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添:《赤壁》将建立中国战争片模式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5月10日15:53 外滩画报
叶锦添:《赤壁》将建立中国战争片模式
专访叶锦添

  《赤壁》:中国战争片新模式

  叶锦添的名字已成为电影、舞台剧的品质保证。在力求打造中国战争片模式的《赤壁》中,叶锦添和老搭档吴宇森再度合作。从去年底至今,叶锦添便投入《赤壁》的拍摄。4月27日晚,叶锦添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电话专访。

  文/刘莉芳 整理/张静(实习)

  B=《外滩画报》 Y=叶锦添叶

  锦添毕业自摄影系,因几幅尺寸硕大的喷画,被徐克拉进电影圈,推荐给《英雄本色》。他和吴宇森用《英雄本色》成就了彼此,该片不仅开创了香港黑帮片暴力美学的时代,也让吴宇森一举成名。而叶锦添笑说,那时的自己并不用功,因为还没有找到电影美术的乐趣。

  他说自己是贪玩的,不懂拒绝,支起艺术、写书、舞台剧等一大摊子,忙得没有时间和朋友聊天,忙得要用一声长长的“唉”来概括当下的分身乏术。然而凡是喜欢的,他就会掏心掏肺地去做。在《赤壁》里,他做小乔的家做得很细,饮食起居、宴客、家具摆设、衣食住行,几乎活生生地再现了三国时代。他说,那一定是观众从没见过的场面、没见过的细节。

  从美术执行到美术指导,叶锦添用了4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短,然而,他用了15年拿下奥斯卡奖,这是中国电影人中用时最短的。但奖项也好,作品也好,叶锦添统统舍得打破。在挖掘梁朝伟、周迅的新形象上,他乐此不疲;在中国古典和现代的结合上,他自由地穿梭于时空;在社交场合、人群熙攘处,他沉默、回避,甚至溜走。

  叶锦添说,《赤壁》将建立中国战争片的模式。如果说20年前的《英雄本色》是他事业的第一次高峰,拿下奥斯卡奖的《卧虎藏龙》是他事业的第二次高峰,那么《赤壁》将是他事业的第三个高峰吗?他说,不敢想,但希望如此。

  《赤壁》:没见过的场面,没见过的细节

  B:在接到一部作品后,你会怎样做功课?

  Y:通常我会先看作品,先建一个模子,比如《赤壁》,我会建一个三国时代的生活区域,设想人们在里面怎么交往,在哪里吃饭,穿什么衣服,住什么样的房子。理解作品之后,再和导演谈,之后在演员身上找所有的东西。

  B:但是《赤壁》在开拍前频繁换角,你怎么办?

  Y:反正大家都疯了,无所谓。

  B:梁朝伟接替周润发出演周瑜,你怎样为梁朝伟做造型?

  Y:周润发和梁朝伟都很棒,但梁朝伟与周润发完全不同,很强,一出场就很有魅力。为了梁朝伟,现在整部戏都在改,包括风格、人物关系、美术,他的造型也在变动中。梁朝伟那人很妙,跟他聊天很舒服。

  B:金城武演诸葛亮,他的形象很现代,你怎样让他羽扇纶巾?

  Y:要看金城武整体的感觉。这部戏,有一半来自他本身的性格,有一半是戏中人物的性格,所以,他演起来还蛮自然的。有几天,我看他拍得还不错。

  B:你之前的作品好像都很“轻”,但《赤壁》是一部很“重”的战争片,你会怎么处理?

  Y:其实之前“重”或“轻”的作品我都有。我和吴宇森想用《赤壁》建立中国战争片的模式。《赤壁》会有一种战争的美感,当然也有吴宇森那种很雄性的东西。起居,但在影片里,一个镜头就扫过了。

  Y:其实不是,这都是过程中需要做的事,都含在演员的表演中了。吴宇森的电影会营造气氛,在字里行间表达一些东西。写实,但不影响整个戏的节奏。那些人、那些事

  B:20年前,你和吴宇森导演合作了《英雄本色》。此次再度合作,彼此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Y:他的变化蛮大的,即兴性比以前强很多,他在国外拍戏,经验也多了,对整个制作都有一定的掌握。他对我很信任,这是他第一次拍战争片,他放手让我做。而我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很多作品。

  B:你跟很多导演都合作过,他们对美术的态度分别是怎样的?哪位特别苛刻?

  Y:李安应该是最苛刻的,每样东西他都会看,都有要求!他烦是因为他重视作品。其实,我也蛮烦的。我喜欢他的工作方法和风格。而冯小刚对美术很有自己的看法,很敏感。

  B:在跟你合作的那么多导演中,有一位不得不提,就是关锦鹏。你曾经说过,和关锦鹏合作的《胭脂扣》真正激发了你的创作热情。

  Y:我拍完《英雄本色》之后,过了一两年,就拍《胭脂扣》。关锦鹏拍戏有点宗教感,把拍戏看得很重要,掏心掏肺地拍,很虔诚。在《胭脂扣》里,呈现了1930年代的感觉,我那时才发觉原来通过电影可以回到从前的世界,才对电影美术有了兴趣。

  B:在拍《胭脂扣》时,有什么小故事吗?

