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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流动人口总量已达1.4亿人(组图)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13日08:17 法制日报
一对要回家的农民工夫妇再次看一眼自己参与建设的高楼 沈国新 摄 人潮涌动的流动人口大军 肖恩摄 开栏语 我国目前正经历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流动和迁移,大多数农民从农业领域转移出来,在城乡流动就业,这种情况将伴随我国现代化的全过程。流动人口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已经成为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同时,由于农民工是流动人口的主体,举家迁移、滞留城市的现象比较突出,加剧了城市人口与资源环境的紧张状况,增加了社会服务和社会管理的压力。 流动人口既是违法犯罪的高发群体,也是违法犯罪行为侵害的重点对象。妥善解决好流动人口问题,日益成为摆在全社会面前的突出问题。党的十七大提出“加强流动人口服务和管理”,中央综治委即将出台进一步加强流动人口管理和服务工作的意见。 从今天起,本报推出“中国流动人口调查”报道,从流动人口生存的现状、面临的难点以及各地各有关部门如何破解难题,着力完善社会管理、扩大公共服务、保障流动人口合法权益等方面进行的有益探索展开报道。 本报记者 张亦嵘杜萌 流动人口,通常指为就业、生活,离开其户籍地或法律意义的住所地的人口。中国的封闭在开放的瞬间被打破,离开土地的农民或蹒跚独行,或仨俩结伴,或成群结队,或扶老携幼从穷乡僻壤走出来,涌向都市,涌向沿海,涌向每一个他们认为能给他们带来机会和希望的地方:开机器、盖大楼、挣大钱,换个活法!这是一幅极为壮阔的迁徙画卷。这画卷中,跳动着无数个传奇和故事,平淡的、惨烈的、屈辱的和奋进的,这些传奇和故事改变着流动者的命运,劳作为活着,也为活得更好,青春在劳作中流淌,当劳动不再仅是谋生的手段,流动的劳动者完成了城市化进程中无人可替代的历史作用。 我不知道“三险”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北京东直门莱福斯广场的工地上,吕伯成放下手里的扫帚,抬头望望22层高的大楼,这座平地而起的大楼是他和200名建筑工人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亲手建起来的。眼下快竣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去新工地建新的大楼。 吕伯成今年52岁了,家在江西省九江市德安县乡下,老家有妻子儿女,出来前以种稻谷棉花为生。他说,4年前离家打工,出来前就盘算过,一要钱能拿上,二要身体受得了,转眼4年过去,一切还好。他先在南方,来北京也就一年。 他说,北京好,雨水少,做工的日子多,这儿都是包工,啥时干完啥时下工,有人技术好,下午三四点钟就回工棚了。在北京,公司每月发给每人100元零花钱,遇有特殊情况需要借钱,可以申请,额度不能超过全年兑现工钱的总数。去年他揣了1万元带回家。 在南方打工时,雨水多,尤其上半年常下雨,雨大得出不了工时,就歇了,但老板不发钱。老吕到过的建筑队都是一年一结账,不拖欠。不论南方北方工地,他的工钱每年平均下来也就是每月千元。北京这家建筑公司是江苏的,住简易楼式的工棚,冬天有暖气,工地有食堂,用饭票吃饭,年终发工钱时要扣除饭费,他每月需用350元至400元饭费。老吕被指定做卫生,负责打扫工地、食堂、厕所,每天工作9小时,他不愿干这活计,因为干这活儿挣钱少,可“领导”就让他干这个,只好服从。在别的工地,他做过杂工。问什么是杂工,他说,就是机械化达不到的地方,工人要挖填土方、运送建筑材料。 记者问,这把年纪才出来做工,为啥不早些出来呢? 老吕说,为给儿子成家,26岁的儿子娶了媳妇,他成就了家里的这件大事,才出来挣钱,老伴儿和儿子在家里种田。他挣钱可不是为了要出生的孙子或孙女,是为自己和老伴儿养老。他说,挣的钱不给儿子,他们日子才有机会。 做工万一出了工伤咋办?他说,这4年里,他工作过的地方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儿。莱福斯广场工地对面有家建筑公司发生了一起工人意外工伤的事,他听人说,那家建筑公司的老板出钱,按照伤残等级补助摆平了。到底发生工伤后有哪些补助事项和补偿的具体数额?老吕说自己不知道上面是怎么规定的。 问老吕是否知道对农民工的社会保障,比如,工伤保险、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失业保险办了没有?他说家乡宣传过这事,但他没记住,也没关心,他不知道这些保险跟他往后的日子有什么关系。 不给工钱我决不饶过黑心老板 记者是在去浙江省平湖市的路上见到赵仕艳的。那时,他正在中埭路段一家工地上做工。一身破衣服,一脸沧桑,手很大,握着钢筋要切断。 他说自己是四川绵阳人,家在一个小小的镇子上,分责任田那年,他就种田,麦子、水稻、玉米、花生什么都种过,只是家里的地太少,就二亩不够种,才出来打工。问他什么时候离开家的?他说有十来年了。青海、新疆、广东都去过,青海、新疆风沙大,不好活,就去了广东,可广东社会有点复杂,消费水平又高,剩不下钱,他才来了浙江。问他干过多少个工程?他说记不清了,一个工程干三四个月,干了十来年,谁还记得干了多少个工程?总是这个工程完了再找一个,有时没干完老板不厚道,自己也会走的。 来到平湖七八年了,这儿的人好,气候也好,就留下了,把老婆孩子一起从绵阳接来了,老婆在艺浦镇上的一个日资厂里打工,一个月能挣个一千四五百元,孩子已经上到小学六年级,调皮得很,每天总要五十几元零花钱,鬼知道他怎么花!家里三口人,每月的开销怎么也要一千五,租房还要两百多,加上三百烟酒钱,正好是他的工钱。 中午都是自己带上米和菜在工地上做着吃,老板不管饭,工钱一天80元,月月清,工地上的活,干一天有一天,下雨歇工,没钱。一天要干十来个小时,反正他有力气,比当地人能挣。他在这没入社保,养老保险在家里入的,他把钱寄回家,爹妈给他交。六年前,家里就盖了新房,是个二层小楼,底层是铺面房,顶层是三室一厅,当年气派得很,现在一般般了。盖房的钱就是打工挣下的,不多也就四五万元。 问他有没有被拖欠过薪水?他说从没有过,要是谁不给他工钱,他决不能饶过黑心的老板!说这话时,夕阳撒在他的脸上,一脸的豪气。 问他过年回家不?他说不回。等儿子念完了初中,全家回!现在家乡也发展了,不少浙江人在那儿做生意,儿子回家读高中,那个时候再想想自己做点什么?现在想也没用,不是么?他问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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