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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联合国副秘书长联合国大学校长汉斯(图)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19日17:49 外滩画报
![]() 联合国副秘书长联合国大学校长汉斯·金格尔 有这样一所大学,它没有老师,没有学生,也没有可容纳成千上万学子的校园,可是它的重要性,不输给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学。它就是作为联合国重要组成部分的联合国大学。做了联合国大学10年校长的汉斯?金格尔认为,许多大学的研究非常远离现实,而他的工作就是使联合国大学更加贴近现实。文/庄清湄 梁轶雯(实习) 图/彭辉 “帮助解决联合国、各国人民和会员国关注的紧迫的全球问题”,在这样的宗旨指导下,作为联合国“智库”的联合国大学已经存在了30多年。和我们常见的大学不一样,联合国大学不招收学生,而是世界各地的学者们进行研究和交流的场所。 在这30多年间,和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等一样,联合国大学在人类的普遍性价值和责任、世界经济的新趋势、维护全球生命的体系、人口资源与福利等5个领域,通过研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1969年,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的缅甸人吴丹,积极主张建设一所符合联合国宪章、能为人类和平进步做出卓越贡献的真正的国际性大学,1972年的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建立联合国大学的决议,1975年联合国大学正式成立于东京。2007年5月底,已经做了10年联合国大学校长、联合国副秘书长的汉斯?金格尔(Hans J.A. van Ginkel),在上海接受了《外滩画报》的专访。 B=《外滩画报》 H=汉斯?金格尔 不是大学的“大学” B:联合国大学与一般的大学不同,没有老师与学生,而是一个联合国管理下的研究机构,那么最初为什么要起名为“大学”? H:因为“大学”代表了教育与研究的结合,代表了独立自主。由于是联合国下的一个机构,很多人可能会认为我们是一个政治机构,但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是完全独立的,我们可以自由客观地发表意见。 B:这所“大学”主要研究些什么? H:世界上已经有两万所大学遵循着日常教学训练,但是只有一所联合国大学,所以我们一直在问自己:联合国大学应该办成什么样?答案就是:我们所做的研究应该是建立在联合国所讨论的话题议程之上的,我们不做生物、数学、语言研究,我们所做的是有关全球定位的研究项目与教育项目,同时必须要非常贴近实践,许多大学的研究都非常远离现实。 B:能具体说说吗? H:例如,我们研究如何帮助一个暴力国家消除暴力、巩固发展。因为在这些国家,人们会因残酷的过去而延续仇恨和哀伤,我们应该帮助这些人忘记过去、面向未来。环境问题也是同样的道理。就像我在“上海论坛”所讨论的城市的未来一样,许多人依然觉得城乡之间存在矛盾和对立,他们不知道不久以后大部人分都将生活在城市里。现在日本已经有90%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从世界范围来说,未来20到30年,2/3的人口将集中于城市。在接下来的30到50年里,将会出现20亿的新城市人口。地理、建筑社会科学、经济生态等许多问题的解决都依赖于对城市发展的理解,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B:作为联合国大学的校长,你的工作与普通大学的校长有什么不同? H:我曾担任荷兰最大的大学Utrec Ht的校长长达11年,Utrec Ht还是欧洲排名第六的大学。我现在的工作和在那所大学里的区别是,现在我更多关注于联合国所关注的问题,不像在大学里研究医药、物理、语言,甚至神学。在联合国大学里,我的工作都是和联合国的议题有关的,如维护和平、平息冲突、可持续发展等等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我感觉这两者最大的差异在于,在联合国大学,我所做的工作与现实更加贴近,更加偏向外交、政治化。 联合国的“智库” B:联合国大学被誉为联合国的“智库”,那么在过去30多年里,联合国大学为联合国提出了哪些重大的建议? H:今日的一些联合国所关注、被世界所接受了的一些新的概念,有很多都是从联合国大学中发展而来的。