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战争(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12月27日17:34 金羊网-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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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洁军在上下九街头创作

  新快报记者 谢培/文 李洁军/图

  出生军人家庭的李洁军有两个身份:著名新闻摄影师和铁杆军事迷。

  说到新闻摄影,他打的“漂亮仗”太多了,那些国家级新闻摄影奖项就是他的“勋章”;作为铁杆军事迷,他玩得也不赖,各种军事仿真玩具、军车模型、军人玩偶、微缩枪支、服装配件积攒了不少,稍微疯狂一点的是,他还收集小型沙盘,闲来无事,常在家里做沙盘演习,自得其乐地“还原”某次战役的过程。

  [疯狂]

  但真正让李洁军疯狂起来的是用相机“复制”战争这个念头。

  李洁军首先想到的是用兵偶来复制自己心目中的经典战争,他挑出几个“美国兵”,对照经典战争照片《父辈的旗帜之硫磺岛》,在一个工地上摆出阵势,重现了经典一瞬。接下来,《父辈的旗帜之攻占柏林》、《被子弹击中的士兵》都成为了他Copy的对象。

  其中最让他津津乐道的一幅,是《八路军战斗在浮图峪长城》:“沙飞是中国红色战争摄影第一人,大师,老前辈。这张是他的经典之作,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作品,画面上一个战士架着机枪,一个战士拿着驳壳枪,监视着长城之外的敌人。”出于对这幅作品的尊敬和热爱,李洁军决定到河北农村寻找当年沙飞拍摄这张照片的真正位置——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人考证出这个地方究竟是长城的哪一段。他先是在电话请教了沙飞的女儿王雁和长城学者严欣强,然后飞抵到北京,坐上票价12元,时长5个多小时的北京西至涞源火车。他从浮图峪五公里外的羊栏沟村开始搜索,一连七天,辗转东羊栏沟村、西羊栏沟村、木吉村、浮图峪、杨家庄附近的山上,皆不是正确位址。最后在沙飞当年拍摄的杨家庄慰问演出的戏台旁,李洁军找到一位叫王小坡的小伙子带路,从杨家庄村后面的甲沟进入云盘沟,约一个半小时开始登上长城,才真正找到当年的拍摄地点。在长城上,李洁军让向导给沙飞点上一支香烟,又在草丛中采集了两把不同颜色的野花放在沙飞当年拍摄的大约位置上,然后他给沙飞的女儿打电话。电话那一头的声音都哽咽了。

  李洁军向记者透露了他的下一个“疯狂”计划:那将是一个大场面,“原本进行过一次,但是技术没有控制好,失败了”。他要指挥的是一场敌对双方几十个兵偶的“大战争”,要有军车、爆炸:“我已经找好了专业的影视爆破公司,使用小型雷管,兵偶要按照军事要求布置,军车要被炸得腾空,就要在那一瞬间拍下来。”

  作品背后的故事

  《毛时代的英雄》

  这张照片主角是雷锋,除了大家固有印象当中的帽子、武装带、双挎包外,李洁军提醒记者看雷锋手上的手表。有一个朋友看到这张作品后惊喜不已,说最大的亮点就在这手表上,现在已经有人研究还原成为人的雷锋,人们发现雷锋也有女朋友,也穿皮夹克、戴手表,还骑着摩托经过天安门,犹如年轻时的切·格瓦拉一样帅气——戴上手表的兵偶雷锋,有了以前不可能存在的新形象。

  《珍宝岛战斗》

  “有很多朋友猜不出来这雪地是用什么做的,有人说是盐,有人说是糖,其实是普普通通的石灰粉。”在《珍宝岛战斗》中,雪地和火焰成为了渲染战争气氛最好的元素。除了雪花了不少心思去做之外,李洁军在自己家后山升起的这几小堆火,甚至还引起了保安的警觉,过来交涉一番才安心离去。

  《八路军战斗在浮图峪长城》

  在Copy这张经典照片时,李洁军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原来照片上的两个战士变成了三个,多出一个拿刺刀步枪、吹冲锋号的战士,原本相片中架机枪和持驳壳枪的战士,在李洁军的创作下身姿也稍稍多了点“猛虎下山”的气势。大的忠实,小的改动,李洁军将自己的感情和想法都融入了新的作品当中。

  [荷尔蒙]

