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贪李友灿的悔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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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4月27日12:05 河北日报 | ||
笔者:你跟所有犯了事的高官是一样的,两面人格,嘴上说得好,干的都是违法的事。 李友灿:那肯定是。 笔者:你那么想挣钱,有没有想过用正当的手段来挣钱?
李友灿:我也正当地挣过很多小钱,但最方便的还是用权力去挣大钱。 笔者:据说你有一句有关权钱交易的“名言”? 李友灿:是这么说的:“你让我弄两提包白纸我不知道怎么弄,让我弄两提包钱那容易!” 编者点评:李友灿要求别人“严格按照国家规定执行”,自己却在背地里疯狂敛财,制造了轰动全国的腐败大案。事实证明,对权力的监督和制约,仅靠几个文件、几项规定是难以奏效的,关键在落实。一个国家出了一两个“李友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监督和制约不力,今天走了李友灿,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王友灿”、“张友灿”“前腐后继”! 2“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我已经挡不住了” 笔者:你自己去拎那几大包的钱不累吗? 李友灿:我也没怎么拎过,朋友们堆到我车上,我该办事办事去。办完事以后,我跑到银行柜台上说,“谁是经理啊?我车上有800万元,你们去拿啊!”人家就去拿了,就是这么简单! 笔者:这800万元放在车里,你开着车四处转,就不害怕? 李友灿:不害怕。从来没害过怕。该到哪个朋友那吃饭就吃饭,也没防备意识。 笔者:你在鹏润家园最多存多少现金? 李友灿:也就几百万元吧。 笔者:一个人在那个房子里守着一堆钱的时候,你想什么? 李友灿:那个我不在乎。我倒是想,我把五百万块钱放那了,我出门了,别谁砸窗户进去了,是吧,那倒有些担心。 笔者:最后的1640万元你怎么接收的?你是怎么处理的? 李友灿:形式差不多,朋友从他车转到我车。 笔者:一次转到你车上1640万元吗? 李友灿:不是,分三次吧,可能。 笔者:你接了这1640万元以后,有洗手不干了这种想法吗? 李友灿:嗯……也没有。都是朋友,不管我在职不在职,假如说我不在职,我可能还会给他介绍。 笔者:你做完第五笔(第五次收受丁宁贿赂)后,单位是不是出现了一些风吹草动让你感到不安? 李友灿:有啊。 笔者:什么情况? 李友灿:就是查机电办那个事,给底下放款,查到些漏洞。放款就是每年财政拨几百万以后,机电办去选项目。当时发生问题就是居然查出他们二十多万元是报销的。我心里有数,我一分钱都不会报销,我一分钱问题都不会有的,我就知道这里面他们问题挺严重的。 笔者:你对钱的方面真是走火入魔了,你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李友灿:怎么说呢……开始我也是想着给朋友帮个忙,后来就收不住了。 笔者:你的心灵深处怎么想这些问题呢?怎么又能做得出来呢? 李友灿:从这个事看,我这个人办事胆比较大吧。我认为看准的事,我就会干到底。 笔者:从2001年到2003年一年零九个月的时间,你平均每天赚多少,你算过吗? 李友灿:没有。 笔者:我们替你算过。 李友灿:多少? 笔者:一天赚七万五。你想过这个数字没有? 李友灿:当然肯定很多呀,是不是? 笔者:你自己听到这个数字惊讶吗? 李友灿:总数都在那搁着呢,我也不惊讶。农民可能希望有30万元,市民可能希望有80万元、100万元。这是我过去的心态。但是一旦钱一下子来了,我就挡不住了。我当时就想,“都是朋友,你就来吧,来多少钱要多少!” 编者点评:李友灿之所以走上了不归之路,客观上也是沾了“朋友”的“大光”———“朋友”在将成堆的现钞送上门的同时,也为他准备好了“地狱通行证”。李友灿的沉痛教训再一次告诫人们,特别是领导干部,做人要堂堂正正,交友要择善而交、择廉而交,要警惕被“朋友”拉拢和利用,否则就将踏上万劫不复之路! 3“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你喜欢挣钱,肯定很会算账。会算账的人都会计算成本,你觉得用这种权力挣钱的成本大还是小? 李友灿:当然成本是太大了。 笔者:把命都要搭进去吗? 李友灿:对自己来说,付出的是命,是家,大了说是损害了国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 笔者:你原来抽烟吗? 李友灿:我原来不抽烟,现在也不会抽。 笔者:事发之后你经常抽? 李友灿:嗯。 笔者:是因为犯愁吗? 李友灿:就是在俄罗斯关我的时候,关到两个月以后,我说不行了,给我买烟,学抽烟,一买好几条。从早晨醒了之后,手里的烟不断。不管多糟糕,我希望活命吧。 笔者:一审、二审判处你死刑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呢?你很在乎自己的生死吗? 李友灿:在乎也没有用啊。我希望活着,但是客观上不能让我活着。我已经做错事做到这一步了。 笔者:从对党、对干部的警示教育来说,你想对你过去的同行们说什么?告诉他们要从你身上吸取什么教训? 李友灿:是个公民你还得遵纪守法呢,何况你是一个共产党的干部呢,我是这样想的。可是一旦违了法,犯了罪,我说怎么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说也没用了,肯定很悔恨了,甚至悔恨到就不敢轻易说“请你们给我机会”。 笔者:两次对你宣判,你妻子在场,据说她晕倒过,你看见了吗?你流泪了吗? 李友灿:嗯……没流,但是我很难过。我知道这个事,律师告诉我了,说一审宣判我妻子晕倒了,抬医院去了。 笔者:假如今天来看你的或是和你谈话的不是我们,是你妻子或其他家人,你会流泪吗? 李友灿:肯定会。我和我妻子通过一次电话,我们俩都无法……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妻子和儿子,再就是我的家人。往大处说,我在法庭陈述时也说,我对不起省委省政府。 笔者:你有多少年党龄? 李友灿:我1975年入党,啊……不是、不是,是1973年。 笔者:从你参军开始,党和政府、部队对你的培养,你最后做出了这种事情…… 李友灿:我说对不起省委省政府,也不是空洞的。我到今年5月份,副厅整10个年头。跟省领导打交道也不少,我指的就是对不起这些领导。给党和国家造成的损失就不用说了。 笔者:听说你岳父是个高级干部…… 李友灿:我岳父是一个非常正派的人。 笔者:如果你有机会面对他,你想对他说什么? 李友灿:我无颜面对他。 笔者:你几岁你母亲去世的? 李友灿:4岁。我叔叔、婶子无儿无女,把我一直当儿子养。我对我叔叔、婶子感情比我父亲还深。 笔者:你如果现在见到你叔叔、婶子,你会对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我最挂念的,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如果我保不住命,我不准备见任何人。我不见,我拒绝见,因为觉得没有脸见他们。 笔者:如果有可能我们见到你的妻子或者你的岳父,你希望我们给他们说什么? 李友灿:(思考片刻)没想过这个问题,没想。 编者点评:李友灿并非“天生”就是腐败分子,他也曾有过廉洁光荣的历史,但后来,他亲手毁掉了自己曾经构建的理想大厦,那片“废墟”也成了他的“葬身之地”。李友灿的悲剧再一次告诫领导干部:做官要先做人,做人要有底线,否则,丢掉的可能不仅仅是“乌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