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与巴黎公社女战士媲美的长征女兵(组图)

1959年，参加长征的部分女红军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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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长征部分女红军合影。左起：刘英、夏明、蔡畅、陈琮英。

路易丝·米歇尔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有一种精神最可宝贵，那就是对历史使命的认知、把握与躬身力行……虽九死而不悔，历千难而不覆。

　　这是长征精神的精魂。

　　●长征是伟大的，但同时也充满痛苦、污秽和鲜血，也正是因为它充满了痛苦、污秽

和鲜血，才显得长征是如此的崇高和壮丽！

　　编者按

　　长征中的女兵据载有两三千人，且语焉不详。但从史料或见证者的口中我们探访到一些往事，她们用自己的行动昭示世人：历史选择了女人，女人也可以创造历史。

　　这是一群走进战争的女兵，她们的征途似乎比男人的征程更为艰辛。

　　女人受生理条件的限制，体力较差，体质较弱，承受艰苦行军的耐久力较小。有的妇女来月经，连垫纸都没有，血往腿下流，在过河的时候，染红了身边的河水。女战士月经失调或者闭经，也是常有的事。她们为此甚至丧失了生育能力。

　　爬山涉水又是对女战士的考验。妇女的脚板由于生理条件限制，往往不如男人硬朗，何况有的女战士小时候还缠过脚，畸形的脚板，走在山间小路上，走过乱石横放的小河，刺痛钻心啊！

　　有些女同志在长征路上，无法避孕（当时没有避孕条件），不慎怀上了小孩，挺着大肚子长途艰难步行，其艰辛可想而知。

　　这些巾帼英雄以旺盛的革命斗志和乐观的革命精神，以无比坚强的毅力，跨过万水千山，终于从福建、江西，或四川、陕西，或湖北、河南……胜利走到了遥远的陕北。

　　马克思曾称赞参加巴黎公社起义的巴黎妇女，他说：“现在又由真正的巴黎妇女在最前列，她们和古希腊罗马时代的妇女一样英勇、高尚和奋不顾身。”

　　斯诺曾钦佩长征中的女红军：“不要忘记，整个旅程都是步行的，有些是世界上最难通行的小道，大多数无法通过车辆轱辘，还有亚洲最高的山峰和最大的河流。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男战士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何况女战士呢？她们难道不可以与参加巴黎公社起义的巴黎妇女媲美吗？”

　　蹒跚在草地上的女兵

　　只要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

　　1936年秋的一天，一群大约十几个女人蹒跚地行进在一片茫茫的草地上。她们互相搀扶着，疲惫的脸上却挂着坚定的神情，并不时看看草地上惊起的鸟雀，眼神里闪烁着欢乐，这是一群特殊的女人———长征红军中的女兵。

　　带领这支队伍的，是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女兵，较之于其他人，显得要成熟些。貌似平静的她，此刻心里却非常忧急，因为不久前刚接到上级命令，命令她一定要照顾好这批女兵，并把她们安全地带出这片草地。她就是这支红军小分队的队长陈淑珍。

　　跟随红军大部队进入这片遍布沼泽的水草地已经五天了，在她们当中，不少人由于长期的行军跋涉、风餐露宿，已经患上了各种疾病，更要命的是，还有两个孕妇，其中一个已经身怀六甲，随时都会生产。

　　所以，经过几天的行军，她们这支女兵队伍越走越慢，离前面的大部队也越来越远了。能否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将这些姐妹带出荒无人烟的水草地？

　　说实话，她心里确实没有底，特别是每每看到那些倒毙在路边或淹没在沼泽中的红军战士，她就更为此而担忧。但是她心里有一个信念是坚定不移的，那就是：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放弃一个姐妹。

