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中国文盲大军:识字改变农家女的生活(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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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8日12:52 中青在线 | |||||||||
甘肃天水麦积区的这个小姑娘是个哑巴,母亲去世至今没有学上。 垃圾村里的儿童 识字改变农家女的生活 7名大学生自发支教穷山沟 垃圾村里的儿童 2005年5月21日,当我们出城走错路,在贵阳市南面约几公里处,发现有许多来自贵州边穷山区的农民守着一个规模不少的垃圾场,依旧从那些来自城里的垃圾里寻找废物过日子。
这个垃圾场大多数是些建筑垃圾及少量的生活垃圾,捡垃圾的人们要捡到能卖钱的东西很少,因此这些人的经济收入十分微薄。他们的房屋是用废物搭建起来的,不但十分低矮,而且在一场太阳一场雨的春夏之交,潮湿、惺臭倒成为成千上万蚊虫的美丽天堂。 垃圾村里的房屋严格说是窝棚,与几百米之外的普通民舍也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这儿没有饮用水,没有照明电,没有生活的基本要素。特别是那些同父母一道在垃圾场的儿童,从他们的脸上手上肮脏的样子,我们的心灵一次又一次地颤抖,他们生存的欲望给每一个到垃圾场的人一种难以置信的力量,他们有着良好的心态,甜笑总是多于苦涩。 捡垃圾的人们时时期盼垃圾车拉来兴喜,但对不速之客通常会敬而远之或者用一种眼光凝视和扫射,他们不愿与来人交谈,至少不愿谈及自己的苦楚、身世。凭着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我们深知他们大多数人都曾有过以垃圾为生的奋斗经历。一位中年人说:我们不怕脏,不怕臭,就怕来人干预,这活就干不成了。 历史以来,很多文人墨客都在歌颂劳动人民,以垃圾为生的人们他们不但捡到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希望,而且创造出了时代新词“拾荒族”,他们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又一劳动群体,应该说也是我们当今就业择业的又一拓展。只是,如果我们都能给他们一些关注、帮助或引导,他们的日子和处境至少比现在我们看到的要好得多。(作者 吴东俊) 希望小学 2005年4月,甘肃天水麦积区,图片上这个小姑娘是个哑巴,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他跟着父亲和一个姐姐生活,附近根本没有聋哑学校,所以至今她都没有学上。 5年前,我第一次到西部采访,接触到了“贫困女孩”。那是在贵州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大山沟里,那是一个名字叫王晓丽的9岁小女孩。面对着我,她竭力将一双冻裂了的脏乎乎的小手藏在身后。几年前,她的父亲遭遇车祸离开了这个世界,母亲改嫁离开了这个家徒四壁的家庭。从此,孤儿王晓丽只有在年迈的祖母照应下生活。 她的祖母眼睛已经快瞎了,混浊的眼泪浸透着无助的悲伤。我揭开锅盖,锅里只有浅浅的一层稀薄的菜糊糊。老太太告诉我,她们祖孙俩已经有几年没吃过一星儿肉了,因为上学要到几十里地以外的学校住校,家里负担不起,所以孩子至今没有上学。 王晓丽一直忽闪着眼睛盯着我,但是无论怎样沟通,她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分手的时候,我给了她一把糖,希望能够给她苦涩的生活增添一点甜蜜…… 从此,我的心里就有了一种挂念,对于如王晓丽那样的女孩子…… 2005年的1月至7月,我又走进了这些贫困女孩的生活。客观地看,她们的生活比较前几年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她们面临的人生困境依然存在。生存、就学、基本的卫生知识、教育都成为她们生活中难以逾越的问题。