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砚：人行道拍卖与马路摊点开放

    作者：石子砚

　　4月5日，四川省内江市城管局发布竞标公告，标的为人行道经营权。此事在内江城引起轩然大波。不少市民认为城管只拥有人行道管理权，拍卖人行道经营权涉嫌乱作为。城管部门称，拍卖是为了弥补市场建设的不足，拍卖所得一律上缴财政。（4月9日《华西都市报》）

　　因为事关民生，所以引人关注。人行道经营权拍卖就是这样。首先应该承认，内江公共管理部门的这一做法，绝对属于新鲜事物。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对于这一前所未有的公共治理路径，应力求跳出“是”与“非”的简单价值判断，而力求从一个多纬度的视角来考量，看其是否会对城市管理这个老大难问题有所突破，是否会谋求或达到民生利益与城市秩序治理的平衡与和谐，这是人行道经营权拍卖关键所在。

　　人行道经营权拍卖事件，其中有两个不可忽视的前提。报道中说，这次所拍卖的地段，此前已经存在严重的占道摆摊经营问题。而且，这些商贩大多为失地农民或下岗职工，一旦取缔，其生计将面临困难。这个前提，也就意味着公共管理部门的这次拍卖并不是生财有道，拿人行道来发财，而很可能是着眼于如何化解民生利益与城市秩序这一现实问题的考量。其次，拍卖人行道经营权，是为了弥补市场建设的不足，而且“只是一种临时性过渡措施，暂定过渡期为3年，3年后将取缔。”并且“拍卖所得上缴财政”。

　　由这两个前提来看，人行道经营权拍卖，其实是公共治理的“中庸”之道，体现了公权力一种弹性的艺术之美和公共管理的智慧。众所周知，曾几何时，城市管理部门对于针对马路摊点的，是各地城管“武装到牙齿”的报道，是尚武的“铁腕”而不是人性化的温情流淌。有的城市出于某种考虑，甚至提出了美仑美奂的“无摊城市”的终极目标。为了取缔“马路摊点”，城管部门一度把所谓商贩当成“假想敌”，甚至配备了诸如防刺背心、头盔等“武器”来对付他们。

　　但是，这种“铁腕”不但不能完全杜绝“马路摊点”，而且一度引发和激化民生与公共管理的矛盾与对决，甚至发生了小商贩刺死城管队员的悲剧。于是，最近以来，不少城市已经开始转变治理思路，比如年初上海、重庆、南京等城市，先后实施“不再一律封杀马路摊点”和“有序开放马路摊点”的举措。公共政策的这次转身，甚至被认为“引发了一场涉及数百万人口谋生方式及管理方式的大变革。一场牵涉到数百万城市边缘群体生计的变革，即将到来。”

　　然而，我们在为“马路摊点”开禁叫好的同时，却在无意中忽视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马路摊点”开禁之后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实现民生利益与城市秩序的和谐共处？如何才能保持秩序的原则与生存的原则之间的均衡？对于这几个问号，可能已经在如潮的叫好声中被淹没、被遗忘、被忽视。然而，对于城市管理部门来说，这几个问号却不容回避。而内江市人行道经营权拍卖的“中庸”之道，无疑是实现这种均衡的一种尝试。在现有利益格局之下，可以说基本实现了政府、市民和“马路摊点”的多赢，实现了秩序的原则与生存的原则的均衡与和谐，是一种“帕累托改进”。

　　如果说“马路摊点”开禁已经成为绝大多数城市的选择，那么现在内江市的做法，则为我们化解“开禁之后怎么办”这个问号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和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