　　死亡留给自己安全留给姐妹

　　让她欣慰的是，即便已有两天没有吃到热乎乎的饭菜了，仅靠干粮和路途的一些野果充饥，大家还是铆足了劲往前走，希望能尽快地走出这片草地，赶上大部队。

　　身体的虚弱和营养的缺乏，让她们的脸色泛出蜡黄，浑身乏力，她们的行程每天只有十多公里。因为草地里暗藏着许多致命的沼泽，作为队长的陈淑珍一直走在前面，用小树枝小心翼翼地探路，将死亡留给自己，将安全留给身后的战友和姐妹。

　　新添婴儿拿什么喂养她

　　一天清晨，东方泛白，走在队伍中间的一个孕妇突然肚子痛起来，看样子马上就要分娩了。陈淑贞赶忙一边安慰产妇，一边镇定地指挥大家帮忙准备，很快她们迅速地将身上暖和干燥一点的衣物给取下来，找了一块干燥一点的地方，陈淑贞亲手将孩子接生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婴，一阵清脆的哭声，打破了草地黎明的寂静，也唤起了女战士们对美好生活的渴望，给大家带来了生命的喜悦。可当看着这个瘦弱的婴儿衔住妈妈干瘪的乳房拼命地吸吮，但不一会就再也吸不到一口奶时，现实的困难很快让大伙的脸上生起愁云。干粮和淡水已所剩无几了，走出这片草地还不知道要多久，突然添了这么一个婴儿，拿什么去喂养她呢？

　　这时一个年纪最小，参加红军不久的小战士对队长有意见了：“路还很远，不知什么时候才走出这该死的草地，你把干粮都给她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们没有粮食，也会饿死在这里的，要不我们干脆散伙算了，我自己走……”小战士说完之后，一屁股坐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大家都缓缓地背过头去，擦着眼泪。

　　“要饿死，也是我第一个饿死”

　　陈淑珍静静地看着战士们，强忍着满腹的心酸：这个小战士说的又何尝没有道理？但这草地的寒夜和饥饿的摧残，随时都可能扼杀这个弱小的生命，如果丢下她们不顾，她们母女就一定没命了。

　　陈淑珍定了定神，用坚定的语气说：“我相信大家都是勇敢的人，在战场上我们面对敌人没有怕过死，难道今天我们就怕死了吗？我们今天吃苦，就是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不再受苦，天下的老百姓不再受苦。”

　　接着她说：“大家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困在这里，即使饿死，也是我陈淑珍第一个饿死。如果我真的遭遇了不幸，我请求大家一定要团结互助走出这块草地，因为我们的部队还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的亲人还在等着我们。”

　　那位小战士听到这里，走过来，一把抱住陈队长，哽咽着说：“队长，我……我错了。”小生命好像也看懂了这一幕，睁着明亮的眼睛，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走在后面的女战士，看着她们衣衫单薄的队长，在柔和的晨晖中，她的身影是那么高大，步子是那么坚定……

　　后来，她们很快遇到了接应的大部队。

　　资料链接：米歇尔与巴黎公社

　　路易丝·米歇尔是巴黎公社时期最著名的女性，“红色圣女”路易丝的名字曾经和贞德一样充满了魔力。

　　1870年11月，路易丝当选巴黎第18区国民自卫委员会主席，她穿上自卫队的男装制服，带领妇女孩子赶修街垒，成为妇女参与政治事务的象征性人物。此后路易丝数次被各种因素推到最醒目处，其作用甚至超越了公社其他男性领导人如瓦尔兰等，成为巴黎公社史上几次重大事件的主角。

　　作为战地护士和女战士，路易丝一直坚持到最后几场巷战。她本来可以逃出巴黎，但是为了交换被政府军扣押为人质的母亲，她主动站了出来。她在法庭上承认一切指控，不为自己做任何辩护。“如果你们让我活着，我将绝不停止复仇的呐喊”，“如果你们不是胆小鬼，那就杀了我吧”。她在法庭上的每一句话都像诗一样激动人心，听众席里骚动不安。法庭记录上最后一段是这么写的：法官告诉她24小时之内可以上诉，路易丝打断他：“不，我不需要上诉，我更乐意死去！”（据《三联生活周刊》）

　　相关专题：长征胜利70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