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罚款式处罚不足以对付“牛矿长”

　　在湖南涟源市，安平镇双龙煤矿的矿长刘祥(化名)在当地可谓一个“牛气冲天”的人物。他“牛”，一是因为掌控一家煤矿，资产雄厚。二是因为他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程度。从1987年到2001年间，刘祥一共生育了三女两男，共5个孩子。因而，“三湘第一罚单”——130余万元社会扶养费征收令就此出炉。（5月10日《湖南经济报》）

　　“牛矿长”却觉得委屈，像秋菊打官司一样由市到省四处投诉。结果却是“牛矿长”从“人间蒸发”，杳然而去，导致“三湘第一罚单”至今无法执行。这里，笔者并没有觉得“牛矿长”有多么的冤，反而觉得他牛气冲天。说其不冤，是因为其超生行为违反了《湖南省人口与计划生育条例》，这一条例属于地方性法规具有法律效力。按照条例规定，违法多生育一个子女的，按照上年度总收入的两倍征收；每再多生育一个子女的，依次再加倍征收。“牛矿长”超生3个孩子，当地计生部门按照其年度总收入的12倍征收社会抚养费无可挑剔。说其牛，一是其敢生，一下子就超生3个娃；二是其资产雄厚，钱能通神，能买通

　　计划生育作为国家既定国策，所有公民自然享有同等的生育权利。无论其社会阶层如何，超生即是通过攫取特权而造成对其他人权利的破坏。计生部门通过征收社会抚养费的方式是对社会公平遭受侵凌之后的行政救济。“牛矿长”的恶劣之处在于，其获取超生特权的目的性并不仅仅是基于传宗接代的思想，关键在于他认为拥有挑战计划生育政策的雄厚资本。钱能通天的狂妄思维使其忘乎所以，故而才敢接二连三的超生。这在社会多元和阶层分化的转型期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现象，由富人延伸到名人，社会资源或者社会名望的托底使其无形中自以为拥有一般公众所无法企及的特权，超生只是众多特权中的一种。在此情势下，他们要么以为自己能够利用自己所拥有的社会资源同权力形成一种庸俗的脐带关系，要么以为能够通过赎买的方式获得特权的法定认可。“牛矿长”则牛气到连特权阶层的潜规则都不遵从，而以一种无赖的方式将自己的特权尽量在民间延续。而计生部门的无奈则显得十分的讽刺，因为权力和法律制约特权的乏力让“牛矿长”的“牛气”更加嚣张了许多。此事成为新闻，内含的新闻价值已经让公众感受到了五味杂陈的味道。

　　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纵然“牛矿长”蒸发，他所在煤矿的股份是否也已经蒸发？他的房产、存款是否也一并随风而去？在全国各地，计生工作都是系统工程。普通公民，一旦超生，单位、派出所、居委会则是一起上阵，谁也逃脱不了事后的处罚。“牛矿长”作为富甲一方的矿主，也许单位管不了他，但是户口管理、税务、银行等部门则是制约他的关口。若这些部门和计生部门联动，“牛矿长”跑得了，130万则是跑不掉的。“牛矿长”能从监管纵横的网格中逃逸，足见其在当地的能量不同凡响，其牛气哄哄可见一斑。

　　公众担心的是，若果“名人”、“富人”甚至某些“权力中人”皆染上此类“牛气”，纵然计生部门开出再严苛的罚单，也是枉然。尤为进者，单纯的罚或许对家底寒酸者有威慑作用，但对新富者阶层或社会名流而言，或会异化为更大的社会不公——权利在法律和权力的允诺下打包被高价出售，结果将造成整个社会的割裂。社会正义一旦被资本和贵族绑架，权力和法律也会成为权利的敌人。故而，超生者的“牛”就意味着全体公民的“熊”，是对

　　“牛矿长”之牛可谓一个另类标本，意味着单一罚款式处罚超生已经失去功效。正因为如此，今年2月28日，国家人口计生委负责人才表示，将严惩名人、富人超生，他们超生除须交纳社会抚养费外，还拟记入不良记录名单，不允许其参加各类评比评奖等。湖南方面也早在今年春节过后就建设并开通了“三库一网一平台”，以制度跟进来督促道德自律——将名人、富人超生纳入诚信监督，建立企业或个人诚信体系，把这些人的超生和企业的信誉度、个人诚信度挂钩，并及时披露和监督名人、富人超生问题。目前，湖南还拟通过修改地方法规，多部门综合治理等方式加大处罚力度，有针对性地提高社会抚养费征收标准。

　　看来，杀去“牛矿长”等超生“新贵”的牛气、霸气和戾气，仍需要系统化的综合治理。(作者:张敬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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