  Y:当时,我和张国荣去上海的店里做衣服,我夸他的额头长得很漂亮,他就立刻一副很骄傲很不得了的样子。当时,他的状态真的非常棒,既即兴又温和。这部戏很有纪念价值,给我的印象很深,张国荣和梅艳芳都是很好的演员,很难会有人超过他们。

  B:你刚才说关锦鹏对拍电影很虔诚,你对拍电影的态度是什么?

  Y:我的性格很犹豫不决,比较随遇而安,没有一定要做什么事的动力,但我对作品还算掏心掏肺。我的创作欲望很大,总是不断尝试。每一次都要突破以前,在打破的过程中,建立新的东西,不是一两个画面,是整体,没那么容易的。

  B:你这样没野心,1986年,你的毕业作品被徐克慧眼看中,当年,是被徐克连踢带打拉进这一行的吗?

  Y:当时,我参加了一个画画比赛,画了喷画,尺寸很大。后来拿了奖,徐克把我的画摆到演讲台上去,摆在一起。他的工作室一直在找新人,我只是其中一个,他还蛮喜欢我的。

  B:有演员说,你是一个“让人强烈抗拒又疯狂喜欢的服装设计师”,你知道吗?

  Y:我这人有点怪,跟演员不会混得很熟,只在工作时才会碰到他们。我不是很喜欢结交。

  B:在和你合作过的那些演员中,你印象比较深刻的有哪几位?

  Y:周迅、章子怡、吴彦祖、张震,都很不错。拍完《夜宴》,我又和吴彦祖合作了一部片子,叫《片场口》,讲上海1930年代的片子,现在还没放。像周迅,她的气质很好,私下里,她不讲究穿着,穿条牛仔裤,不修边幅,但她的表演很有神秘感,我喜欢神秘感,在她的造型上,我抓住了这种魅力。

  B:但似乎章子怡的形象没什么神秘感,那如何激发你的创作呢?

  Y:她当然有她的魅力,在银幕上很“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东西,但表现力很强。她的神秘感和周迅不同。周迅没有她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有时候明星需要那样的东西。周迅比较丰富,她的合作度很高,也很专注角色,会跟导演有很多讨论,导演感觉很舒服。

  B:同一位演员,不同的戏。你为他做造型时,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

  Y:我的原则是,一定要找到他(她)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如果重复,就没劲了。像梁朝伟、周迅,其实还有很多种样子没做出来。比如章子怡,拍《卧虎藏龙》时,她就是一张白纸,我跟李安商量怎么塑造她,用场景、气氛、服装、造型、摄影手法,把她建造起来,到后来,她的性格就跳出来了。

  B:但观众似乎更关注幕前的影星,不大关注幕后的美指。当一群人拥上找明星签名,冷落你时,你会怎样?

  Y:我也去找明星!管你什么导演,做电影,或多或少会有点虚荣的,有时会对自己的存在很在意,但是不要太关注这些。找到跟自己相处的方式

  B:曾经有评论说你一度在做“加法”,比如《汉唐遗韵》、《桔子红了》,里面的元素很繁复;也有人评论你在做“减法”,比如《卧虎藏龙》。你认为自己的创作大致经历了哪几个阶段?

  Y:我其实经历了很多阶段。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奇思怪想很多,画了大量怪物、奇怪的景象。后来做时装摄影,接触到艺术造型。一边摄影,一边为模特做衣服,我的摄影有很强的画面感,像是画,不像摄影。比如拍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我会想怎么弄红衣服,让模特的皮肤变成红色、黄色、蓝色。1987年拍《胭脂扣》,我就比较注重写实了。1993年做《阿婴》,我把以前的奇思怪想都搬到这电影里去。当时,我的名气很小,但通过这部作品,已经有人知道我,不出来都不行。到1993年拍《诱僧》,我放进很多自己对艺术的想法。《诱僧》是吴兴国演的,我在他身上找到很多舞台语言,他的衣服、行动、武打身手,衣服在他身上,不是穿穿而已,当他有动作,衣服就会给人想象空间。再之后,我开始做舞台剧,和吴兴国的当代传奇剧团合作《楼兰女》,那是一部更前进的作品。演员很愿意做奇怪的尝试。那时,我开始感觉到衣服和文化、历史、表现力的关系。《楼兰女》做得很疯。我很喜欢做潜意识的东西,在潜意识里,很多东西都会变形、夸张。

  B:现在,你的创作是什么阶段?

  Y:现在我有一个诙谐的idea,非常疯。12月底,在北京今日美术馆,我会搞一个雕塑展,都是大件,有些4米高。风格接近超现实主义。

  B:以电视剧《大明宫词》为例,这是一部以唐朝为背景的作品。你的创作是否要符合唐朝的真实情况?

  Y:我的创作也有严格的部分,但我的语言是自由的,既写实,也有很疯、很绚丽的时候。李少红找我时说,不要传统的东西,让我大胆做,但那时,我的时间很少。陈红、归亚蕾、周迅一坐下,我就决定头发怎么弄。几天之内,就把《大明宫词》的发型做完了。通过这部戏,我发现自己还有即兴的能力。做完《大明宫词》,再做《卧虎藏龙》,就敢变东西了,比如说章子怡的发型,清朝是没有那种发型的。

  B:你涉及这么多领域:摄影、电影、舞台剧,还有写书,有那么多的思路纠葛在一起,会打架吗?

  Y:我已经找到跟自己相处的方法了,就是把它做出来,看看反映,反映不好,我就不玩了。这样很多人都会跟着你疯。我一直有兴趣跟不同的有才华的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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