部分农村家庭抗拒突发事件的能力本来就很脆弱,常常会引起连锁的恶性反应,就像推到的多米诺骨牌,而压在最底层的就是那些贫困家庭的女孩。 忘不了李慧霞那双被泪水蒙住的眼睛。这个18岁的女孩子见到记者就哭了,随泪水涌出的是难言的苦痛和渴望。她家住陕西省榆林市绥德县四十里镇前街村,4年前的春天母亲离开了人世,留下她和弟弟还有爸爸。她只上过小学4年级,就辍学在家照顾弟弟和爸爸,还下地干活儿。这都是贫穷惹的祸,记者掀开她家的米缸,只有不到10公分厚的小米了,吃的菜只有土豆,家里到现在还欠着20000多元的债。现在,和她一般大的女孩子们念完初中后就外出打工了,而她只能呆在家里走不出去,因为她识字太少,但她太渴望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了,特别羡慕同村那些能出去打工的女孩子们,无奈,“没有文化”就像竖起的高高的屏障,羁绊住了她的腿脚。小小年纪竟然满脸愁苦,她的青丝里竟然搀杂着明显的白发,与她的花样妙龄极不相称。我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烙印下了那双充满渴望和哀愁的眼睛。 忘不了杨努连那副被镐头压着的稚嫩肩膀。这个家住山西省吕梁市方山县马坊镇神堂沟村的女孩子今年只有12岁,但几年前就开始下田劳动了。1996年母亲去世,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悲痛,从此以后这个家全靠父亲种10来亩贫瘠的山地度日,年收入不足千元。村支书对记者说,学杂费、住宿费等费用加在一起,一个学生每年需要800到1000元,由于支付不起,小努连的命运只能像黄连一样苦了,她只上过学前班,从此便再没进过学门半步。据记者了解,像小努连这样贫穷而使孩子读不起书的家庭占整个镇的五分之一。 忘不了小女孩们走在上学路上跨越小溪的雀跃身影。几十里的山路对于城市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艰苦的事情,而对于这些穷孩子,只是他们必须完成的日常“功课”。比起城市的孩子,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他们体验的更加深刻。 启蒙教育,让女孩认识了世界,认清了自我。在这样一个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的世界面前,她们渴望学习的愿望,其实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只是生活的窘迫常常束缚了她们求知的脚步。 贫苦的孩子也是善良的,她们珍惜别人赋予的每一份关爱。从2002年开始,中国人口和计划生育系统率先倡导发起了“关爱女孩”行动,引起了全社会的积极响应。保障女孩的健康成长,是关乎整个人口素质的提高与健康发展的关键。在社会各界的倾力配合下,从救学救困起步,如今关爱女孩的行动正向着更为广泛的层面发展。关于女孩社会地位及其命运的探讨,也愈加深入。 关爱女孩,就是关注未来的母亲。当一个个陷入苦境的女孩得到拯救,当她们满含泪水又踏进课堂的时候,生活的梦想重新展开翅膀。一项关系未来的社会行动也就开始启动,由此给予贫困女孩们一个生命的支点。孩子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心飞出简陋的教室。 对于那些命运多舛的女孩,我们无法不去挂念着她们的苦痛。希望泪痕从她们的脸上消失,让她们被关爱的阳光包围,让愁苦的心灵依偎在爱的胸怀,让灿烂的笑容重新绽放…… (作者 潘松刚) 求知的力量 识字改变农家女的生活 贵州省罗甸县地处贵州南部边陲,地形以山地为主,属国家级贫困县。全县15岁-50岁青壮年文盲妇女万余人,占文盲总数的79%。为了提高当地妇女的生产技术和生活技能,在全球推动扫盲组织的支持下,农家女文化发展中心先后两次投资在罗甸举办扫盲班.2005年,该中心在罗甸县举办6个扫盲班,经过半年的学习,8月初已经结业。 学习之前,农家女们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读不懂简单的信件,不能计划管理日常生产、生活账目,不能对孩子的学习和教育进行有效的帮助。