  李洁军引用生物学家的观点解释自己的行为:战争是男性荷尔蒙的充分释放。

  李洁军在他的一篇文章中讲过一个故事:一个朋友的孩子,只有8岁,但是对于军事却有着莫大的热情。这个8岁的孩子要求父母一定要带他去美国看航母,还说:“中国一定要有航空母舰。”“我透视了这个尚未成熟的小男孩,航母是展示国家军力、民族强盛的象征,一个小男孩的荷尔蒙可以如此旺盛,让我觉得这个民族有戏。”李洁军说。

  李洁军曾去过1979年对越反击战的故地,感触颇多:“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当时那场战争的摄影干事,最后是炸断两段肋骨才下来的。我以前知道敢死队出发前壮行的酒都是倒在碗里,喝完然后一摔就上战场,我很感兴趣,问朋友当时我们部队的突击队是怎么壮行的,他说是一人一瓶茅台,然后倒在随身的水壶里面喝。”谈起这个场景,李洁军语调陡然抬高不少,这时,我又想到了那三个字——荷尔蒙。

  “到现在我都特别爱看中央儿童频道的《童心回放》,里面经典的战争片我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这些老片子中,《英雄儿女》他看得最多,每次当王成喊着:“向我开炮!!”然后拉响爆破筒跳向敌人的时候,李洁军总是泪流满面。

  “和我有同样历史记忆的人是整整一代。”他说。其实,那并不是他们这一代人真实生活的记忆,而是他们童年曾经心驰神往的生活,然而今天的世界所推崇的却离这一切渐行渐远。

  我想李洁军是在用复制战争表达一种源于童年的渴望,或者说,他希望自己被复制进这样的生活。“男人活在这世上要做许多有意义和无意义的事,比如娶妻生子、做个好儿子好父亲、事业要有成、喝酒要有酒量、做事情要有度量、体魄要有发达的肌肉,保卫祖国要有压倒一切的英雄气概……许许多多方面我不能做到,我只能通过记忆和复制影像来表达。”

  [态度]

  《复制战争》系列目前已经有十二幅作品完成,有评论者将其分成两个系列,其中《D日之犹他海滩》、《被子弹击中的士兵》和《父辈的旗帜》等几幅作品构图都是宁静的,但“宁静成了战争最残忍的表情”,被称作“静穆系列”,而《无名高地》和《炸碉堡》中是大家熟悉的王成和董存瑞,则带有“政治波普”味道。“这已不是复制经典相片,而是复制‘时代偶像’了。偶像与玩偶,谁能真正分清二者间的实质区别?崇拜与戏谑往往是昨天与今天的区别。”

  “开始走的是模仿的路子,用带有‘记者体验式’的拍摄手法,去真实的长城,去真实的海边,几乎是地理考察的态度,在这种真实环境中‘造假’,也尽量做得逼真一些,军事装备、人物都符合基本的战争常识。”但是一段时间后,李洁军发现这条路是一条死胡同,“我需要全方位地思考,涉及各个层面上的,我自己对于战争、对于历史的看法和角度都要隐藏其中,也许最终呈现的效果有荒诞、有时空的错乱,但都只不过是我的一种手段而已,我儿时的记忆、社会的磨砺、对战争的思考,所有一切与生而来的积累,都凝固在按下快门的那一下。”

  这个系列作品什么时候会完结,李洁军说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会玩到极致才放手,什么是极致?他说也许是技术上的制约,或者是道具的限制,但不会有遗憾。“就像摄影,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重要的是传播了想法。”

  作品背后的故事

  《炸碉堡》

  炸碉堡的董存瑞,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英雄人物了,李洁军用的是真正的导火索,拍一张要点一条,为的是追求逼真。

  《胜利之吻》

  经典的《胜利之吻》,在李洁军的安排下进入了现实的广州街头,最终选择的这张照片中,两位回头看玩偶的路人是无意间闯入镜头的:“我也有完全没有路人看玩偶的‘干净版’,但是还是觉得这个有意思,就用了这一张。”

  《无名高地》

  手榴弹、工兵锹、电台、沙包、机场……李洁军说有些道具来自同好的好友,有的则是淘换过来的,但有些还是没有办法,需要自己去制作,这其中的繁杂和乐趣,只有真正做过了才能体会。

  《父辈的旗帜之攻占柏林》

  土包后面的建筑是珠江新城的一座楼盘,颇有几分柏林的味道,李洁军说:“初一看,以为是柏林的某个建筑,但仔细一看,就是身边的建筑,很有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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