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报记者 王亦菲
2015年新版百元钞刚发行就掀起了一股“新币热”。
而在某厂区,战士们手持钢枪,即将踏上新版人民币押运的特种列车。所有的人民币通过列车运送到全国各地,近的到江浙一带,远的甚至到新疆、青海地区。他们所经历的和财富无关,更多的是恶劣的工作环境和随时可能发生的险情。
层层筛选才能入选押运
“不准擅离职守、不许谈论任务机密、不许私自外出……”宣读完执勤纪律后,参加任务的战士将手机全部上交保管,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确保不发生任何 泄密事件。昨天上午,在某厂区,工作人员正把密封好的塑料箱子往数节铁皮车厢里装,动作迅速有序。如果不是密密麻麻全覆盖的探头和身边五步一哨的持枪武 警,几乎与普通货物中转站无异。车门外,战士们荷枪实弹,站在各自警戒岗位上,眼睛不时向车厢外扫视,保持高度警惕。
武警战士介绍说,当前押钞官兵大多数为“90后”,担负任务的官兵必须对所属人员进行推荐、政审、考核等环节,层层筛选后方可进入押运小分队。车厢内,数千个钱箱将几节车皮堆得满满当当,仅留下跨约20厘米的过道通行。
“一开始看到这么多钱,大家都笑说掉到钱堆里了。”战士开玩笑说,“但真的押运了,发现也就是一批昂贵的货物,高度紧绷的神经让战士根本来不及对这些‘金山银山’有好奇感。”
所有的人民币通过列车运送到全国各地,近的到江浙一带,远的甚至到新疆、青海地区。“每天和数以亿计的人民币打交道,但他们所经历的和财富无关,更多的是恶劣的工作环境和随时可能发生的险情。”
闷罐车里睡“金床”
半个月前,某部接到任务,要押运货币物资到我国西部某城市。第一次参加押运任务的新兵听老兵说可以乘坐“专列”,激动得好几晚没睡着觉。直到临行前,才 惊奇地发现,所谓押运“专列”根本不是脑海中高大上的“防弹车”,其实就是一节火车皮集装箱,面积不超20平方米。“睡的是黄金床、住的是铁皮房,夏天热 得难忍受,冬天冻得透心凉”,这是押运官兵艰苦生活的真实写照。
一箱一箱的钞票整齐地摆满在整个火车车厢,这种场面不要说一般人,连见多识广的银行工作人员也难得一见。但对老兵来说,已经稀松平常,他们的饭桌、坐的凳子都是装钱的箱子,晚上睡觉更是直接睡在钱箱上。
睡在“金山”上,战士们并不开心。“夏日坐在闷罐车里,就像是一个大蒸笼,浑身都焐得长满湿疹。”铁皮车厢没有窗户,密不透风,门一关丝毫不透光,这样 的铁皮闷罐车经过太阳的暴晒,内部温度可想而知。“有一次一名战士中暑晕倒了,请来了当地医生,刚进车厢就马上退了回去,让我们把战士抬到外面来,因为实 在热得受不了。”参加过多次任务的士官说。
而到了冬天,车厢内又冷得像冰窖:脚穿三双棉袜身披大衣,夜间盖四床棉被都扛不住逼人的寒气。列车行到东北地区时,就连吃饭的筷子、矿泉水都结冰了。“最后只能用刀把矿泉水瓶划开,用酒精炉热了再喝。”
除了温度问题,在“金床”上睡觉还要担心被“砸醒”。铁皮车改造的专列车厢壁基本没有减噪功能,火车行驶中的噪音特别大,有时来往列车制造出的噪音能达 100多分贝,晚上根本无法入睡。行驶过程中火车不停地摇晃,钱箱也一会儿移开,一会儿挤撞在一起,人睡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被夹住。士兵说,有一次他正 睡着,突然火车一个急刹车,巨大惯性作用下堆在顶层的一个钱箱重重砸了下来,将他的腿部砸成轻伤。
各种意外情况都有预案
今年5月,赴江苏押运卸货时,正在警戒的战士突然听到车厢外侧传来异常声响,探头一看发现有3名男子正在攀爬后方一节车厢,企图撬开车门。“停下来,你 们是干什么的?”战士急促地喊道。那几人似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仍然义无反顾地往火车上爬。几名战士见状,迅速出手将其制服在地。“我们没干坏事,我们没 干坏事。”经过详细询问得知,他们看到车上有人,便认为有不少饮料罐之类废品,想爬上火车拣些破铜烂铁,卖点小钱,根本不知道车里装有何物。
虽说虚惊一场,但在行进过程中临时停车是常事,最容易出现意外。以往因为兵力有限,不能完全实现现场警戒,总有不少出于好奇或捡垃圾的人在半夜搞“突袭”,爬上车厢捡破烂。“一旦发现情况后,官兵们就要将子弹装上膛,做好随时处置突发事件的准备。”
这是一个流动的哨位,从沿海繁华都市到西北浩瀚大漠,从白天巡逻到黑夜站岗,押运兵们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把货币物资押运到全国各地。“我们有预案,设想了多种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如遇到袭击、泥石流、山体滑坡、交通事故、堵车等,都有详细的应对措施。”
每当押运战士顺利将数车厢人民币运抵目的地,圆满完成任务后,都会说一句“我要好好洗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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