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杰
国家环保总局16日通报了电影《无极》剧组破坏云南香格里拉碧沽天池生态环境的调查情况，并责成云南省环境保护局依法对剧组进行处罚。但云南省环保局日前表示，处罚目前无法执行。
“处罚目前无法执行”，这让《无极》“毁景”事件的处理陷入了尴尬。云南省环保局的理由是，目前手头没有掌握任何有关景区破坏的调查情况，因此没法判断。这不免让人产生疑问：国家环保总局既然已经通报了调查情况，为什么云南省环保局称不掌握调查情况呢？既然如此，国家环保总局的调查情况是从哪里来的？是自己调查的，还是委托其他组织调查的？国家局和省局对同一事件的调查进度竟如此不同步，是国家局犯了“急躁症”，还是省局有意拖延时间“冷处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处罚《无极》剧组是否会沦为“空头支票”。
在笔者看来，对《无极》剧组天池“毁景”事件的调查处理不可操之过急。从国家环保总局对该事件的快速反应来看，表明了环保总局对这一严重破坏生态事件的高度重视，也显示了严肃执法的决心。但从具体情况看，我们也不得不遗憾地承认，环保总局也犯了严重的“急躁症”，与行政执法的正当程序要求不相符合，因此出现中央和地方步调的不一致，造成执法尴尬是在所难免的。
认真分析起来，执法机关在对“毁景”事件的调查处理中，有两个必须认真对待。首先是彻底查清事实，分清责任。从媒体报道的情况看，造成天池生态环境破坏的主要责任人显然是《无极》剧组，但同样不能忽视的是，地方政府有关部门在其中所起的消极作用。只有事实清楚，责任明确，才能确保公正执法。但由于该事件发生于两年前，现在已是物是人非，因此查清事实决不是三天两天，甚至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而从事件被揭露到现在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有关部门责成实地调查处理则是更近期的事情。特别是在云南省环保局不掌握情况的前提下，国家环保总局竟公布了调查报告，让人怀疑这些情况的客观真实性。
其次是在查清事实的基础上，确定承担责任的主体。处罚时遇到的最大问题将是《无极》剧组的法律地位问题。具体来说，就是《无级》剧组是否具有法律主体资格，能否独立地承担法律责任。如果《无极》剧组具有法人资格，且仍然存在，那么查清事实后可以直接处罚剧组；如果曾具有法人资格，而现在已经注销，那么剧组的赔偿责任应当由批准成立的单位承担；如果剧组不具有法人资格，那就应当追究该剧组所属单位的责任。
当然，如果“毁景”行为构成犯罪，则应当实行“双罚制”，除了处罚剧组外，还要同时处罚造成生态破坏的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按照法定程序，对上述组织和人员的处罚，都应当建立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并允许当事人辩解的基础上。而完成这些任务，既需要时间，也需要相关机构和部门的密切配合，同时过于复杂的主体情况也不同程度地会影响到处罚的实施。回顾该事件被揭露后当地政府的态度和表现，估计调查会遇到许多阻力。因此，我们有理由担心，处罚没准会沦为“空头支票”。具体情况，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系山东政法学院法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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