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义：铁路票价听证不是权利而是义务

    作者：张树义

　　与自由市场中的商家不同，铁路是花纳税人的钱所经营的事业，其价格的确定当然要听听纳税人的意见

　　面对中国铁路运输难这一老大难问题，铁道部正在积极寻求解决措施，中国铁路第六次大提速在即，即可以作为证明。对此我们表示赞赏。然而，“D”字头动车组列车车票票价较高，为人们所诟病。时速200公里及以上动车组列车（D字头）车票价格平均比直达列车高出一倍多，导致北京、上海售票并不火爆，除了部分火车票收藏者外，只有少数旅客询问。（据《北京青年报》、《上海青年报》）

    面对公众的冷淡，铁道部新闻发言人近日表示，按照“提速不提价”的原则，铁路部门这次实行的票价是根据发改委1997年的软座票价定的。时速为200公里及以上动车组的票价比其他列车贵一些，与动车组本身的技术含量高、投入成本大、时速快、服务优质等因素有关，铁道部将根据市场规律，考虑今后票价的下浮问题。（4月17日《新京报》）然而，1997年的相关票价政策具体是什么、适用范围是什么、动车组列车的运营成本是多少、利润多少，没有权威部门的发布或公示，公众无从得知。

　　一个利国利民的措施为什么得不到公众的理解？其实，其中的一个症结在于铁路与消费者二者之间还存在信息不对称，铁道部有高定价的理由，但消费者并不清楚其运营成本，自然很难买账；消费者有其复杂情况及要求，但却苦于没有渠道表达。在公共生活中，消除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有效方式则在于听证。然而，遗憾的是，此次“D”字头动车组列车车票价格制定未经过听证。

　　那么，铁路运输价格是否需要听证呢？依照《价格法》第23条规定，制定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公用事业价格、公益性服务价格、自然垄断经营的商品价格等政府指导价、政府定价，应当建立听证制度。显然，铁路运输价格应当位列其中的。但是，除针对春运票价上浮之外，我国铁路运输价格制定前很少举行过听证会，而对于每次开行新型列车，比如T字头的特快、Z字头的直达车，并没有票价信息的听证或者其它公开形式的意见征求，常常是直接定价，消费者被动接受。法律明明白白的规定，事情却糊里糊涂进行，看来法律并没有成为我们“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正是从这个角度说，我们很有必要对铁路运输价格为什么要进行听证“理论”一番。

　　在市场经济中，一个商家如何对自己的产品定价，这是其自由，自有价值规律、供求关系进行调节。但是，对于公用企业、事业，则不存在这种自由，不能任由其自定其价。因为这不仅仅关系着千家万户的利益，而且由于其所具有的垄断性，在逐利动机支配下，会凭借垄断地位获取不正当利益。

　　具体而言，铁道部享受的是国家财政拨款，财政拨款的钱来自于纳税人所交税款；其所修建铁路的资金大多是铁路建设基金，同样是财政拨款，也是全体纳税人的钱。花纳税人的钱所经营的事业，其价格的确定当然要听听纳税人的意见。这就是公用企业、事业与纳税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也是公用、公益事业价格听证的内在机理。

　　我们应该再次牢记这样一个常识，公用企业、事业的价格要进行听证，征求民众意见，这不是权利，而是义务。

　　□张树义（中国政法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