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达：赵本山败走麦城折射的两个极端

　　作者：宇文达

　　中新网2月27日报道据美国《侨报》报道，被誉为“中国第一笑星”的大腕赵本山在纽约被“忽悠”了一把的消息在纽约华人社区传开之后，纽约多个华人社团和社区热心人士25日再次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抢救赵本山、推动纽约首演”方案，希望将“赵本山在纽约被涮了”的负面影响降低至最低点，同时也争取通过众人的最后努力，将中国东北民间艺术经典顺利搬上纽约大舞台。

　　在中国，赵本山的小品是春晚的灵魂，没有了赵氏小品，春晚也就索然无味。特别是赵本山的“卖拐三部曲”捧红了方言“忽悠”这个词儿。此番赵本山在纽约被忽悠，可怜的票房和组织工作的滞后，让人顿感文化差异所带来的冰火两重天。不过，理性分析，赵本山在纽约被忽悠有着文化的偶然和必然。

　　所谓偶然，一方面是指本山对自己艺术的虚幻意识---既夸大了艺术审美的超文化通感又盲信了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艺术箴言；另一方面或是受宋祖英放歌美国和张艺谋在纽约导演歌剧《秦始皇》的影响。这些因素或促使他贸然走向纽约大舞台，以为挟裹着中国热就能让老美体味到中国黑土地上的原生态二人转和乡土幽默。这显然是错误的，真正具有独特乡土文化的艺术，从本土走向异质文明如果脱离官方的托底，完全的市场化操作几乎必败无疑。譬若中国的国粹京剧到海外演出，一般都是在具有官方背景的操作下进行的。还有就是中国和西方主要国家在文化交流年中进行的民间艺术交流，也都是官方刻意组织的情况下远播到海外的。假设这些烙着深深中国印痕的艺术形式靠自我的力量走向世界，肯定缺少市场的支持。举一反例，非洲原生态艺术在全球范围内都被视作人类优秀的文化遗产，但这些优秀的艺术伴随着他们的领导人随着中非论坛到中国演出时，中国民众极少关注。笔者有幸在央视的直播中一窥非洲艺术家和中国艺人同台演出的盛况，说真的，笔者尊重他们的艺术形式，但却激发不了发自内心的心灵共振。何也？文化差异的隔膜阻断了审美意识的联通。所以，从文化差异的角度而言，赵本山在纽约被“忽悠”又是一种必然。

　　其实，赵本山的“败走麦城”折射了中国文化界应对全球化思潮的两个极端。一个极端是借壳西方文化艺术的外在形式以追求中国文化艺术被西方主流社会认可，如近年来流行于电影圈的大片“申奥”，一个就是将纯粹的中国民间艺术推向海外，同样是为了远播中国文化，使世界深谙中国文化的真谛。但是，前者偏执于文化的自鄙和过分的功利而被西方嘲弄为东施效颦。中国大片一再落败于心仪的奥斯卡即属此例。特别是“黄金甲”再次无缘“小金人”使得“第五代导演”的“大片主义”尝试在中国遭受到文化精英和草根大众的一致批评。至于赵本山的文化外输，则过于胶固文化民粹的想象和疏于市场的风险分析，从而导致无法被美国人接受的命运。

　　需要厘清，无论张艺谋们还是赵本山，其远播中国文化的努力都是让人感佩的。事实上，在中国融入全球化的过程中，20多年来都是经济作为急先锋，而中国文化则是颤巍巍的谨慎观望者。经济文化的不同步造成中国文化艺术走向世界时不得不付出被嘲笑、被漠视和被“忽悠”的代价。不过，随着中国社会各层面的成熟和大国地位的确立，中国文化艺术进军世界的步伐不能停下来，当然也不可以循迹既往的“大片之路”和“赵本山模式”去重复屡败屡战的错误。

　　疗治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药方其实很简单：中西合璧。譬若张艺谋导演的歌剧《秦始皇》虽在美国毁誉参半，但作为文化操作是成功的。同样，宋祖英放歌美国刮起的“茉莉花”旋风同样是中西艺术珠联璧合的结果。从张、宋的成功中可以抽象出中西合璧艺术的几大原则：一是在艺术形式上必须借用西方人喜欢或接受的方式，如演绎《秦始皇》的歌剧载体，就是西方高雅艺术最具特色的表现形式；如给宋祖英伴奏的是西方的交响乐团等；二是不能丢却中国文化的精魂，如千古一帝秦始皇身上凝注的中国政治历史文化的多维性；如茉莉花寄托的东方文化韵味；三是中西演员的联袂。上述三者缺一不可，才会形成中西文化在互动和交融中达到赋、比、兴的文化美学特效。当然，官方的组织和支持也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必要条件。

　　试想，如果赵本山的东北民间艺术有美国艺术界的支持和艺术家的捧场，说不定融合中美的幽默会跨越波涛浩淼的太平洋，成为丁亥年的一段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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