求，文中受访者为化名)
责任编辑：高恒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