她们有的人甚至不敢离开家乡半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农村男性青壮年到城市打工的越来越多,农村妇女也就成为农业生产劳动、治家理财、教育子女的主力。对农家女来说, 学习知识对改善生活有重要的作用. 通过两次扫盲,农村女们会写自己的以及全家人的名字;第一次敢在孩子的作业本上签字;第一次敢接听电话并可以帮别人传电话了;孩子生病知道给孩子吃什么药了;第一次一个人敢外出了,因为她们能够看车牌知道怎么坐车了;第一次一个人敢拿着自家的东西到集市上去卖,因为自己学会算账了;种庄稼会施肥了,因为她们看懂农药说明了……这些是她们原先不曾想过的,通过扫盲,她们变的越来越自信了,同时觉得自己的地位也在提高。 “北京农家女文化发展中心”前身是全国妇联主管的《农家女》杂志项目中心,2001年注册为非政府组织。自1995年起,农家女文化发展中心就与多个国际组织合作,先后在湖北枣阳、河北满城、山西左权、甘肃陇西、漳县、贵州罗甸等贫困地区成功地开展了扫盲工作,编写出了五本扫盲教材,开办了150多个扫盲班,使近4800多名农村文盲妇女脱盲,同时,还开设了妇女生殖健康知识、实用技能培训,法律知识讲座等课程。在实践中,该中心探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扫盲模式,2004年,获得了国际扫盲组织颁发的大奖。(作者 甄学宝) 支持的力量 7名大学生自发支教穷山沟 四面层山如锅,学校就坐落在锅底,温度37度。位于河南省巩义市新中镇杨树沟村小学内,7名来自于河南工业大学信息学院的大二学生在这里体验支教人生。 7人盯着一个馒头看 赵山虎是7人中的“头”,这次支教活动,是他带领大伙选到了这个交通闭塞的山沟里。去年,他们就曾对这个山沟进行了“考查”。今年暑期社会实践时,他们的小分队选择到巩义市,一部分人去了药监局实践,而他们7个人选择了条件更苦的杨树沟。时间是一个星期。 “7月12号下午4点进山时,没有进山的车,我们从山脚下步行两个多小时才到学校。”曹帅说。 尽管进山前他们都有思想准备,但条件的恶劣还是超出他们的想像。“吃饭时,7个人8个馒头,一个一个吃不饱,大家看着最后一个馒头好半天,谁也不好意思吃。”饭是村里免费安排的,他们不好意思多提什么。第二天,赵山虎出山办事,带回一箱方便面,两天后,箱子见底了。 为防蚊叮睡觉不脱牛仔裤 苦难对于这群生活在城市里的孩子才刚刚开始。 “山里的蚊子个真大,跟苍蝇一样多。”晚上吃饭,成群的蚊子像轰炸机一样在头顶盘旋。他们一手拿筷子,一手挥舞着赶蚊子。“来时,我们想每个人带个蚊帐,但怕山里人笑话我们吃不苦,就没带。”赵山虎说。 现在,他们为了防蚊子叮,整天穿着厚厚的牛仔裤,有时晚上睡觉也不脱。 杨树沟村是个缺水严重的村子,尽管7年前,村民打通浮戏山引水进村,但村子人依然是视水如命,从不浪费。“我们7个人,洗澡会用很多水,怕当地老百姓反感。通过在这里生活,我们也认识到了节约用水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苦难往往伴着寂寞。没有音乐、游戏。寂寞时,能做的事就是跑到山顶上给朋友、家人发一通短信。 山下信号不好。 小学生感动大学生 让他们最难忘的是山区教育的落后和贫乏。 一次,他们爬山时,见到一个村民,光身上身在提水。后来,当得知他就是村小学的老师时,他们惊讶了。“我们觉得老师是文化的化身,而在他身上,我们没有看到这一点。” “同学们的基础都很差,不比城里的孩子聪明,但都很好学。”给小学五六年级教英语的许增昭说,“这些孩子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赶到学校。这让我们很感动。在大学时,我们从宿舍到教室,三四分钟的路,都懒得走,还要骑车去上课。孩子教会了我们一些东西,我们也从孩子眼里看到了对0知识的渴望。” 沈星捧着一部借来的DV,将他们这些天支教的情况进行拍摄,说要等以后做成纪录片在班上播放。拍摄中,更多的是衣着简陋的孩子,端正地坐在课桌前,扯着喉咙大声读书的画面。(作者 邱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