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毅：看不到清华 游客损失了什么

　　乐毅

　　清华大学早已声明，游客参观校园不收费。但还是有游客向媒体投诉：参观清华要收费！对此，清华大学的相关负责人解释说：旅游中介公司在校园周围有好几家，都是正规注册的公司，外地旅游团大都通过他们向校方申办“审批证”。对于中介公司暗自加收讲解费一事，校方知情，并早已表明不允许对旅游团收费的态度，但碍于没有办法约束，校方只能默许这种影响声誉的行为。如果校方用协议来约束，旅游中介可能不带外地团来参观，损失的是游客。（《京华时报》5月5日）

　　其实，只要说到“碍于没有办法约束”这一点，道理就非常完整了。本来，有些事也是学校能力以外的，一般人都能理解。但为什么要说“如果校方用协议来约束，旅游中介可能不带外地团来参观，损失的是游客”呢？这岂不是自我证明，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世界上所有的名校，都会有游客到访。但像我国这样多如过江之鲫，却是中国特色了。而所有的校园都会希望安静，这也是高等教育应有的题中之义。所以，当初清华北大决定限制游客，我是表示理解的。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如我原来想的那么单纯。

　　我且试着来解读一下清华这个解释背后的缘由。其一，清华真的弱智。其二，清华想挣门票钱。其三，相关负责人从中寻租。

　　头两条显然不合情理。清华是聪明人扎堆儿的地方，怎么可能弱智。而清华每年拿着数亿元的财政拨款，区区4元钱的门票（还需要和旅行社分账），它还不会放在眼里。第三条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也不会很高。因为每天在清华校门外聚集着那么多的游客，老师学生也在校门进出，大家都知道学校是不收费的。寻租行为被发现的风险实在太高了。

　　故而，我以为，可能性最高的原因还是：校方的解释是真诚的，他们真的认为，如果“旅游中介不带外地团来参观，损失的是游客。”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前不久，有学者提出“学校衙门化”这个概念，对中国高等教育有所了解的人，一时都成了迦叶和尚。两年前，我去过一次北京，在人民大会堂漫长的阶梯下，在前门高大的门楼下，我感受到了个体的渺小卑微；在故宫的回廊深院里，在向着太和殿攀爬的过程里，我也感觉到了皇威的赫赫扬扬。衙门建筑追求的就是压迫感、崇高感，要让小民产生敬畏感，进而产生膜拜感。

　　我觉得，清华的这番解释之辞中，就有类似于衙门的微妙心理。衙门一般是不让小民轻易进入的，以免打破神秘感，有损官威。但同时，衙门又不希望小民离衙门远远的，那官威又向谁显摆呢？最好的状态是，小民们都围在衙门外，用无限崇拜的目光看着衙门内进出的官们。清华也是如此，它既希望让校园保持安静，却又想维持自己的虚荣心，所以“不看清华，就是旅客的损失”了。想想也是，听着旅客们用高山仰止的口吻感叹：“这就是清华啊！——”是一件多么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