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疆：不阅读，余秋雨又是怎么炼成的

    作者：赵志疆

　　当余秋雨言辞激烈地表示阅读是在“浪费生命”的同时，不知道他自己又为此而浪费了多少生命？位居其上者已经习惯于俯瞰苍生、指点激昂，而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免令人感觉不那么容易接受。

　　今年“两会”上，不少作家联合提议增设“国家阅读日”。但余秋雨在其博客上发文章表示反对。他说，阅读能启发生命，但更多是浪费生命，阅读已是一场灾难。(3月23日《北京娱乐信报》)

　　余秋雨的意思，其实是要人主动“缩回”那颗“戴帽子”的“脑袋”。阅读都没必要了，哪还需要什么阅读日？

　　然而，我却觉得这个逻辑有些可疑。余大师提到了几个“成功”典型，首位就是孔老夫子。但是我想，不愿继续“浪费生命”的余秋雨大师，应该还记得“韦编三绝”这样一个成语。孔夫子到了晚年依然兴致勃勃地把一部《易经》翻烂了多次，其积极“浪费生命”的热情令人汗颜。比起余大师，孔夫子的阅读量或许有所不及，但比起寻常人，恐怕已经是一个难以比肩的数据。以己律人的余大师似乎没有拿出足够的说服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余秋雨大概是想表达这样一种观点，“信息爆炸”不免泥沙俱下，在少数优秀作品能够“启发生命”的同时，多数不那么有效率的阅读只能是在“浪费生命”。所以，余大师提倡多出门游历、考察和创造。不过，这恐怕高估了寻常百姓的财力和能力，并不是每一个旅游者都写得出《文化苦旅》的。“对文化见识而言”，寻常百姓需要的多数还是不断补充，阅读不失为一种最简单便捷的方法。

　　可以理解余秋雨那份“高处不胜寒”的心境，也丝毫不怀疑他所引用美国作家辛格的话：“一个作家成熟的标志之一，是不再看什么书”。但这显然是针对精英阅读而言，以此来要求普通人显然过于苛刻。这就好比练就了一身武功的高手耻笑初学者演练基本功一样荒唐——所谓“无招胜有招”，高手固然可以随心所欲、信手拈来，但这何尝不是自身长时间积累的结果？当余秋雨言辞激烈地表示阅读是在“浪费生命”的同时，不知道他自己又为此而浪费了多少生命？位居其上者已经习惯于俯瞰苍生、指点激昂，而如此居高临下的姿态不免令人感觉不那么容易接受。

　　既然身处“信息爆炸”的时代，无处不在的阅读也就无可避免，闭目塞听显然不太现实。“国家阅读日”的争论暂且搁置，阅读永远是不可或缺的。即使不读书可以视为“作家成熟的标志之一”，但读书依然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阅读无存废之争。诚如余秋雨所言，“写作的最高境界是询问自己的心灵”。无论大师们继续读书与否，如果他们能在创作时多“询问自己的心灵”，其作品能更多地“启发生命”而不至于是“浪费他人生命”。如此，当为读者之幸甚，文坛之幸甚。

　　赵志疆(河南安阳 知名时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