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小刚迷途知返了，艺谋和凯歌呢

    作者：张敬伟

　　冯小刚的下一部电影将回到他擅长的现代喜剧路线，而老搭档葛优则再度担任影片主角。编剧刘震云的剧本已经完成，就是为葛优量身定做的。(1月22日《深圳商报》)

　　拍大片，拍好莱坞式大片成为数年来中国电影界的传统，凡是自认为有能力者无不跃跃欲试。从《英雄》到《无极》，从《夜宴》到《满城尽带黄金甲》，第五代导演的“三剑客”张艺谋、陈凯歌、冯小刚均感受了拍摄大片的震撼性喜悦，但也都尽尝“申奥”无果的苦楚。尤其冯小刚的《夜宴》，在未公映前即遭观众笑场尴尬，公映后观众更是不买账。

　　冯小刚是聪明的。虽然他也对诟病《夜宴》的人进行反击，但重走喜剧传统的选择无疑让人看到了他理性和有自知之明的个性。冯小刚曾是王朔麾下的一员干将。王朔淡出，冯小刚却高扬起京味喜剧旗帜，为现代都市人展现出一种另类的市井幽默。他摆脱了王朔痞味的玩世不恭，给草根们立起年年祈望的一座座娱乐牌坊，恰如赵本山的春晚小品，成为国人翘首以盼的新民俗。从1997年的《甲方乙方》到2004年的《天下无贼》，期间只有2003年是贺岁空档。除了上述两部，《不见不散》、《没完没了》、《一声叹息》、《大腕》、《手机》等一年一部的贺岁喜剧都是经典。可以这么说，近10年的中国电影史，冯小刚是当仁不让的“史纲”。

　　新年伊始，冯小刚重回其擅长的喜剧传统，可谓浪子回头。已经晓得娱乐真味的中国观众会真心欢迎小刚的艺术回归，而葛优对冯氏喜剧新片的欣然，让观众们对今年的贺岁电影有了期冀和热望。

　　小刚迷途知返了，艺谋和凯歌呢？

　　《黄金甲》在“申奥”上的失败，艺谋还会一如既往地重复没有意义的大片宿命吗？客观而言，引进美国的奥斯卡大片模式并无不可。但成功的奥斯卡影片不能缺失三个要素：故事的好看且不落俗套；场面的宏大但符合现实特点；观众的追捧和良好的市场期望。衡诸张氏、陈氏大片，却只有一个半要素符合奥斯卡特色，即票房和恢弘的场景。而故事空洞而又投机取巧，自然不能满足观众的审美趣味。笔者不同意第六代导演贾樟柯摒弃大片嘲弄大片的偏激评论，但必须指出大片存在的硬伤缺陷。无论张艺谋还是陈凯歌，他们的电影传统或者说本色都是从黄土地上的中国文化元素中挖掘出震撼国人和西方的典型意义而取胜的。固然没有多少故事情节，但也让人看得踏实。若张氏的《红高粱》、《一个都不能少》，若陈氏的《黄土地》、《霸王别姬》等！

　　令人扼腕的是，张、陈丢弃了属于自己的这些文化传统，追逐的是大片之形，从而导致了中国大片“神散而形似”的悲哀宿命。但需要说明，透过大片空洞的躯壳，我还是看到了大片给予中国电影的希望。因为张、陈已经将大片的外在表象演绎得非常成熟，若再填充进中国式现实主义的好看内容，中国式大片不输奥斯卡的日子不会太过遥远。可惜的是，张、陈有文化底蕴和功力却不会编故事的特点决定了他们返归传统就要摒弃大片的零和结果。而第六大导演贾樟柯缺乏宏观思维的偏狭个性则意味着他不会将中国式大片发展到底。好在中国电影主管部门开始重视资助新一代导演，希望有人能够接力张陈的大片探索，在扬弃的基础上使之形神兼具。

　　如此观之，冯小刚的重返传统对第五代第六代导演都是猛地棒喝。张、陈积重难返，其艺术时代已经渐趋淡然；贾樟柯的自负和偏狭决定了其不堪大任。在张艺谋投入奥运开闭幕式的重大任务下，在陈凯歌无声无息的情况下，冯小刚或许才是中国电影的希望和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