比如,联合国刚建立时的目标是推动和平与进步,当时的进步是以经济发展来衡量的,而经济发展则是以国民生产总值来衡量的,但同时,如果不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就无法提高国民生产总值。所以我们在1980年代早期就引入了人类发展这个概念,告诉人们“进步”并不只是国民生产总值提高那么简单,还包括了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人类生活质量的提高、人类寿命的延长、人们的空余时间增多等。接下来,我们提出了一个观点:并不是国民生产总值增长了,就一定能消灭或减少贫穷;经济增长和财富在人群中如何分配是两个问题。以安哥拉为例,安哥拉生产更多的钻石并用于出口,从经济角度看安哥拉的经济确实是增长了, 但是钱仅仅流向少数外国人或者国内一小部分人,大多数普通人的收入并没有增加,所以安哥拉仍然很穷。 B:在促进人类和平与安全方面呢? H:许多人认为联合国是解决国家间问题的组织,但是当你回首过去20年,其实很多人是死于国内的暴力事件,而非国家之间的,所以国家之间的安全也许不再像过去那样重要,或者说不如市民的人身安全问题来得重要。这意味着安全问题应由国家层级转向市民安全层面。要想了解人们的安全如何,就需要关注贫穷、饥饿、传染病、母婴健康、儿童未成年怀孕、国内不同经济团体间的冲突等等问题。有许多造成个人不安全的原因,事实上我们所应该做的就是提高生活质量以保证人们的安全。 关于“可持续发展” B: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是联合国大学的一大主题,距离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提出已经有30年历史。你对“可持续发展”这个概念30年来的发展是如何看待的? H:我非常开心,因为人们渐渐开始接受并谈论这个概念,我们在向这个方向前进,联合国大学在中国进行了很多这方面的工作。例如在云南省进行土地可持续管理的工作,如何平衡食用农作物与工业用农作物之间的关系以保证收入,如何在维持土地承载量的同时也能保持经济的发展??这是一个在特定领域进行可持续发展的非常好的例子。 B:我想要知道更多与中国政府组织合作的有关的工程项目。 H:我刚才和你提了云南的项目,这是非常有趣的。也许我们最重要的项目是在澳门建立的国际软件技术研究所。这个研究所由中国澳门地方政府、葡萄牙和中国政府资助,对发展中国家很有利。研究成果能够在实践中支持政府办公电子化,使用通信技术来进行政府管理。另外,我们也在讨论让复旦大学成为联合国大学的一个相关组织,主要研究发展中国家的城市化问题,特别是关于太阳能的问题。“我知道联合国大学是干什么的” B:联合国大学是一所非常伟大的大学,但是我觉得它与常人的距离挺远的,许多人不知道联合国大学,如何提升联合国大学在人们心目中的影响力? H:我问日本人,东京大学在做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孩子们去那里学习,东京大学在做什么样的研究他们不知道。基本上,大学是高水准的,努力传达知识,所以普通人通常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可是我可以写出一大叠资料来说明联合国大学在干什么,一般的大学可能连我的10% 都拿不出来。我们与联合国的工作如此相关,我们的许多工作都牵涉到联合国面临的问题,我是这所非常好的大学的校长,它与实践联系得很紧密,比其他的大学都要紧密。 B:5月9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先生任命了新的联合国大学校长,而你将在今年9月1日离开该职位,作为第四任联合国校长,你如何评价自己的工作? H:在制度层面,我觉得我建立了很好的制度,这有助于提高我们以后工作的可行性。在实践方面,联合国大学与联合国结合得更为紧密了,支持联合国大学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这个组织在联合国系统内更有影响力了,同时从学术角度看,我们的项目也变得更为有趣,但依然存在不足,这些不足就是:我们的规模太小了,还需要进一步扩大这个组织。比如,许多国家都对联合国大学有期望,但是联合国大学的资金来源不足,很多项目开展不了。只有资金来源充足时才能做得更好,所以我们要为联合国大学寻求更多的经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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